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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林静

“静儿,爹回来了。”

前面的路明明走的比谁都还要焦急,可到了家以后!再是如何的疲劳与辛苦,在他的脸上也化作了笑容与平和之意。

“爹。”

静!美!

这两个词该如何放在一个人的身上,而又必须让它们不会相互争夺光彩呢?

她,就是答案。

“这是爹从山下搬来的零晶石,安放在墙面可以吸热。”

好美,安静的美!

仿佛是一直坐在那里的,景色!好凉快,钟欣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的不止是“零晶石”的功效,还有她静静的微笑。细心与温和,眼前少女的声音和少女的样貌突然!让人产生了错乱的感觉,却又发现这样的感觉并不糟糕。

“你好,我叫林静。”

清澈的眼睛!

明亮到了让人产生了联想、让人读懂了心动之情,就在钟欣好想知道她的名字时!

那一定不是偶然。

“静儿,听爹说!爹想让你离开这里!因为,因为有些原因爹不能和你一起离开,但爹拜托了钟欣!请她带你去外面的世界走走。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以后!静儿,对!”

收拾着包裹,又有谁看不到那匆忙的样子!

钟欣心中虽然早有疑惑,但看到林静依然平静的看着,等着!等着父亲忙完,等着父亲告诉她俩其中的原因?当林静的父亲提到自己时,钟欣不由的触动了一下,感情。

“我听爹的。”

接过包裹!

沉重的让钟欣都感觉到了心口复发的刺痛,那是比之前更为让人揪心的,离别与不舍!能让她如此爽快答应的并不是感情冷落了,而只是不愿让父亲再为自己,操劳与奔波!钟欣能够感觉得到,那一声、一声来自心灵的歉意,谁又舍得接受?

谁又不忍,放手!

“我们走吧,钟欣姐姐。”

走!

是林静的暗示?是少女的请求!去哪?离开这里吗!此刻,原本一刻都不愿待在这里的钟欣,心中却又有了挽留!怎么忍心带走,带走一对父女相互依赖的情感,带走他此生唯一的寄托!

她是不是应该停下来。解释一下自己从来没有答应过!没有答应过这样,无理的请求。。。

不能!

林静挽着钟欣的胳膊继续向前走,钟欣却不时犹豫的回头!为什么此刻时间不能够再停下来?为什么林静依然是那么的,稳重!

求求她,回头看看!

回头有什么?那是一张苍老无力的面容,那是一个形单影薄的老者!他再也不像刚刚那样气势、高大,而是渐渐让人察觉到了逞强与瘦弱,连拄着的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都能让人感受到失了的响色,勉强着!

勉强的并不只有自己,还有!还有!

路,到了分别的尽头?

那一定是身后老者再也无力的走动,或是因为什么力量的阻隔!但老者没有了伤感的神色,反而露出的是欣喜与祝愿的神色。

泪,不知为何!

流过了无数次泪水的人就在眼前,却也见不得这样的面孔!静是她的名、静是她的独特,可谁想到还能“静”到这般的不动声色。。。

路还没有走完,人还不敢回头,回头就怕父亲会看到自己现在的面容!

“别!别带我回去!求你了!”

这!这又是怎么了?

突然离开的林静,身上却出现了异样的变化,而此时发现似乎也已经晚了!

林静原来雪白的皮肤上,被铁斑侵蚀着,钟欣这才发现原来林静也是常住谷中的人儿!看着钟欣着急的神情,林静只是微笑着接受了。只有在钟欣没了办法想带林静回去的时候,她的脸上才惊现出了,担忧!

“这个时候爹一定还站在那里!我。。。我不愿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她懂!

钟欣忍不住的轻点着头,却也不忍心看着林静就这样。。。

“我想去那坐坐。”

钟欣望向了林静所指的地方,确实很适合她!平常、无风。。。

“这就是绿树、草地。。。那鲜花呢?”

