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下来,杨炎朗也就不在矫情,走到庭下皇甫羽写字的地方,挥毫如雨,写下了此情此景下颇符合自己的一阕词,正是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场的诸人本就不是凡人,自然可以看出这阙词中的孤寂,特别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一句,与其说是杨炎朗看破世事的豁达,倒不如说是一种无可奈何之下对自己的宽慰。
这阕词的意境简直太沉重的,在场的诸人竟都沉浸在一种阴郁的心境之下无法自拔,眼看着场下的气氛渐渐冷落,梅若忽然轻笑一声。
“杨公子的礼物很精心,为了那本琴谱,小女子只好献丑了。”
梅若将一把古琴放在了自己的膝上,伸出那洁白如葱,朗润如玉的双手将一首曲子缓缓弹出。
杨炎朗闭上了眼睛,因为这首曲子本就是为他而弹,琴音叮咚,如阳光,驱散心底的每一丝阴霾,若小溪,浸润着心底的每一道伤口。像一个精灵一般,轻柔而又小心的触碰着杨炎朗心底的所有伤口,并想将它们抚平。随后琴音渐渐飘渺,如同夏天的一阵太阳雨一样急促的远去,除了清凉以外再也不留一丝痕迹,而杨炎朗心底的精灵也随着琴音一同消失了。杨炎朗面色复杂的睁开了眼睛。
“谢谢!”
梅若扑哧一笑,霎时间百花绽放。
“既然如此这本琴谱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还有,杨公子,不要忘了你的承若哦。”
杨炎朗拿出寂桐:“在我的家乡一直流传着一个梁祝的传说……,就这样,梁山伯抑郁而死,而祝英台得知梁山伯的死讯之后,跳入了梁山伯的坟茔之中,两人双双化为蝴蝶。而后世的琴师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特意编纂了这首曲子。”
杨炎朗说完,伸出双手抚上了寂桐。
首先,几声拨弦声仿佛从云端而来,揭开了曲子的序幕,有如从天上俯瞰人间,慢慢的拨开云层,人物景象由模糊慢慢的变为清楚。
接下来杨炎朗用一张琴展现了梁山伯祝英台之间的绵绵情意,祝英台心里的担忧。琴声渐渐紧凑,发出铮铮的声音,那是梁祝两人对自己命运的抗争。琴音急转而下,尾音拉长如杜鹃啼血,百灵哀鸣,那是梁山伯知道英台要嫁人时的悲伤绝望。琴音变得婉转低回,期期艾艾,那是英台在出嫁途中替梁山伯哭灵。琴音泠泠,如大水击石,那是英台殉葬之心的渐渐坚定,转身跳入梁山伯坟茔的悲壮。最后琴音渐渐舒缓,仿佛百鸟啼鸣,要把人引入仙境,那是琴师对梁祝的祝愿,仿佛梁祝最终化蝶在花丛中飞舞。
琴音随着杨炎朗的指尖流转,而整个皇城的人都随着琴音的流转或欣喜,或哀伤,或悲愤,或欣慰。
众人都望着杏林医馆的位置,大家知道那是百变神医的琴音。
皇宫中,皇甫玉望着杨炎朗所在的方位,眼里都是征服的欲望。
琴音渐渐飘渺,仿佛又回到了云端,将人们从故事中拉了回来。而皇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沾湿了自己的衣襟。
“献丑了。”看到自己庭院之下的几个女孩子都泪流满面,沉浸在琴音之中,杨炎朗出声打断道。
“早就知道杨公子的琴艺通神,没想到却是这么震撼。”梅若更是盈盈下拜。
“梅若希望能和公子学琴,还请公子答应。”
“固所愿尔。”杨炎朗不知在想着什么,答应了下来。
“好了,心杨,心柳两位姑娘,该是你们的时间了,不过事先说好了,我可不会跳舞。”
随后自然是在座的几人的表演的时间,杨炎朗所拿出来的礼物都是精心准备好的,所以就连皇甫珊和林婧璇也没有禁住诱惑。皇甫珊清唱了一首歌,而林婧璇则是舞了一段剑。两人分别拿了驻颜丹和紫电。而付林由于除了下棋什么也不会,所以杨炎朗只能将《阡陌》赠送给他,作为补偿又给在座除了付林之外每人一颗驻颜丹。
杨炎朗还不知道,因为今日的一场宴会,让他在自己日后的一场有死无生大劫难中有了一丝生机。
送走四皇子,付林和梅若之后,杨炎朗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林姑娘,林侯的身体已非药物可医,不过,在下却正好有一武技可以医好林侯,你看好了。”
说罢,杨炎朗在自己的院落里打起了太极拳来,太极拳中正平和,不仅是世间少有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也是一门养生的拳法。正对林逸的病症。
足足打了三遍之后,杨炎朗才停了下来。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接下来是这门拳法的总决,你记好了。两气未分时,浑然一无极。阴阳位即定,始有太极出。人身要虚灵,行功主呼吸。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生而不有,为而不持,刚柔并济,抱元守中。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两仪者阴阳也。阴阳一道也。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本无极也。”
“两气未分时。。。”林婧璇默念了一遍。
“杨大哥我已经全部记下了,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
门口,杨炎朗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在林府时烧坏了你的一根簪子,这根赔你。”
就这样,杨炎朗又送走了林婧璇,现在只剩下心杨和心柳了。杨炎朗又走回了院子。
“两位姑娘,把你们的事情和我说说吧。”杨炎朗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心杨和心柳把自己被陈威看中的事情说了出来,无非就是纨绔子弟寻花问柳的故事。
“陈威,可是当朝丞相陈道仁之子。”
杨炎朗轻轻的敲着身前的桌子,他在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事做些文章。但心杨,心柳两位姑娘却觉得此时的杨炎朗正在权衡利弊,两人的眼中不由得都露出了绝望,一边是当朝丞相,一边却是两个歌姬,任谁都知道那边更重吧。
“可以,我答应你们这个陈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两位姑娘面前。”
“多谢杨公子了。”两个人喜出望外。
“不过。。。”杨炎朗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杨某可以为两位姑娘当一次两次,但杨某有朝一日必然会离开京城,而两位姑娘的麻烦却不会因为杨某的离开而消失,两位姑娘可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