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明又瞥了一眼十兵卫的脸，情不自禁地嘀咕道，“你这丫头，长得不算可爱，又暴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别以为我听不见你在说我坏话，这是记忆，这是性格的错，是十兵卫，不是我的错。”
“你不就是十兵卫吗？”叶明奇道，之前有好几次听见她这么说了。
“我是你的化身，是两段记忆造就了我。”十兵卫解释道。
“为什么不像我？”
“你觉得，你那平淡无奇的记忆和次元世界英雄人物的记忆比起来，哪一个的影响更大？”十兵卫问道。
听了这话，叶明很赞同地点点头，十兵卫不经意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孩子的故事？十兵卫的故事。”
叶明感觉身后的十兵卫在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有些紧绷，隐隐中叶明觉得，十兵卫是希望自己能听她讲出这个故事的，沉默了一会儿，叶明开口了。
“离教堂还有不远地距离，大概在之前都没什么危险，你说吧，我听着。”
沉默了一会儿，十兵卫将下巴搁到叶明的肩上，开始慢慢地讲一个不长的故事。
“十兵卫的名字叫作伊，贺山伊。”
“伊不是一个好孩子，在她父亲的丧礼上，面对着伤心的母亲，面对着家族里的人，她一直沉默着，沉默着，装作好像很悲伤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舒了一口气，想着：啊，那个可怕的人终于死掉了！”
叶明微微一颤，背后的十兵卫幽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贺山家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吧，不管多么渴望亲近那个人，都会有一堵墙挡在他面前。久而久之，留给伊的只有那个人的冷漠、严厉还有可怕。但，随着那个人的死去，家族也在不久后跟着倒塌了，敌人入侵了本家，毁掉了一切。”
“所以。”叶明猜测道，“你为了复仇，到了仙台山。”
十兵卫摇了摇头，“不对，她被抓走了，大概是因为她穿着下人的衣服吧，敌人并没有杀死她，而是把她作为战利品带了回去，当作特殊的战士培养。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一样孩子，他们一起被送到一个封闭的山谷中，接受同样的训练。残酷到极点的训练让伊没有一丝时间去思考家族的事情。那段时间，她唯一想的事情就是活下去，一旦无法站起来，那么就只能被丢弃了。”
叶明不知道十兵卫在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情感。因为叶明感受不到十兵卫语气中的痛苦，就像这些事情和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叶明经常从影视作品和小说中看到很多训练杀手或士兵的故事，但毕竟从来没有真正见到过，那些杀手和士兵到底有怎样的痛苦，鬼才知道。
十兵卫继续说道：“伊的训练是为了保护那个家族的重要人物，所以对于那个家族来说，每一名兵卫的忠诚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强大的身手。所以，伊的最后一场考试就是杀死自己身边，结伴度过了五年的朋友。”
叶明感觉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渐渐紧了紧，难过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太讽刺了，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动手的，伊那个时候给自己找的理由就是：我要复仇，所以我要活下去。因此她得到了十兵卫这个名字。以后的日子，无论多少次回想那个时候，都觉得那是一个为自己找的借口。”
“后来呢？”叶明很想安慰，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无奈地继续问道。
“后来，还没等到十兵卫复仇，那个家族就因为自相残杀覆灭了，离开那个家族的十兵卫，一时间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开始了漫无目的地流浪。在不断地流浪中，她见到了很多很多幸福的人，外面的世界出乎意料的和平，与满手血腥的她格格不入，这让她很迷茫也很痛苦。不过，这个世界温柔的太过分了，即使是这样一个人，也有接纳她的地方。”
叶明愣了愣，是啊，这个世界有时候残酷的过分，有时候又温柔的过分。
虽然看不见，但是叶明知道十兵卫在微笑着说这些话，“某一天她来到一座山脚下的小村子，村子里的人很温柔也很可爱，一瞬间就让十兵卫喜欢上了这里。但是，一个满手血腥的人是否真的适合这里？就在她感到迷茫的时候，一群强盗闯进了村子，抢掠财物和孩子。这偶然的意外改变了她的命运，击退了强盗的十兵卫被所有人尊敬，得知她要离开，所有人都在挽留她，她人生第一次被人需要，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留在仙台山，保护这些可爱的人。”
“这不是挺好的吗？Happyend。”叶明笑道。
十兵卫听后，微微点点头，如果这就是结局也不错，但是故事还没有结束啊。“仙台山武道流派是十兵卫一手建立的，而第一批的弟子就是来自村子里的孩子。虽然说是武道流派，但是也仅仅只在仙台山和脚下的村子里流传着这个名字而已。在保护村民和教导弟子的过程中，十兵卫渐渐找到了让自己存活下去的东西，她把它叫做守护的武道。”
“就在十兵卫觉得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也不错的时候，她死了。”
叶明心里一突，讪笑道：“能不能别这样讲故事，这也太突然了。”
“我也觉得很突然，但是就是这样啊，十兵卫的人生。伊成为十兵卫的时候，作为一名出色的战士，曾经为某个人执行过很困难的任务，在一次和一个很强的人战斗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内伤复发。”叶明喃喃道。
十兵卫点头，“时隔6年，在十兵卫开发完成仙台流武道的所有招式后，她突然晕倒在道场上，从此以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叶明撇撇嘴道：“死的真不悲壮，我还以为会是因为拯救村子里的人，战斗到死的。”
十兵卫淡淡道：“你不也是，直接被人一枪打死了。不过也无所谓了，我那几个弟子，虽然平时没大没小，但是却是很可靠的人。”
………
叶明停下脚步，十兵卫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小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不是因为那个。”叶明摇头道，“我只是想换一种交通工具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