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月假的来到,这次万波平收到了一封信,不过不是贾静怡的,而是金折花的。收到金折花的信,万波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跳加速,既兴奋又紧张。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来,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生怕漏了一个字。其实,金折花的信,写得很简短,就一句话。
万波平。
放学后,上次的地点见。
连署名都没有,日期也给省略了。
万波平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着边际。他总是忍不住在心底里一个劲地猜想着,金折花到底要跟他说些什么。莫非她已经讨厌了自己这种方式,要跟自己摊牌?或者,自己的穷追不舍,终于有了效果,她将给自己一个惊喜?抑或……
稻田里的稻穗青黄相间,在徐徐秋风的吹拂下,滚着粼粼微波。再过段时间,就是晚稻收割的季节了。万波平穿过田野小径,多么希望自己与金折花的爱情也到了成熟的季节。
当万波平心事重重地到达约定地点,金折花已经站在那里了。他笑着迎了上去:“你来得那么早。”
“不早。放学了就来的。”金折花回道。
“也是。我回寝室了一趟,所以落下了一段时间。”万波平为自己后到做出了解释。
“我知道。”金折花表示理解。
“你……那个啥……”万波平欲言又止。
“我?我怎么?”金折花反问道。
“你……最近,还好吧?”万波平只好随意问道。
“哦,还好。”金折花应道。
“学习呢?”万波平将问题具体了一点。
“还行,不过就是觉得很吃力。”金折花好不掩饰自己的学习困境。
“哦。心态要放松一点,或许就好了。”万波平胡乱给了一个老师式的建议。
“谢谢。”金折花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建议,她就道了一声谢。
“相信……相信你能克服一切困难。”万波平简直是没话找话应付。
“克服?克服一切困难?”金折花疑惑地问道。
“哦……嗯。”万波平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又没有办法。
“要说困难,还真有一件。”金折花把眼光收聚起来,望着万波平说道。
“啊?说说看。”万波平心里立即紧张起来,莫非跟自己有关?
“说了,你可要帮我。”金折花眼里充满了期待,期待中还夹杂着审问。
“好,好,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万波平硬着头皮应道,他总感觉头皮麻麻的。
“那就太好了。不过,你可要说话算数哦。”金折花脸上显出一丝高兴来。
“嗯。”万波平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应付道。
“有一个人,最近,他总是从我身边走过。”说得万波平心跳急剧加速,这不就是说自己吗。金折花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从哪里走,是他的权力和自由。只是,他走过的时候,总是要看着我,搞得我很是尴尬,让我很难做人……”
万波平真的很不想听下去,于是,他打断了她的话,喉咙干涩地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真的?你明白了,你愿意帮我了?”金折花望着万波平说道。
“是的。我以后,还是走回后门,我以后进教室都走后门。”万波平说话有点混乱了。
“哦。我没有说哦。”金折花故意说道。
“我知道。我一定改。”万波平沮丧地说道。
“其实……”金折花欲言又止。
万波平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金折花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抬起低下去了头,望着金折花。
金折花也一直在望着万波平,她心里缠绕着一种怜悯,她觉得自己伤害了他,但她又觉得自己应该那样做。在她看来,学习与爱情是不能共存的。
看见万波平望着自己,金折花只好说下去:“其实,你的心思,我懂。”
这句话几乎把万波平给雷倒了,他怔怔地望着金折花,心里麻乱麻乱的。
金折花继续说道:“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叫什么来着,好有句话说: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就是万波平此时的感觉。
万波平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需要我说吗?”金折花反问道。
“嗯。我不明白。”万波平说道。
“真的?”金折花只不过是不想那么快说出来。
“嗯。你说说。”万波平望着她说道。
“其实。你真的很好。”金折花开始道。
万波平知道很多人说话都喜欢先给你一个糖果,然后来个转折。对此,他只是淡然一笑。
“只是……”果然,转折来了。可是,金折花却停住不说了,真让万波平着急。
金折花还一直就那样沉默了起来,弄得万波平心里很不是滋味。可金折花就是不说了,万波平只好自己来说:“你的意思是,我有了别人?”这叫做不打自招,但是,万波平早就想就这个话题跟她说清楚了。所以,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肯定听说了一些关于我和贾静怡的事。不过,我一直想要跟你解释……”
“噢。没什么的。”这明显是善意的谎言。
“没什么?那你计较什么?你为什么在乎?”万波平反问道,有点激动。
“啊?我计较?我在乎?”金折花被问住了,不过,她肯定不能承认。
“难道不是吗?”万波平继续反问道。
“不是。跟这个没关系。”金折花继续谎话道。
“不管有没有关系,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了。一直是她……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她有男朋友的,初中时就有了。他们,他们……他们那时就已经,已经……已经有了关系……你说,你说我会跟她好吗?”
