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袭击者的身份和表现，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但是就整个计策而言，却说不上有多高明。
以姬康前世的经验阅历，自然能够推断出很多东西来。
只是因为不了解，太多的未知，造成姬康信息不对称，无法一窥全貌。
虽然知道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但是姬康还是在一次和费聚见面的时候，让他留意相关的信息。希望能够身处暗中，查出些许蛛丝马迹。
现在，姬康已经确定，之前自己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和王家脱不了干系。
最起码，王家的晚辈王冲等人涉入甚深。
而且，从羽慕然当日的突兀出现，以及之后和自己说话时的无心之失来看，他也应该对此有所了解。
不过，姬康还不确定的是，羽慕然是自己知道什么，这才在那时候出现。亦或者，是他被家族长辈授意行事。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王家居然明目张胆的允许驻军进城——即便这计策是王家晚辈的手段，那必然也有王家高层的默许和纵容。
其目的，无非是试探罢了。
只是，姬康还有点不确定：老太爷带着城主府的全部力量外出，究竟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故意卖的破绽，引诱王家出手。
“但是不管是何种情况，自己都是靶子，都对自己极为不利。现在，是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虽然那次的袭击，没有给自己造成真正的伤害。但这，无疑加剧了姬康心中的不安感。
这时候，姬康发现自己身处城主府，对外一无所知，未必就是真的安全。很可能，自己是坐在火山口。
“而所谓的选择，无外乎是外出罢了。”
姬康蹙眉沉思，心中叹了一口气。
原本想着呆在城主府，暗中拉拢一些力量，增强自保之力。
但是现在看来，经过九大家族这些年的打压，自己所能拉拢的冒险武者之流，却是太过弱势。
即便是同为九品武者，但是真正是实力，因为功法资源上的差距，也和大家族出身九品武者差距极大。
很可能在危急的时候，不足以依靠。
“冒险队，很可能是不错的选择。”
……
阿沼拿着最新计算出来的账目：“少爷，这是上个月咱们的收益，有二十七万，除了买了一些少爷需要的药草和矿石，还剩四万多金币。”
“哦。”
姬康随意应了一句，他不想不操这个心，账目与阿沼看着，自然没问题。现在的姬康，更多时候想的，都是怎么离开朱雀城。
“怎么闷闷不乐的，谁惹你生气了。”看着阿沼欲言又止，姬康敏感的感觉到她的不同往常，关心的问道。
这些日子，姬康和阿沼的关系拉近许多。除此之外，对于阿沼这种单纯如白纸的小丫头，“阅历丰富”的姬康，难免同情心泛滥。
“刚刚接到老管家的指令，他说我要出去历练了，就在今天？”阿沼低头弄着衣角，红着眼睛，泫然欲泣。
声音中，满是对离别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惶然。
朱雀城的武者，特别是各大家族的嫡系子弟，长大成年之后都要出去历练，增加经验阅历，以便将来能够承担大任。
阿沼是萧家当嫡系来培养的，自然也不例外。而朱雀城是萧家大本营，阿沼要历练，自然不能在周围，只能到其他家族的势力范围之内，才能算是真正的锻炼。
这些，姬康都明白，也能理解。
不过此刻，姬康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件事情上。
姬康有些发愣的看着阿沼，满是困惑甚至带着些许不满的问道：“老管家，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指令？”
萧家老管家，是老太爷年轻时候的书童。
这么些年来，早已经成为顶尖高手，拥有足够令人仰视的实力。
更别说不管是城主府管家，亦或者很多时候代表萧老太爷的两重身份，让他足以和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打交道，令人尊敬。
姬康隐隐的怒气，自然不是对他本人。
而是，他和老太爷出去，家族里特别是自己身上，却是事故不断。他不应该不知道，但却毫无反应沟通，却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时候，把和自己最亲近的阿沼派出去历练。
这其中，究竟是隐藏着什么？
“或许，这只是原有的安排，亦或者老太爷另有深意。”
知道无法抗拒，姬康心中安慰自己，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推后么？”
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姬康还是抱着万一的问道。
姬康已经习惯了阿沼，这个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时刻为自己担心的少女。
姬康以为这种情况，会这么一直下去。但是此刻却要分别，是那么的突然和猝不及防。
姬康心中很是烦躁，情绪低落。
阿沼红着眼睛，轻声道：“怕是不能，是老太爷亲自安排的。我原本以前就该走的，那时只有少爷一个人在家，这才给耽误了。现在少爷也慢慢熟悉了，我也没啥担心的了。至于少爷的安全，老管家另有安排。”
这么说来，姬康也没办法。
在朱雀城越久，就越是能感觉到萧老太爷的无处不在。
虽然一直都不曾见过面，但是了解越多，姬康却越加敬畏。
在模糊印象中，萧老太爷就是形象高大到看不清真实面目，但他却可以洞察天地万物的神帝般存在。
这样的人，老而成精。在这个世界，就是妖孽般的存在。
别说是姬康了，就是朱雀城近千万人，这几十年都是活在萧元武的阴影里。他决定的事情，好像还真没有被推翻过。
更何况此番出去历练，就是为阿沼好，也是大家族之人的应有之义。
“你不想去么？”
姬康问道，自己却底气不足，难道阿沼说不想去，那结果就能改变？
阿沼双目垂泪，肩头耸动却不作声，好一阵才道：“我知道这是为我好，只是我……担心少爷，我出去历练，少爷你要小心，最好不要轻易冒险，也不要轻易外出。”
“我知道。”阿沼越是这样，姬康越是烦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心里越是堵得慌，伸手给阿沼擦干眼泪，说道：“你出去也要小心，外面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该下手的时候，就要能狠得下心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想象的那般好。”
阿沼实力强劲，现在都是打通全身大大小小经脉的护体罡气境界，只差一步就是凝煞了。这次出去，估计也有可能直接凝煞。
八品高手，那是很多武者终生都无法企及的顶峰。
萧元武有这个武道修为的时候，那已经是二十五岁。至于萧云飞那一辈，同样境界最早的都是二十九岁。
现在虽然天地元气渐渐有所回升，修炼相较十几年前容易，但是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这速度说出去，绝对耀眼，足以秒杀九州所有的少年高手。
这实力是足够，但是阿沼却经常被姬康欺骗，却是毫无心机，如何能够自保？
姬康是真担心，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九州的事情，都是听来的书籍上看来的，理解也不深。
但是想起那天红袖招里的事情，可见这丫头太过善良。
别说杀人，以前怕是连小动物也没杀过。
姬康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要不，我去找老管家说说？”
“别，”阿沼连忙阻止，见姬康一脸紧张。阿沼忽然觉得现在的少爷，还是几年前和自己亲密无间的那个少爷。即便有什么危险，一切都值了。
阿沼整理思绪，柔声说道：“我是夫人捡回来的，当时说是给少爷做保镖。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懂，如何能够保护少爷，出去历练是一定要的。”
姬康无奈，这丫头怎么有这种执念呢？
自己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而且那原本就是萧家有人问起时的一句玩笑话，岂能当真？加之那时阿沼还是一岁的小孩子，如何懂得，都是之后旁人当笑话说起，她却当真了。
姬康心头叹息，知道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保证道：“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不冒失不冒险。我可是说过的，要等阿沼成为绝顶高手，带着你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呢。”
见姬康提起这件事情，阿沼这才破涕为笑：“少爷要说到做到哦，等我回来，那一定是大高手了，再无别人可以伤害少爷。那时候少爷去哪里都可以，有阿沼跟着，保管万事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