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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谁伤了谁的心

可惜,用想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一个星期很快的过去,我没再去找钟凯。他说那句话的意思明摆着想要摆脱我的追求,令我好不心痛。但我决不会因为他那样说就会放过他的。但眼下,大山羊丢给我的难题太费神,我还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招惹他。

再次见面的地点选在杨树林,周六的下午,天有些阴,杨树林的枝叶密密的遮着,让光线越发的暗淡。我到的时候,志伟和大山羊已经等在那儿。

“你们谈,我四处转转!”志伟说。

“别走!”我上去抱住志伟的胳膊。

“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掰我的手指。

“算了,志伟!留下吧!我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大山羊背倚着杨树干,抬头仰看,语音凄楚,让我觉得自己很残忍。

“对不起,大山羊!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我走近他,距他有一米之遥。

“因为你心中有了别人?”

“对!”我咬住了唇,“我喜欢上了钟凯!也许一开始我只是抱着玩的态度,但是现在,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说出这些话会刺疼他(如果他真的喜欢我的话),但我只想这么说,长痛不如短痛。

“我不相信我们四年的相处输给你们几个月的磕磕碰碰。”他往前跨越一步,我连连后退。

“爱情是很奇妙的事,并不依赖于相处的长久与否。”这是婉儿的观点,她坚决地站在钟凯一边。

“给我一个理由!”大山羊猛的抓住我的手腕,“我哪里输给了他?”

“你先放手我再说!”这样的他令我害怕。

“你先说!”他的话不容抗拒,我不禁瑟缩了一下。

“好!你看着我,现在的我与以前的我有什么不同吗?”他看着我,从头审视到脚,再从脚审视到头。

“你想说什么?想说因为爱情你已经长大了吗?是的!你有了喜欢的人,你留长了头发,这些算是你身上的不同吗?”他松了我的手,转身就走。

“等等!”我喊住他,揉着手腕走向志伟。“你呢,志伟?有发现我的不同吗?”我转圈给他看,他只是茫然的摇头。我叹了口气,举起刚刚被大山羊握疼的手腕。“是铃铛!我身上没有带铃铛!我的铃铛丢了,在你们上次见我之前就已经丢了,你们谁都没有发现。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谁都没有注意到!可是,钟凯注意到了,他一接触我就注意到了。明白了吗?”

“你的铃铛丢了?”志伟尖叫,“该死!什么时候的事?”他连忙检查我的两个手腕。现在才着急,太晚了点儿吧?大山羊则大喊一声,疯了似的跑走。我的泪模糊了眼睛。

“两个星期前就丢了。我一直都在找,找不到。丢了!真的找不到了!我将寻物启事贴满了校园,还是没有结果。”

“你呀!”志伟抱住我,我无法自抑的放声大哭。

“我想,大山羊也肯定没有注意到我的寻物启事。”

“他哪有心思注意那个!”

“校内网上也有,广播里也播了,却偏偏他就是没注意到。”

“通过一件事认定一个人,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志伟感叹。

“志伟,我真的不想伤害他!可是,我又接受不了他。我会失去他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还能,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吗?我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没人想要这个样子。那个钟凯,是你搪塞山羊的借口,还是你真的喜欢他?”

“当然是真的!我在见到钟凯时会心跳加速,头脑发昏,不见他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见到他后又千方百计地引起他的注意,这些不是喜欢的征象吗?”说到钟凯,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止了,发泄了一通,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算了!还是先想想铃铛的事吧!”

能想的回来吗?如果意念的力量有那么灵验,那么我的铃铛在丢失的最初就早已回到了我手腕上。常常的做梦,铃铛找到了,醒来,却听不到铃铛的声音,那种失望是莫可名状的。

志伟说,大山羊需要时间才能想明白。那要等多久?才过了两天,大山羊就给我打电话了,说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丢了之后,他在混乱中误娶了薛宝钗,而我因为铃铛丢了,才会在神伤意乱之时错认定了钟凯。我握着话筒,浑身的无力感。真是闹心!

祸不单行!我现在对发明这个词的那个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它恰恰道出了我现在的处境。好事不成双出现,坏事往往也不单个出现,总是接二连三,不是吗?大山羊给我来了那一手,李磊又给我来了这么一手。

说起来李磊,我就来气,能将事情闷在心里那么久,到昨天才摊牌,她可真是不简单!一个人扛着那么大件事,千斤重呢,那么文弱单薄的她就那么不声不响地扛着,这得有多大的承受力呀!责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就说不想搅了我们的心情,只好把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这样的人!可她现在说了,就不搅我们的心情了吗?