这些话,万波平实在是憋得没办法才说出来的,说得他自己心里惶惶的,因为这样真的很不厚道。但是,为了自己,为了让金折花明白自己的苦衷,为了证明自己与贾静怡没关系,万波平已经不管一切了。
金折花听得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那一切,更没想到这些话是从万波平口中说出来。她看着万波平那微微颤抖着的身体,紧张得像只小兔子一样的样子,她知道万波平说的都是真话。只是,她一时乱了心神,她不知道该跟万波平说些什么好了。
万波平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了,他觉得那些情愫压抑得他太久太重。他继续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了,你要相信我,你能相信我吗?”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他憋屈着,鼻子一耸一耸的,嘴巴一紧一张的——哭了!
这下,把金折花都吓住了,她可是第一次见男生哭啊,她有点惊慌失措。
秋风从山涧吹来,把金折花的头发吹起,微微荡起,落下,又微微荡起,又落下……
万波平定了定神,收住自己的哭泣。哭了几声,反而觉得好过了。他想趁机把金折花感动,于是他说道:“你知道吗?我有多么的爱你?”说着他盯着金折花看,暂停说下去。
金折花越发不知所措,就跟他四目相对。万波平就想要这种效果,他继续说道:“我为什么会来你们班,你应该知道吧?我……我就是为了天天看到你。从那天,你救了我,我就感觉自己属于你了……”说得万波平自己都有点太煽情了,不过他觉得还不够,于是接着说道:“我总是看着你的背影,才能好好学习。可是,我更希望能看到你的脸,看到你的眼,看到你的鼓励……你是我前进的唯一动力。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没有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看不进书……”
“好了。别说了!”金折花终于打住了他的话头。
万波平就惊讶地看着她,好像一个美梦被人叫醒一般,很难受,但是他却毫无办法。他就转而说道:“不过,我也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不管你怎么讨厌我,我就是爱你,就是喜欢你。我相信,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也是没有罪的。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爱下去,一辈子都会爱下去!”
“可是,可是,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学习,我们正面临着生死考验,我们必须通过高考这座独木桥!”金折花把话题给扭转过来。
“我知道。我比你更着急!”万波平说道。
“哦?那你还……”金折花问道。
“对!我知道高考非常重要,决定了我们的将来,决定了我们的命运,甚至决定了我们家庭的命运。可是,你知道吗?没有你,再好的前程,对我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或许,你还无法体会到我这种心情。我相信,等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明白的了。”万波平深情地说道。
“我真的无法理解。”金折花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是无法理解的。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明白我。没有你的肯定,没有你的鼓励,我真的一点也学不进去。”万波平带着恳求的口气说道。
“那么严重啊。那么我更要小心才是。”金折花竟然这样说道,让万波平很是伤心。
“我早就预料过,你也许会无动于衷的,不论我怎么爱你。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万波平坚定地说道。
“不要那样,那样,只是自我折磨。”金折花劝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为了我爱的人,甘愿自我折磨。”万波平继续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可是,真的,不值得。”金折花继续劝道。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爱一个人,是不会问值不值得的。”万波平继续肯定地说道。
“唉。我不知道要怎么劝你才好。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醒醒,不要那样了。到头来害了自己,我也要为你背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