林静期待的神情正在四处找寻着,可钟欣却将目光放回到了林静的身上!她,就是在这片平常的自然中,唯一值得观赏的花朵!

好想这么说。

“以前在谷中的时候,常听人说外面的世界有多美!现在算是看到了。也记起了还有一个传言,说是谷中的人出去以后很快就会!原来这是真的。”

似乎找累了,在钟欣看来却是!越来越冷的触动。林静依附在钟欣的身上,能够明显感觉到的是越发无力的呼吸,与脆弱!

“小时候,我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

有爹的疼爱、有大家的关怀、还有一群很要好的朋友。

当我任性的认为所有人都喜爱着我的时候,却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质疑我了!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只有我身上没有锈纹?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认为大家是真心喜爱我的。

所以我认为偶尔的炫耀和任性也是可以的!

但有一天,我发现大家都在疏离我,之后是朋友也远离了我,再来就是感觉身后的议论好多、好多!

还好我有个父亲!还爱我、还陪着我,哪怕所有人都不愿理我了!哪怕所有人都想要针对我!哪怕所有人都想吃。。。我还有个父亲会来保护我。

我知道父亲累了,最近发现那座山不适合我们居住,发现他有点吃力的样子!

也似乎老了很多!我,没说。

我想我该走了。我不能再连累父亲,更不愿看到他伤心、失落!即使知道出来的危险,我想。。。

我想我该走了!钟欣姐姐,请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够了。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只能靠欺骗,来掩饰自己缺陷的地方。。。”

林静的心像是放下了。

因为她最后的愿望并不是奢求,而是钟欣可以做得到的!

可是没有!钟欣没有立刻放下林静的身躯,也没能够这么轻易的放开双手。她,也还没有问过自己答不答应就这样走了?

走了?没有!

即使林静已经失去了知觉,但钟欣却还能够感受到的是,来自谷中的路口!那个苍老的身影依然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林老弟,对不起!我尽力了。”

保大还是保小!

这是在生活山谷里的人们,常常需要面临的选择。幸运的只是少许,不幸的也是少许!更为不幸的便是眼前发生的这种情况。

望着怀中刚刚出世!就失去了母亲的幼小生命。却还得忍心看着手中气息极为微弱的婴儿!不久之后也将离世。

这让老来得子的人,心情怎么可能不糟糕透了!

接生的老妇不知道再说什么!而来此准备祝贺的朋友,脸上也没有了欢庆与激动的神色。

仿佛想了许久,却又算不上多长的时间,因为此刻眼下的小生命可不容自己再迟疑了!望着已经逝去了生命的妻子,他强忍起心中的悲痛,誓要用尽全部的力量将她救活!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自己也一定不能独活。

这是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

一个人居然想将她人身上的锈纹,移至到自己的身上!没人敢上前阻止。因为他已经开始了?试着、试着,不敢太过强硬,却想要从最为危险的地方下手!

果然,隐隐感觉到的是心脏已经被侵蚀了!

一般人认为锈纹只是在皮肤上的症状,却不知道严重的还可能侵蚀内脏!以至于呼吸微弱、血脉不通。一股温和的气息成功的护住了心脏,也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才能够让这股力量如此平静又温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连一旁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出手,可他还是一声不吭地继续强忍、坚持着!

“请你们不要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其他人。”

强忍般的声音,是结束!是成功?是的,大家都肯定的点了点头。

确实不能告诉别人!

因为这方法太过危险,危险到连他们自己也感觉到了疼痛!这就像是在拿生命做赌注,一般的人可能撑不过一刻钟,更别说等待了漫长的两个时辰!此时的他已经无力站起来了,因为他将女婴的锈纹大部分移到了脚上,麻木、无力却并没有让他后悔与痛心!

所以,没人敢说。。。

直到那名女婴渐渐的长大,直到大家嫉妒她身体的特殊!直到一年前,他毅然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镇子以后!

一天过去了,钟欣还是不肯放手!

两天过去了,身影还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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