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小虎是这样对李长风说滴:自己在天门山那里崩塌的时候,被路过的曾相识相救,并赠送了那一卷观想之法。按照杨小虎的说法是——那曾相识当时就觉得自己有缘,就赠送了自己一卷观想之法;这一卷观想之法,就是那个《忘形》,还已经给了门派。
杨小虎说的简单,却并没有太大问题,江湖人物多有豪气、或是性情古怪,给不认识、却自觉有缘的人东西,都是很常见的。而且那曾相识自觉命不长久,将随身的物品“扔给”所谓的有缘人,也能说得通。
临死散财,是江湖中很常见的举动。其中,有的是不想死后被刨了坟墓、有的是想要保护后代等;也有的是觉得自己用不着了,就给天下人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些魔头,自己死了,也要给江湖留下一份“宝藏”,让江湖杀的血流成河。
总之一句话,在这个江湖中,越是离奇古怪,反而越有人信!
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如果杨小虎和曾相识认识,别人就会有想法——你身上是否还有别的宝物呢?
很显然,长青剑派只是一个三流门派,掌门罗雁行的玄功,也不过是三阶的精武境!而曾相识却是灵武境、五阶的高手!江湖人,必然会来找长青剑派的麻烦!
而杨小虎在大街上的表现,已经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听到李长风的解释,杨小虎也顾不得曾相识的仇恨,而是有些慌乱的问李长风,“师父,我们可以将那观想之法公开啊。”
“没用的,我们公开了,他们必然会想我们还隐藏了别的宝物、秘法等。据说,曾相识和萧千山死的时候,身上都没有储物袋、或者是乾坤戒指之类。
萧千山好说,必然是留给了萧家。但曾相识前辈的宝物,就会引起江湖人的贪婪。”
忽然,杨小虎眼睛一亮,“师父,记录秘法的丝帛给了广寒宫。”
李长风只是幽幽一叹:“万一广寒宫不认账如何?算了,先这样吧,我们就先以静制动,静看江湖风雨吧。
风雨城风雨城,真的要风雨满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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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帮,阴伯阳看着前面的灵牌,悲从心来。儿子被杀快要一个月了,阴伯阳却无法报仇!这滋味,太难受了!
广寒宫惹不起,那就要找月天涯了;但天下之大,想要找一个四海为家的江湖人,谈何容易啊!说不得前脚找到,后脚就消失了。这月天涯可是精武境的高手来着,这可是能高来高去的、四海为家的江湖人呢。
总之,从杨小虎那里获得消息后,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天,阴伯阳的鬓角,竟出现几缕白发。
乌云浓厚的夜色里,夜风呼啸,让灵堂多了一份凄凉。
一阵脚步声传来,在漆黑的夜里回荡,在空档的灵堂中回响;脚步声是刻意踩踏出来的,表示——有人来了。几步之后,一个青年来到阴伯阳身后,正是阴伯阳的弟子、七寒孤鸿。“师父,有两个消息传来。一个是杨小虎的,一个是月天涯的。”
“月天涯的!”阴伯阳语气中,都似乎隐藏着刀锋。
“月天涯在西偏北200里的、隶属于风雷派的神霄城现身,如今已经被盯住。”
“很好,立即派人跟踪,但不要轻举妄动。我要亲自出手!”
“是。”
“那杨小虎是怎么回事?”
“是曾相识的事情。事情是这样的……”说着,将杨小虎当时的表现等,说了一遍。
“嗯……”阴伯阳瞬间想到了自己去长青剑派时候,黄秋枫嚷嚷的“一流观想之法”的事情。“杨小虎这边的事情不急,看看再说。先安排月天涯的事情吧。”
“是。”七寒孤鸿退出去,立即着手安排监督月天涯的事情。
“等等,连夜出发吧!”最后看了一眼灵牌,阴伯阳转身离开。
夜风呼啸,似乎有莫名的悲鸣,是一个父亲悲痛的内心?还是阴武元不甘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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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风雨城就开始了杨小虎和曾相识认识的传言,而且传言在短短半天时间,就发酵变质,变成了杨小虎得到曾相识的传承等。虽然,很多江湖人是不信的,但也有信的;还有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或者是抱着捡便宜的心思来的。
这是一个大漩涡!
如此情况,让杨小虎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想要服用大量宝物、快速突破的想法,也就淡了——这时候突破,根本就是不打自招么。
与此同时,两百里之外、隶属于风雷派的神霄城中,月天涯正在缓步而行。但一边走,月天涯一边皱眉看向四周。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朋友,出来吧!”
背负七尺长枪的七寒孤鸿缓步走来,“月天涯,你杀害我的师弟,我必须要讨回一个公道。可敢到城外一战?!”
“有何不可!”月天涯转身就走,绝对没有二话。
“爽快!”七寒孤鸿大踏步向城外走去。
周围的江湖人顿时热闹了,大家立即向城外涌去。
但群众们眼睛却是雪亮的;很快就有人发现问题所在:“喂,你们看,那个用长枪的,只是二阶真武境的吧,那个月天涯应该是三阶精武境。”
“嗨,这还用想么,城外必然有高手,甚至有埋伏!”
“哎呀,还是大哥聪明。请受小弟一……剑!噗嗤……”
“你……”
“抱歉,早就想杀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三年前你杀了我的父亲,今天我要用你的头来祭奠!”此人说着,一剑削下仇人的脑袋,扬长而去。
周围江湖人对此熟视无睹,看热闹的继续看惹到,就当锦上添花了。这,就是江湖!
这边,月天涯跟着七寒孤鸿来到城外,果然看到了真正的目标——阴伯阳。这阴伯阳却是害怕再次失去月天涯的踪迹,竟是连夜奔驰两百里,来不及充分休息,就找上了月天涯。
鬓角的白发,在朝阳中飘舞,有一分说不出来的凄凉。只有竖在身前的银蓝色长枪,有丝丝寒光闪烁。霸气、又孤傲,更似有点点悲凉。
月天涯似乎毫不在意、也不在意换了人;与阴伯阳相隔这十丈多停下,摘下长弓、准备战斗。
两人,一个苍老、悲痛;一个年少、英武!形成鲜明的对比。
阴伯阳看着月天涯,语气平稳舒缓中带着悲痛:“你就不问原因?”
月天涯微微摇头,“需要么。这,是江湖!”
“是啊,不需要!这是江湖!这、就是江湖啊!哈哈……”阴伯阳大笑,声音越来越洪亮,竟是豪情满怀、壮志凌云,“狂风帮、阴伯阳,精武境七重,为我儿阴武元讨一个公道!
请!”
“月天涯,精武境一重!得罪了!”月天涯说着,已经弯弓搭箭。
阴伯阳枪指月天涯,却并未抢先出手,而是让月天涯先出手。这就是江湖,在这个混乱的江湖中,总有一些道义存在。也或许是——强者对弱者的蔑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