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鬼舍主人似乎忘记给小蓝的室友关雪彤托梦,因为星期六关雪彤要上街,而且非上街不可。
学校位于山脚下,离街还有一里多路程,这条路比较偏僻,四周都是峥嵘的石山,到处长满半人高的蒿草,路旁的蒿草横七竖八倒了一片——被学生破坏的。
关雪彤走出校门,单放机别在皮带上,耳朵里插着耳机,边走边听,她并没有察觉后面有人尾随,丝毫没有预料到危险将至。
走了半里路的样子,突然关雪彤被五个学生围困起来,其中叫嚣的正是白蓓,左湘湘和翁雅晨照例帮腔,还有一个女生是陌生面孔,第五个竟然是个男生,戴着墨镜和太阳帽,手臂上贴着假刺青,——这个男生,关雪彤好像在哪见过,一瞬强烈的印象,却又一时回忆不起来。
关雪彤把耳机取下来,把单放机按键摁了一下,应该是关掉了。
紧接着,关雪彤被七手八脚推推搡搡,很快到了学校背后的公墓墓地里。
白蓓指着墓地,狡黠的对关雪彤说:
你自己指一块风水宝地吧,你看看哪个位置比较适合你,我们会厚葬你。
关雪彤临危不惧,说:死就死,谁怕谁,但是我想知道一个真相,不然我会死不瞑目。
你想知道什么真相?我成全你。
那天晚上,你们把蓝如架到五楼对她究竟做了什么?她都已经起自杀的心了。
哈哈哈,白蓓一阵奸笑,然后毫不避讳的说,真相会告诉你,你又能怎样?那天晚上我们的人破了她的处!蓝如本来就是个贱人,天生的贱命。
这时候,戴墨镜的男生紧张的去拍白蓓,提醒她不能再说了。
你是说你们**了她,是吧?关雪彤穷问不舍。
是又怎么样?打不死你。白爷我再也没心情跟你浪费口舌了。
白蓓说罢,从背后一个飞脚把关雪彤踢倒在地。关雪彤绝不会做任人蹂躏的蒿草,她爬起来,捡起一块石头,高举着,做好投掷的姿势,谁敢动就砸谁。
一时间都僵持住了。不料,左湘湘悄悄从背后冲上去抱住关雪彤举着石块的手臂,随后翁雅晨夺走她手里的石块。白蓓趁机又胡乱一个飞脚踢在关雪彤的腰上,无意撞上了单放机,伤了自己的脚趾,痛得抱着脚丫子大叫:
快把乡巴佬的玩意儿砸碎。疼我了……
左湘湘和翁雅晨手脚并用已经把关雪彤锁住,戴墨镜的男生抢过关雪彤腰里的单放机,并拿它狠狠砸在墓碑上,七零八落。陌生面孔的女生,像贼一样,在旁边一直欲帮不帮,实际上就是充人数造势而已。
关雪彤完全没有料到会身陷这么糟糕的境地,她感到绝望,死寂的墓地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她的目光投向了尿王的壁柜墓碑,只能期待尿王显灵了。
脚疼缓过来的白蓓,疯狂的对关雪彤掴掌,然后拳打脚踢,像是一个人做的沙袋。
关雪彤被控制住,动弹不了,她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擦伤的皮肤抹了辣椒一样,她的视野越来越窄,眼皮肿了起来,成了一条缝隙,她的鼻子流出热烫的液体,她的头不断受到剧烈撞击,感到天旋地转,此刻她只有一种念想,睡觉或者醒来。
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所有受到的外力都停止了,一串串听不真切的嬉笑声,渐渐消失在耳廓。
关雪彤绝然孤独的躺在墓地里,躺了很久,似乎睡了一觉,她终于撑起浑身疼痛的身体爬起来。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捡起被摔得七零八落的单放机,确定它已经彻底坏了,但他把那盘磁带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
是的,她尚且欣慰,这磁带录下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