天又下起了雨,夹杂着电闪雷鸣。我跑去给钟凯送伞,顺便跟他谈谈李磊的事,兴许他能够帮她。我冲到他的教学楼下,收起伞。

“嗨,周铃铃!给我送伞吗?这伞怎么这么眼熟呀!”假王子挤到我面前跟我打招呼。大厅里有好多人,都是被这大雨拦下的。

“想得美!钟凯呢?”我四处环顾,看见钟凯和肖丽华站在角落里,正谈得火热。心里突然间很不是滋味。

“别去!打扰人家谈情说爱多不好。”假王子扯住我的胳膊。

“要你管!”我猛踩他的脚,不顾他抱脚喊疼的样子,气呼呼的冲到钟凯面前,立马更换表情,满脸堆笑。

“钟凯,给你伞!不好意思,老是忘了还你,那天谢谢,一起吃饭,怎么样?我请你!”被雨打湿的裤子裹在腿上,很难受。

“谢了!”肖丽华伸手把我手中的伞拿走。“我们正准备去吃饭呢!你还真能急人之所急。走吧,钟凯!那件事或许有眉目了!周铃铃,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要!”我负气的说。当我明了了自己是喜欢他的时候,他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走?

“那走吧!”钟凯只是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

“钟凯!”我咬着唇,喃喃的喊。当他从我的身边走过,我觉得很受伤,像一个自己给自己演戏看的小丑。一道闪电后,天空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假王子讥诮。我冲到他面前,在他的另一只脚上再补一脚。

我呆呆地望着钟凯和肖丽华共拥一把伞消失在雨幕中,雨雾模糊了我的眼睛。“周铃铃,你太过分了吧!”假王子怒吼。我回头,看他一眼,流下两滴泪,便扭头冲进雨里。豆大的雨打在身上,起初是疼,紧接着是麻木。我噼噼啪啪地踩着水,跑过肖丽华身边的时候,我猛踩地上的水洼,让水泼溅到她身上。

“你站住!”钟凯厉喝一声,“胡闹!”

紧接着是肖丽华娇柔的声音:“没事!没事!反正衣服回去也是要换洗的嘛!她只是小孩性情而已!”

我站住脚,回转身想看清伞下的他们,雨却迫得我睁不开眼。

“你搞什么鬼?”钟凯上前一步,咆哮。

“矫揉造作!”我看不惯的说。

“道歉!”钟凯厉喝。他凭什么这样命令我?

“我不!”

“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呀!”我连连后退。

“钟凯,你伤了她!你真的伤了她!”假王子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转身就跑,背后是假王子追着喊我的声音。原来,假王子对我的确不坏。

“你追我做什么?”我停住脚,大口喘气。假王子冲到我前面又折了回来。

“怕你出事!”他全身湿淋淋的,像只落汤鸡。

“我能出什么事?快回宿舍换衣服,再喝点感冒冲剂,不然,婉儿会追杀我的。我也回宿舍。”

“喂!你真的没事吗?”

“啰嗦!”

雨越下越小,雷雨的寿命本来就很短。我回到宿舍,换了衣服,依然冷的牙齿打架。夜里开始发烧,天一亮就被架到了校医院,然后,头脑发昏,思想迷糊。

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恶梦,被恐惧和痛苦折磨的疲累不堪。睁开眼,阳光在窗外的绿叶上闪着光。右手上输着液,我用左手触碰正在看书的李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赶紧将左手举起,居然是铃铛!

“铃铃,你总算醒了!谢天谢地!”

“是做梦吗?难道我的铃铛从没丢过?”像是在问他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的脑袋没烧坏吧?记不记得我是谁?”李磊说着摸我的额头。

“李磊,别闹!现在什么时候?”我推掉她的手。

“早上八点。”

“我以为自己睡了很久。”

“当然很久!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晚,医生诊断你是什么大叶性肺炎。”

“不会吧?我的身体哪有么弱!铃铛是怎么回事?”

“钟凯昨天来过,是他给你戴上的。”

“哦!”我低头,看着铃铛。如果没有雨中的那一幕,我肯定会被惊喜冲昏了头。可是现在,只有淡淡的惆怅。

“哦?”

“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他看你的眼光充满心疼。”

“少来了!咳——咳——”

“你还是不要讲话了,我去叫医生。”李磊转身欲走。

“小磊,这个铃铛不是我原先的那个。”

“怎么不是?我看就是!”她说着,消失在门口。

我轻轻摇动手腕,听着铃铛的响声,心情就像窗外的阳光,明媚了起来。然后,兀自笑了。不管怎么说,模仿的这样像,钟凯也算个有心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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