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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飞天蜈蚣

张小龙揭去留言纸,果见下面有五粒丹丸。

吴小凤满含着委屈和怨愤的泪水,一把抓起须弥神功丸,就要扔出洞外。

张小龙赶忙阻道:“凤妹,木已成舟,无以挽回。幸好我俩己经相许在先,结婚只是早晚的事……今日若不服了这须弥神功丸,何以出谷?又何以追回黄金人头?但凡有埋怨之处,以后找奇高大算账不迟。”

吴小凤气得一下子坐下,伏在石桌上号啕大哭,满肚子只有女人才知道的怨恨,尽在这流不完的滔滔泪水中。

张小龙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也不是有意……”

吴小凤仰着面边哭边道:“你就是要欺负我,还向着奇高大这促狭鬼。你俩都没按什么好心,一同算计一个弱女子。你俩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两个魔鬼!我打死你……”说完,双拳齐出,“嗵!嗵!嗵”地击打着张小龙的胸膛。

“打吧,凤妹,使劲打,狠狠打,越是用力越好,只要你能解气,打死我也行。”张小龙毫不避让,任凭吴小凤的拳头像雨点般落下。

黄獒莫名其妙地看着。

打累了,吴小凤一下子扑进了张小龙宽阔的胸膛,泣道:“龙哥……我是女人……我接受不了……”

张小龙搂着她,用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情地道:“我知道凤妹,算我欠下你一笔天大的债吧。眼下,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才是最要紧的。为了追回黄金人头,分秒必争啊!”

吴小凤拭着泪道:“那就抓紧离开这鬼地方吧。”

于是,二人各取两粒丹丸服下,并给黄獒一粒。

张小龙和吴小凤顿觉热血翻涌,心透灵气,耳聪目明,奇筋八脉如江河流畅,伸臂踢腿,力逾千斤。须弥神功丸果然是当世稀有的珍宝。二人觉得功夫骤增,心中不免高兴。

张小龙和吴小凤出了面壁洞,带着黄獒在石兽阵上空点跳腾越,行走如风,很快就出了无人谷。

到了谷口,吴小凤看到石碑上的谷名,苦甜酸辣涌上心来,一腔怨愤重又燃起,便娇喝一声,一掌劈下。“轰!”一声大作,又高又厚重逾数千斤的巨石立成粉齑。吴小凤看看自己的纤纤玉手,不敢相信有此开碑裂石的奇功,自知是须弥神功丸所至,心中不知是气和恼,还是喜和乐。

张小龙觉得此举不妥,就在附近找到一块更高更厚更重的特大巨石,运力于掌,五指并拢,在巨石上刻下“无人谷”三个大字,每个字大如磨盘,入石二寸有余。后则双臂环抱,插入谷口地上。其神功神力,连张小龙自己都惊讶不已。这当然是须弥神功丸使然。

出谷刚走几步,吴小凤忽然想起什么,拉住张小龙衣角,忸怩地道:“龙哥,我俩己经……己经……己经……今后如何相称为好?”

张小龙握着吴小凤的玉手,款款情深地道:“凤妹,你我夫妻名份已定,从此天老地荒永不变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是咱俩,现在还不算堂堂正正的完婚。一旦我们手头的事办妥,咱俩要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当一回新娘新郎。现在,我们暂时还以兄妹相称吧,你看好不好?”

吴小凤红着脸低头不语,慢慢地依偎到张小龙怀中,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

二人又甜甜蜜蜜地说了一会悄悄话,继续上路。

一路上,吴小凤不言不语,心中想着,这一趟无人谷之行,昨日还是个纯贞少女,今天己为人妻,心中是啥滋味,自己也弄不明白。若是果真中了那促狭鬼奇高大的诡计,怀上了孩子,岂不是就要当妈妈了?一念至此,她不免感到激动和幸福,又不免觉得害羞和害怕。

张小龙却一心用在戴长腿身上。他料定飞天蜈蚣得手后,一定速速赶回老巢,这会儿兴许己经到家了。事不宜迟,他打着唿哨,催促吴小凤,还有黄獒,放开脚程,掠走如风,恨不能一步跨到牛头山找上戴长腿。

话说戴长腿当时被追赶着一路逃跑,心中盘算好一计,将张小龙和吴小凤引入无人谷,自己一绕,再潜身出谷。他料想张小龙和吴小凤决不可能脱险,必死无疑。

戴长腿返出无人谷,莫说心中有多高兴。看看身后己无人追赶,坚信自己背上黄布包袱中的黄金人头己经万无一失,从此,这武林瑰宝永远姓戴了。

戴长腿昼夜兼行,第二天凌晨己经远远看到牛头山了。他真想一步赶到家,因为,寨中正有一妻七妾在翘首盼着他哩。尤其是八姨太水仙花,简直是个能要人命的尤物,只要一想起她,戴长腿欲火中烧,恨不能立即和她上床,倒海翻江地大干三百回合。

