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野史中记载,丘时水是一条黄龙化成的,目的隔绝妖界与仙界。所以丘时水常年滚滚,水流凶猛染黄,如若修为不够的人进去只会被冲走,在丘时水中淹没其生。
明河执着我的手潜了下去,原本银色耀人的朝音铃周身结了类似于铁锈的东西,我的指尖轻轻一点,这玩意儿就掉下来大块儿,脆生生的。明河见我不要乱动,因为这是东西生出来是保护朝音铃的。
他掌心生出一道光,轻轻的围住朝音铃,铃壁渐渐变得通透,天帝在里的模样就显现了出来。
原本意气风发的中年大叔,如今两鬓生了华发,眉角生了皱纹,一直坐在那里不改动作,双手紧捏,眼神涣散,嘴角微抽,像是不停的喃喃。
我偏头问明河:“他看见了什么…怎是这个反应…”
明河摇摇头:“他是被执念困住的,执念在心中,外人怎会道。”
我感叹道:“作恶多了,心中难免不生恶鬼。”
这里话刚说完,他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朝着我的方向,实在说,心中咯噔一下还有些紧张,好在有明河扶着我的腰,只见他被铃壁拦着,双手不停的拍打,搅得铃声作响,他痛苦更甚:“衡儿!衡儿!我错了,你别怪我!衡儿…你回来!衡儿…你在哪里…”,我能清晰见着他眼中的血丝,和紧缩的黑瞳。
我惊讶了一番,咂咂舌,明河眼瞅着他疯狂的模样,拉着我离退了两步。
“我们走吧,这里不能久待。”,他提了气带我出了丘时水,还要我陪他在岸边走走。也不知有什好看的,这丘时水道旁死气沉沉,不养鱼虾螃蟹,不出水草荻花。唔,要说奈何作为死亡之河还能生出彼岸花,这丘时水也太不争气了。
明河道:“大多的龙都是自以高贵的,不会让杂草生在它的身上。就像优雅的猫,容不得身上长虱子。”
我听了这话不禁笑了笑:“仿佛上神没有上神气了,连说话都被我带偏了,十分接地气,还有几分榆木书生像。”
“嗯,凡人把这叫做夫妻像。”,他回答得倒是坦然,“阿初,方才他念叨的名字你可曾听过?”
正是提到点子上来了,我拉他坐下。
“衡儿是河衡,河鲤族的长公主,是红衣,不,现在应当叫河桓,她的阿姐。原与这天帝有一段爱恨纠葛,在红衣眼中,天帝化成梓夏故意接近河衡,骗取河衡的感情,目的是为了收河鲤一族。”,我将红衣同我讲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明河听。
“我以为像他那样的人,河衡的事,应当不足挂齿。”,丘时水拍打着河岸,像是在回应我说的话。
半晌明河开口道:“阿初,你说红衣是河桓这一事,天帝会不会起初都知道。”
我木了木:“你说的是什么话……”
“秀子遇刺的事情是红衣的计划,可戳破这件事的人却是天帝,就算是红衣有意为之,可天帝怎会任由她摆布。要知道红衣还是个娃娃之时,天帝的本事就已经不容小觑了。”
以前我正经做事时并不与明河常待在一处,眼前的这个男人,想得比我多得多了,而我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我沉了沉,“那他为什么至今没有戳穿红衣,如若天帝知道,那他也应该晓得红衣来者不善。甚者顺她的意,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剔掉仙骨扔下诛仙台受轮回之苦……”
明河叹了口气:“许是有其他目的罢,这其中的缘由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只是忽然想着,若是天帝当初真对河衡生了情,当河桓出现,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