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没把账册送过来呀,一会儿上朝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王苇毫不在意的回了穷言一句话,顺便拍了一个账本在桌子上。
看着这个蓝蓝的小册子穷言十分的无语,他实在不明白,这公主的底牌怎么就有一种层出不穷的感觉。
“我要是什么都等着他们自己送过来才能治了他们,那就干脆退位让贤咯。”
看着满面不屑的嫡公主,穷言还奇怪的是那个小本子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看着整整齐齐跪拜在大殿之上的大臣们,王苇轻轻道了一句“平身。”未等众大臣开口启奏,就对着郑濂问道“郑大人可把东西带了?”
“老臣没什么东西要带到朝堂之上。”
“哦,那你可认罪吗?”
“老臣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公主明示。”
看着装糊涂的郑濂,王苇调侃道“你犯了那么多大罪,你要本宫一条一条说出来?本宫可记不住那么多,就算记住了没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吧?”
听着王苇的调侃,郑濂质问道“老臣也算是国之肱骨,嫡公主殿下就如此羞辱于我吗?”
“呵呵,肱骨之臣啊,这样就觉得羞辱了?那这又算什么?”王苇顺势拿起了桌上的账册,一时间只见郑濂脸色煞白,那是什么?他难以置信。煜王离开后,他明明将账册藏在了后院马厩之下的隐蔽处,他出门前还看过那里,怎么可能被挖出来,怎么可能在嫡公主的手里?
看着郑濂难看的面颊,煜王心中顿时一沉,竟然不觉出声“这是何物?”
“既然煜王想知道这是什么,那就传给百官阅览吧。”王苇顺手就将这东西交给了大监。
待得百官阅览完毕,王苇才悠悠的说道“本宫调侃一句就算是对你的羞辱了,你这窃国盗民的行为又算什么?算是对本宫的羞辱还是对陛下的羞辱?”
看着默然不语的郑濂,王苇命人摘取了他的官帽,退掉了官服,跪立在承乾殿前的石阶之上。继续问道“诸位大人,可对此案还有什么疑惑吗?”
想着那缺失的一页,煜王更加忐忑,于是问道“这证据取自何处?因何缺失?缺失的那一页可记录了什么更加重大的秘密?”
对于王平的发问,王苇突然训斥道“煜王,你在启奏前,应当有什么样的礼节需要我来教你吗?我忍让一次,不代表视而不见。”
“嫡公主恕罪,微臣觉得疑问颇多,故而礼仪有失。”
听到王平的歉意,王苇哼了一声才回到“这证据嘛,或许是哪位达人良心发现了,或许是郑大人府中存有一些正义之士,又或许是本宫为了账本趁着夜深人静深入郑府……呵呵,至于缺失的那一页,谁知道它去哪儿了,也许是出去玩了,也许掉在本宫的苇荷殿了,也许又是被什么人偷走了。不过有什么重要呢?郑大人一定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只要它是证据就够了。可还有哪位大人有疑问吗?”
见众人不语,王苇继续说道“既然众位大人不像煜王这般好奇,那就将这案子交由煜王审理吧。这账册也交给煜王,所有涉事官吏该下狱下狱该贬官贬官,至于赈灾款谁吃了多少就给我吐出多少,吐不出来的就由其亲族偿还,阻挠执法的可以抄家。”
静默良久,看着大殿之上压抑的气氛,王苇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区区一个二品官吏怎么就能只手遮天?若非,哼,我还依然被蒙在鼓里。灾民都已经跑到京都了,却还在被拒之门外,你们这些官吏到底在做些什么?到底是瞎了还是傻了?”
一个站在大殿门边的年轻臣子突然下跪“启奏殿下,陛下闭关日久,国中无丞相帮助公主分忧,郑濂为二品大员身居要职,本来就为陛下深深器重又手握财政大权,在国中早已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听了他的话,王苇突然来了兴趣“这就是本宫对于国家大事一无所知的理由吗?”
“微臣以为,这或许不足以成为理由,但这确实是一个理由。”
“那你说说,本宫治了一个郑濂可能听到本宫想听的话了吗?”
“未必。微臣以为殿下与其去听不如出门走走,亲眼看看自己治下的百姓,亲身感受真正的人民生活。”
老臣苏霍听到此时,突然发声,厉声呵斥“住口,嫡公主殿下,金枝玉叶鸾凤之身,怎可步于市井,混迹民间?”
年轻的臣子却毫不慌乱“那么敢问苏大人,可是对城外流民一无所知?”
“我我…”
“您或许问过这件事,郑濂大人或许也给过您理由,但这不该是嫡公主殿下一无所知的借口。”
看到军政大臣被一个无名小卒数落成这样,王苇也有些心疼这个老人“苏大人一直忙于军政,不攻于心计,也是情有可原的。这件事先商讨到这里,本宫等着煜王给我一个结论。嗯,你叫什么名字?先起来说话吧。本宫还想听听你的政见。”
“微臣魏源,家父威远候魏贤,一年前家父病逝,由微臣继任爵位。微臣以为,当下应当选出一位丞相大人辅政,以为公主分忧,殿下也可以有时间去体察民情民生。”
“嗯,说得真好,从今天起你就是左相了。本宫交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赈灾,那账册之上所有贪污银两我会再度从国库拨给你,你需要什么就拿着你的官印去找人要,如果谁敢不配合,敢给你使绊子,你就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当然了,你要是治不了,就来找本宫告状吧。”
魏源激动地说道“多谢殿下提拔,臣必定不辱使命。”
“诸位大人,可还有本要奏,或者以前忘了说的现在说也可以。”
“既然无本可奏,那本宫就来说说第二件事,大监宣旨。”
“奉嫡公主殿下懿旨:陛下龙体有恙,久居暗室,不见臣民许久,心身俱疲。虽有本宫为陛下传令于庙堂,但陛下思子之心依旧难耐。故,即日起,五皇子骐七皇子麟将受教于承乾殿由本宫亲自调教,以慰陛下为父之情。”
“行了,退朝吧。”
王苇刚打算起身离开,却听见王平大喊“且慢,皇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自己来推举太子吗?”
听见这话,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好静静的等待下文。
王苇好好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嗯,经过我的观察,我确实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不待煜王反驳,王苇继续道“不过这和选太子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找两个父皇喜欢的孩子来陪伴父皇罢了。”
“承乾殿是庄严之所,历朝历代只有太子可在承乾殿学习政务,怎能任由孩童玩耍?”
“是啊,承乾殿太庄严了,安静的过分,但父皇最近喜欢热闹了。至于太子之说,你要非这么想,也可以啊。不过,我倒觉得煜王想的东西太多了,你还是好好去审你的案子,问清楚那第一页中的内容,那一百五十万的下落再回来跟我探讨太子之说吧。”
听出了这明显的威胁,王平也就不敢再多言,王苇却像是动了怒“我只打算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办这件案子,这期间我不希望郑濂离奇死去,比如暗杀,下毒,自尽。如果他死了,那就是你贪了这一百五十万,你来给我补上这国库的亏空。”这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小女子的无理取闹,但王平却深深地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如果他敢这样不了了之,那一页的证据就会浮出水面,而他就会从审判者沦为阶下囚。
不去看王平的表情,王苇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于是不耐烦的说道“好了,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