戴长腿到达牛头山的姊妹山羊头山时,在山脚下一拐弯,看到身后有个红衣女子一现即逝,料定是盯梢的尾巴,则假装不知。再拐弯时,那女子因慌忙躲藏,被脚下石头一绊,打个趔趄,差点摔倒。戴长腿一眼认出,原来此女子是小刀帮邯郸分舵的舵主小牡丹。

“臭婊子!偷偷摸摸地跟着,竟然想打老子的主意,白日做梦去吧!”戴长腿骂完,想出一妙招,来摆脱小牡丹。

他来到一荒草坡,解下裤子,故意露出又大又肥的光腚,转了一圈,然后蹲下拉屎。

他一边拉屎,一边在地上打开黄布包袱,取黄金人高高举着,瞧着,乐着。阳光下,黄金人头闪闪的金光,令远远藏在巨石后的小牡丹眼花缭乱,要不是戴长腿正光着臀,她一准会前去抢夺。现在只好盯眼瞧着戴长腿,等等再下手。

戴长腿突然把光溜溜的肥臀撅起老高,尿屎直下,那男人独有的东西,拖的挂的一嘟噜直晃荡。

小牡丹不经意间看了个一清二楚,羞得面红耳赤,赶忙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牡丹试着微开眼帘,却不见了戴长腿的人影。她慌了,睁大眼睛瞧了又瞧,果真是人毛也不见一根。

只不过眨眼功夫,小牡丹谅戴长腿也没走多远,她便像离弦的箭一般,直射前去。

一个拐弯,小牡丹看到戴长腿己经蹿到山那边去了。小牡丹这才知道,要想追上飞天蜈蚣决非易事。若再赶不上,到了牛头山,就是他的地盘,那就麻烦大了。

事不宜迟,小牡丹取出一枚信号火箭,点燃升空,爆出一串红色光焰,久久不落。

几十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立时冲出隐蔽处,呐喊着围住了戴长腿。原来小牡丹早有安排,专捉进洞的老虎。

小牡丹很快赶上前来。戴长腿被围困着,看看小刀帮众人摩拳擦掌杀气腾腾的样子,对小牡丹怒道:“我牛头山与小刀帮从无过节。舵主何故要和我作对?前面不远就是我的地盘,只要我大声喊叫几下,本大王的人,就会像潮水一样卷来,叫你们一个个都做了羊头山下的孤魂野鬼……”

小牡丹笑容可掬地道:“戴长腿,你癞蛤蟆放屁——好大的口气。身为牛头山占山大王,在牛头山地盘上打家劫舍犹可,而今,却在我小刀帮邯郸分舵的辖区内,鬼鬼祟祟地偷鸡摸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了吗?”

戴长腿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搔搔头,眨眨眼,狡黠地道:“舵主所言也是,在下也无话可说。既如此,不妨这样吧,咱俩比武决胜负,胜者可得此物,也算是取之有道,如何?”他手举黄布包袱,晃了晃。

小牡丹在戴长腿刚刚拉屎时,曾见过这包裹着黄金人头的黄布包袱,所以深信不疑,心中忖道:就你那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像豆腐一样碰不得,谁怕你呀!便道:“如此甚好,一言为定。”

戴长腿就将黄布包袱挂到一棵大树上,然后摆好架势,道:“请舵主赐招吧。”

“慢!”忽有四人齐声道。

此四人乃小牡丹的贴身女使者,武功十分高强,名春兰、夏荷、秋菊、冬梅。领头的春兰道:“舵主,杀猪焉用牛刀,这长腿大脚的野猪就交给我们姊妹四人吧。”

小牡丹点头应允,道:“尔等可用四门大阵一举取胜。”

春夏秋冬遵命而行。四人娇喝着分列四个方位,将戴长腿围在中央,此乃第一阵,名“固若金汤”。

戴长腿阴阴一笑,道:“雕虫小技,何足为奇。”

