在千千万万个矿洞口之中,这一次我要爬进去的矿洞无疑是平凡的,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我依旧头顶矿灯,矮着身子爬进去,我不认为里面还会有人,虽然我知道很多盗矿的人视财如命,但是真正的和性命相提并论的时候,我想没有人会和自己开这个玩笑,前面数十个矿坑空无一人就是明证。
女村官又老气横秋的蹲在了洞口,他把我洞口的光源挡住了,又像是在监督我的工作,其实这根本算不上是我的工作,我本来只是来帮忙的向导,但是我有这种想法,却没有勇气说出这种想法。
“小兄弟,你进去看看还有没有人,没有就快出来。”她说。
我“嗯”了一声,然后快速的往矿洞深处爬去。
前面漆黑一片,砂石不时的从我头顶落下来,一开始的一段矿口还非常高大,往里走了三四十米的时候矿洞忽然就变窄了许多,而且让我傻眼的是,我看到了很多条岔道分支,数了一下,共有九条,就像九条蟒蛇长着血盆大口看着我。
我感觉有些束手无策,我该走那一条道走呢?
犹豫了片刻后,我取下拴在腰上的扩音器分别对着九个岔道口喊话:“里面有人吗?政府要炸洞口了,要封洞口了,炸药都已经埋在洞口了,还有人吗?”
我不断的重复着上面的喊话,一方面我想要偷工减料,而另一方面又害怕会因为我的懒惰出现伤亡。
当我朝着第五个洞口喊话的时候,我看到了洞口的墙壁上似乎有些字迹,我用探照灯对着那些线条细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字迹,而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是一只对月嚎叫的狼。
我浑身一震,要是在以前,看到一只关于狼的图腾,我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自从遇到狼哥之后,我对狼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敬畏,它们就像神灵一样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同时我想到了狼哥,想到了白毛狼王,想到了狼哥给我的那支骨笛,想到了刀疤李和他的那群手下,他们口中的神秘东西,还有……月狐,狼哥说她会来找我的,上一次算是找过了吗?
其他的可能走离我太遥远了,唯有那支骨笛在我身上,可是,不凑巧的是那支骨笛也被我我留在了家里,现在应该正静静的躺在我的衣柜深处吧。
我决定就往这个洞进去看看。
这个洞口比起其他的洞口要狭窄了很多,我只能像蛇一样挪着身子往里面走,刚进去四五米,探照灯就照到了前面的一堵石墙,看来前面已经到头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刚刚提起来的好奇心好像被一盆冷水泼了一样,有些意兴索然。
在一种不甘心的动力驱使下,我继续往前爬了几米,突然我感觉我的头碰到了什么,发出空洞的声音。我艰难的翻过身子,脸面朝上看了一眼。
我看到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就在我的头顶,我刚刚碰到的就是那一块木板。
深呼吸,先平静一下内心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激动。
没错,是奇迹,是刺激,是神秘。我再一次触摸到你了,我再一次接见你了,我内心像是有有一波欢快的潮水涌出来,浩大而力量无穷。
约莫几分钟之后,我才小心翼翼的试着把头顶的木板挪开。那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简单一些。木板的长宽不超过二十厘米,可是当我拿开木板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向上的洞口,方方正正的,长宽都超过了三十厘米。我从没见过那么规整的矿洞,何况我知道,越是到了后面,这些矿洞越是不成样子,总是向着有矿的地方挖,而这个洞口,宛如艺术家的作品一般规整而稳妥。
现在我当然知道了,那是盗洞,盗墓高手才能打出来的盗洞。
就在我无限遐想之时,洞口外面传来了那个女村官焦急的声音:“莫生……莫生……”
我立刻将木板重新放在原位,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女村官已经猫着腰进来二十多米了,洞中稀缺的氧气含量让她有些气喘,看到我头灯的光芒从深处走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带着批评的口吻大声问:“为什么这么久不出去?”
我说:“洞深。”
她说:“你真笨,你以为矿洞里还真有人?只不过是走过场罢了,你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我说:“万一有呢?”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就说:“快出来,反正明天有二次清查,到时候再确定不也是一样。”
我不想再和她辩解,现在我所有的心思都被那个神秘的洞口所吸引着,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我还要来一探究竟,我希望我的二哥和我一起,我还希望,带上我的骨笛,狼哥说骨笛不能吹响,那我就在矿洞的最深处吹一下试试,不相信一支小小的骨笛还能有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主意已在心中打定,我只等着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