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莫娇儿是站在最前面的,她毕竟是死者的妻子,挽联上都写着爱妻嘛
可生性胆小的她,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却一把拉过者姗,让她挡在自己前面。
到了工作人员从冷柜里拉出尸体的时候,莫娇儿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大气不敢喘。她也不完全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恶心吧,这样的时刻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小时候家里死了人,总是大人们及时去处理,家庭条件优越的她,很少直接面对那些可怖的场景,最多是帮忙抬一下遗照而已。
现在,她要近距离地接近那个曾经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男人的尸体,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她曾经爱过他,却早在他事业上升期,最为风生水起的阶段淡漠了,有些事情,她觉得并不是自己的错,可似乎也不是唐巫子的错,她想,也许是生活的错吧。
无论怎样,她还是怯于去面对唐巫子冰冷的尸体,昨天为了他,她还差点儿被那个疯女人给杀了,此刻,她的心里除了对这具冰冷的尸体的嫌弃之外,还有些恨意。
者姗推了她一下,她只能故作镇定地看看尸体,其实眼睛根本没有望向他,那一刻,生命是静止的,灵魂也是静止的,他永远躺在那儿了,不不不,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化作一缕轻烟了。
那么想的时候,莫娇儿有了一丁点难受,表情上也终于有了悲恸,那种化为无形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她为自己未来也有这么一天感到害怕,忍不住嘤嘤哭起来。
“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忘掉这一切吧。”者姗安慰着。
“嗯。”莫娇儿点点头。
工作人员并没有催促她们,只是说,若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们要进行下一道工作了,那个每天都在进行的流程,悲伤已经是他们司空见惯的,所以管理冰柜的人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连句安慰的话都懒得说。
那些曾经厮守的生活已经没有留下半点温存,如果莫娇儿能够表现得悲伤一点,唐巫子的心情可能还好一些,可他还是痛心地发现,那个女人并不伤心他冷冰冰地躺那儿,而是满心焦急地盼望能够早一秒钟将他送入焚尸炉。
唐巫子悲从中来,伤痛中他还是认真看了一个那具尸身,他认识他,那的确是他,可他又不甘心,希望不是他。
殡仪馆的特殊气味刺激了唐巫子的嗅觉,它开始打起喷嚏来。然后,内心一片空虚,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被送往那烈火熊熊的火炉。
他们给他化了很好的妆,像刚刚睡着一般,模样一点也不恐怖,也看不出他是从高高的楼下摔下去,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烂西瓜的样子,他的神情很安宁,一点也不痛苦。
唐巫子有种强烈的欲望,它想要从莫娇儿怀里挣脱,带着自己的尸体从这个殡仪馆里逃脱。
莫娇儿紧紧地抱住他,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它的毛发里,接触到皮肤时,让唐巫子身上一阵奇痒,麻酥酥的。
可莫娇儿看上去一点也不悲伤,尤其唐巫子那么近距离地看她的时候,一切就更加分明,但她的眼泪是真实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唐巫子在莫娇儿怀里惶恐不安地扭动着,它开始有些恼怒地冲撞着莫娇儿的胸,险些让她惊叫起来,唐巫子可不管那些,在这个绝望的时刻,他需要做点什么!
唐巫子拼命一挣,从莫娇儿的怀里窜出,直接扑到自己的尸体上去了,它用牙咬住白布,用力一下扯开。
在场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