四名女子并不搭话,同声尖叫、八把四寸小飞刀脱手而出,自不同方向直射戴长腿,如四道闪电飞击。

戴长腿不慌不忙地应战,他挥臂踢腿,上下左右前后内外地挑拨推挡,快如旋风,疾似流火,只几个回合,就将八把飞刀击离散落。倒也端的了得。

四大使者立即换阵“长虹贯天”,手起刀出,十六把小刀弧形排开,排山倒海般压向戴长腿。同时四人也一齐挥拳而上。

戴长腿可不是省油的灯,只见他忽地倒立着,两条又长又粗铁打钢铸似的老腿盘旋缠绕,如龙腾蛇窜,神出鬼没,只摆弄了几下,就化解来势,将十六把小飞刀尽数击落,同时把四名女子逼退

如此四大使者换了六种阵法,越来越厉害。可戴长腿硬是越战越勇,一一化解破阵。

四大使者决定摆开“一招致胜”阵,置戴长腿于死地,此时,戴长腿己被缠得火冒三丈,他猛喝一声,同时出腿一扫,将一棵大树劈倒,顺手抄起,凶神恶煞般横扫四名女子。春兰夏荷秋菊冬梅何曾见过这种打法,直不知如何应对,自然手忙脚乱,不免乱了阵脚,只好跳离阵地,直喘气。

戴长腿正在沾沾自喜,一看,小牡丹和帮中弟子数十人早已跑得一个不见

同时不见的,还有挂在树上包裹着黄金人头的黄布包袱!

四大使者趁着戴长腿发愣之际,撒开腿跑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戴长腿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突然,他爆出开心的连串大笑。

戴长腿估量小牡丹取了黄布包袱,带领着帮中众人己经走远,则反身投向来路,返回荒草坡,立即嗅到一股恶臭,找到自己先前拉屎的地方,拨开屎堆下的泥土,掘出了藏在这儿的黄金人头。

戴长腿撕下蓝布衣衫一角,包裹好黄金人头,斜挎背上,迈开粗壮的长腿,驼鸟般向牛头山狂奔。

翻过羊头山,牛头山己在望。“哈,就要到家了!谢天谢地,万事大吉啊!黄金人头,非我飞天蜈蚣戴长腿莫属也!”戴长腿的狂喜,溢于言表。

戴长腿不觉来到牛头山盘山小道的路口,只见有个女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东张西望。他心中一怔:难道还有麻烦不成?仔细一看,乐了,原来是他娇滴滴、嫩汪汪、水灵灵的八姨太水仙花啊。

水仙花不擅武功,是戴长腿花大钱从女肆中赎出来的一代红妓。她妖冶艳丽,风情万种,令人销魂,百玩不厌,而且,床上的技巧奇异而神妙,不断地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戴长腿爱她爱得要命。

此时,戴长腿一看到水仙花,便血冲脑门,立即就想和她花心快活一番,恨不得就在这路口大干一场。他连跑带叫扑向前:“花儿——花儿——花儿——你可把我想死了!”

水仙花抬头看到戴长腿,惊喜若狂地站起来,飞一般扑到戴长腿怀中,撒着娇,呜咽着道:“大王,几天没和你亲热,贱妾夜夜好生想你。独自一人在床上的日子就是度日如年啊!贱妾天天来路口盼你,盼啊盼啊盼,望眼欲穿,肝肠寸断。”

戴长腿高兴得狠狠地亲了水仙花一口,道:“心肝宝贝,今天咱们早早上床,玩它个痛痛快快,玩它个天翻地覆,玩它个死去活来,以示庆贺。”

水仙花嘟着樱桃小嘴,道:“都快把人家想得发疯,愁得发狂了,还庆贺个屁!”

戴长腿神秘而高兴地道:“小乖乖,你只知道上床快活,其它什么都不管。你可知道,当今武林瑰宝黄金人头,己为我所得。哈哈哈!从此,本大王将是天下首富了,富可敌国啊!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讨一百另八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玉,美如天仙。我戴长腿要像皇帝佬一样,夜夜换新鲜,天天玩新人。”

水仙花不乐意了,道:“那我不就坐冷板凳啦,我不干。”

戴长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那就不讨一百另八个老婆了,守着你一个也行。不过你得夜夜有新花样,至少有一百另八个不同的玩法才行。”

水仙花用春笋似的手指戳着戴长腿的鼻子,道:“行,二百一十六个也可以,把你玩死都做到。”

戴长腿咽着口水,道:“好好好!咱们这就试试怎样?”

水仙花摇着头道“光天化日的,亏你能干得出来。想做好事就抓紧回家。”

戴长腿无奈地道:“行,听你的,咱们回家。”

戴长腿和水仙花勾肩搭背地走着,边走边唱着下流小曲。

突然,戴长腿像木头人一样站着,一动也不动。口不能唱,手不能扬,腿不能走,头不能转,总之全身什么地方都不能活动,只有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水仙花。

原来,他被人点了好几处穴道。

谁?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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