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庞离开不多时,一骑绝尘而来,马上人英姿飒爽,手持一杆方天画戟,不是别人,正是商师徒将军麾下的游击将军苏木,林凡转过头看着苏木,脸上很平静,没有了最开始时的忐忑,也没有畏惧。
或许是经历生死的缘故,也可能是老庞告诫林凡的那些话起到了作用。
苏木看着这个前些时间还有着木讷憨厚的少年,感觉有些不太一样,具体是什么又不好说出来。
看了一眼林凡身后的墓碑,苏木道:“林将军,请跟我来,商将军想见见你。”
改变了称呼,代表林凡的身份也随之改变。
话说完,策马回身,不看林凡,也可以说是不看林凡身后的墓碑。
林凡从黑甲营牵出一匹马,骑上之后,来到苏木身边。
见到林凡到来,苏木扬鞭之后,马如风,飞奔出去。
林凡的马自然没有苏木的马品种优良,速度自然是赶不上,还好苏木没有不管不顾,只是保持着与林凡相同的速度。
约么半个时辰的光景,林凡眼前出现了一个城,上面写着两个字:北镇。
这个被称为北镇的城,墙体厚重,高三丈,有铁索吊桥,也有护城河,与林凡所在的老营堡截然不同,更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相提并论,而且城墙之上的守卫更是森严,巨大的弓弩始终指向城外,杀意腾腾。巡城的士兵一队接着一队,井然有序。
城墙上的士兵见到苏木,放下吊桥,让二人通过。
进入城中,这个城可与老营堡很是不同,两侧店铺林立,街上更有民众闲逛,可谓是一片繁华景象。
商师徒所在的位置,是位于北镇内最中央的将军府,算不上气势宏伟,反而有种小户人家的感觉,只有门前两座石狮子透出一股子威严,守卫也是没有,大门紧闭。
林凡来过这,而且还站了一天一夜,虽然没有见到商师徒本人,却也是得到了他的令箭,不然林凡也不能进入黑甲营,而当时的心情与此时的心情截然不同,前者是忐忑无比,紧张万分,后者则是心平气和,坦然。
林凡和苏木一起下马。
苏木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才有一个老者开门,看了一眼苏木和他身后的林凡,才将两人带进府内大堂。
等到二人坐下,有丫鬟上茶之后,商师徒缓缓而来。
林凡和苏木一起站起来,抱拳见礼。
商师徒才走到上座坐了下来。
林凡站立在屋内,仔细打量了这位不曾谋面,却如雷贯耳的将军。八字胡,国字脸,年纪大概已经有四十多,身穿一身青衫,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造次。
在林凡打量商师徒的同时,商师徒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黑甲营遗留下的二人之一,前一个贪生怕死的老庞,在黑甲营出了名,没想到一直到最后他虽然断了一脚,但是却活了下来。不得不说老庞命还算不错,第二个就是眼前这个少年林凡。
对于林凡这个名字,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曾经在自己的府门站了一天一夜,自己也不曾被感动,只是想打发他而已,才把他扔到黑甲营,但不能不说这个少年命真的是好,五百多人的黑甲营,算上李红尘,攻打白马关之后,还能活下来,并且听苏木说,这少年体内蕴藏螭吻。
打量林凡之后,商师徒开口道:“你就是那个林凡?”
声音低沉有力。
那个林凡,哪个林凡,是站在将军府外一天一夜的林凡,还是黑甲营活下来林凡。
林凡轻声回答道:“是。”
似乎不满意这种回答方式,商师徒有些皱眉。
商师徒继续开口道:“你可知我给你一场什么样的富贵?”
