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踩着细碎的脚步过来了,唐巫子伸长脖颈观察,看见又是那个丫头姗儿,赶紧把窗子关上,不想再看见她。
可门还是被那丫头敲响,唐巫子不客气地说,不用再敲了,他还没起床呢。
结果,那关上的窗却自动开了,姗儿站在窗口,一脸正色:“老爷,大夫人请您过去用膳呢!”说完就像猫一样的离开了,不似刚才有脚步声,这回换作轻悄悄的了,看她的动作,十分伶俐轻巧。
唐巫子猜她已经走远,重新回到窗子边,往外打量这个院落。他注意到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院落,高宅大院,气派非凡,若不是这些奇怪的女人,唐巫子觉得此处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居所。
他套上衣服,抚摩着腰间的玉带,轻唤:“小瑛子......”
刚开口第二声,却发现眼前那影壁中间自动裂开,通往一个大厅,华丽陈设,许多美人穿梭其间,一片珠光宝气,竟有些刺目,唐巫子用手遮挡住那不时折射地来的眩光,担心它们伤及到自己的眼睛。
这时,小夫人从其间缓步走过,一面不停地骂身边的奴仆,不该做事太生,手脚太笨,或者总是惹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唐巫子惊奇地看到,有一个黄发男人,背朝着他,站在那一群人中。由于只有背影,唐巫子看不到他的长相,从身形来看,只能判断出十分高大。
“姗儿,娅儿,还有你,你这笨鹅一样的的家伙——”小夫人又在指头划脚,那个黄发男人背着手,慢慢转过身来——
唐巫子瞬间呆住,那个男人长得太好了,只能用一个词来代表了,那就是“俊美”,高鼻深眼,肤色如雪,五官挺拨而精致,鬓角黄发微卷,乍一看,像西域之人,再仔细一看,他却有一双黑黑深眸,深不可测,却又魅惑迷人。
“此处竟有这么美的男子,看上去秀雅迷人,风姿绰约,应该出身高贵吧?”唐巫子暗想,他竟然有了过去套近乎的欲望。
“先生站在窗前静思,莫若一起院中走走,如何?”那美男人竟从影壁中走出,临风立于唐巫子窗前。
唐巫子喜不自禁,忍不住推门而出,迫不及待地走到那男人身边。
荷花盛开的池塘里有红鱼儿绿鱼儿腾跃翻飞,丝绒般柔软的草地上有白猫儿黑猫儿打架,那男子轻轻走上前去,好像是往池塘里、草地上抛散一些银光闪闪的水珠,那些红鱼儿绿鱼儿白猫儿黑猫儿全都安静下来。
唐巫子不知不觉地瞪大了眼,那男子侧脸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凉亭,唐巫子心领神会,与他一道,进入小亭坐下。刚坐下不久,男人倾身过来,伸出十指,修长而秀美,等唐巫子俯身细看时,他却迅即将手收回,露齿一笑:“我是陈生,久闻臣相满腹才华,费尽一番周折,今日得以相见,实属不易。”
唐巫子对这文绉绉的开场白并没有听得进去,他只是觉得这清静幽凉的院落很适宜两人闲谈,可那凉亭过风时,却让人冷不自禁。那美貌的陈生便提议沿着花园走走,唐巫子便陪着他顺着铺满玉石的小径一路行去。
偶尔抬头张望,唐巫看上去高高的院墙上是一片波涛滚滚的白色海洋,正起伏不定,仿佛随时会漫入宅院之内。
仿佛看出唐巫子的惊惧,那陈生一扬手,银光闪烁,朝那片海浪盖去,瞬间蝶飞燕舞,那蠢蠢欲动的海浪缓缓退去,直至完全消失。等唐巫子屏息细看,那院墙之上,各种奇丽美艳的花朵瞬间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