林凡一愣,摇着头回道:“属下不知。”
这属下两字让商师徒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
“黑甲营五百人,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按道理来说,这黑甲营不应该存在,但是我和李红尘有言在先,只要黑甲营还有一个人,就不能取消这个编制,所以你很幸运,活下来,而且是最后一个人,所以你是黑甲营的游击将军。”
等到商师徒说完,林凡单膝下跪,低着头说道:“谢大人栽培。”
林凡是憨厚不假,但他也不傻,自己从一个小卒子一跃成为游击将军,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这件事放在这辽东,可以连越三级,如果是放在别的地方,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
商师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是我栽培你,是你的命真的好,我听苏木说,莲花令的螭吻入了你体内。”
林凡点了点头。
商师徒五指成爪,抓向林凡的头顶。
林凡刚想反抗,转念一想,这么大一个将军,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便任由商师徒五指抓住自己的头。
林凡只感觉到一个大的吸力,仿佛将自己身体中的什么东西吸出来一样,抬眼看去,商师徒的手中出现了那一条自己曾经看到过的螭吻,并不感到太多的诧异,螭吻入自己体内,他知道。
那螭吻在商师徒的手上,仿佛不甘,使劲的撞击,可是他的手如同一个透明器皿,螭吻怎么样都脱离不开,最后只是游绕在商师徒的手心。
看着手上的螭吻,商师徒开口道:“这等神物,本来是天门八宝之一,以身为根本,靠人而生,力量更是因人而异,在莲花令的手中,可发挥相当于武者六品的实力,可在你手中,估摸连九品都到不了。”
林凡不反驳,仔细的听着,这些东西自己一无所知,有人告诉自己,最好不过。
话锋一转,商师徒继续说道:“既然你这小东西有缘分,那我就再送你一场造化。”
林凡猛然抬头看着商师徒,疑惑的问道:“敢问将军,是何造化。”
商师徒将手中的螭吻猛然拍进林凡体内,开口说道:“拿下白马关乃是大功一件,本来黑甲营居功至伟,但由于只剩你一人,所以将这军功分给了苏将军麾下的虎狼骑,你可有异议。”
这话说完,不光是商师徒注意林凡表情的变化,一旁的苏木眼睛微眯,盯着林凡脸上的神情,仔仔细细。
抢夺军功乃是兵家大忌,可是商师徒说的理所当然,如果泄露出去,对商师徒的名声不可不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所以二人看着林凡很认真,如果林凡的脸上露出不满,那么这件事就不那么好办。
好在林凡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回答道:“属下全听将军吩咐。”
商师徒很满意林凡的回答,苏木更是兴高采烈。
这白马关成为大明疆土的一部分,可算是大功一件,而且捷报传回京都,更是让朝堂之上的众人纷纷称赞商师徒。这不仅仅是因为多了一点疆域,更多的是商师徒谎报了军情,明明三千土字旗,让商师徒说成是万人守关,而且说成是水字旗。
商师徒开口对着林凡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是什么造化,这白马关大捷,苏木带领五千虎狼骑回京都受封,你就跟着去,但你并不受封,只是四门学馆给了两个名额送到我的名下,我思来想去,苏木可以进四门学馆,你也就顺便去吧!”
“谢将军。”此刻林凡谦卑无比。
林凡并不知四门学馆是什么样一个存在,可苏木知道,商师徒的这番话比让苏木回京都受封更令人惊喜,这四门学馆乃是大明文人武将最想去的地方。
四门学馆,顾名思义,有四门,分别是文、武、玄、杂四门。
文学馆,大明神朝最顶尖的学府,没有之一,且不说文学馆有数名大儒坐镇,就是学馆内的年轻一代,在神朝内赫赫有名,这些都不是世人最看重的地方,文学馆最让人赞叹就是当朝六部尚书中,有四位是从文学馆走出的,由此可见一般。
武学馆,高手如云,是每一个武将梦寐以求的地方,从武学馆出来不但能身居高位,更有功法浩如烟海,虽说从武学馆出来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但这也挡不住武将进入武学馆的决心。
玄学馆,寻龙望气一门,玄之又玄,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一个在玄学馆的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人中龙凤。
最后一个杂学馆就没有前三个那么的让人羡慕,这杂学馆都是女子,学的也很杂,琴棋书画,养花种草,针织女红,这些在世人眼中无所谓的东西,只不过当今杂学馆出了几个人,让杂学馆名声大振,这几个人分别是,百花姑娘徐绣,瞎琴师陈知音,更有号称大明第一富商沈富的千金,沈仙儿。
商师徒挥了挥手,对着林凡说道:“一直到苏木入京都,你都在我府内住下吧!省的你回老营堡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时,商师徒二人没有人看见林凡的脸色变了变,紧接着又变回高兴的模样,低声回答:“谢将军。”
“管家,将林将军带到客房休息。”商师徒冲着外面喊道。
那个带林凡进入大堂的老者走进来,对着林凡伸手,说了个请字,之后带着林凡走出大堂。
大堂内只剩下商师徒和苏木两个人。
苏木沉吟了一下问道:“大人,为何不将这螭吻收为己用,还将此人送如四门学馆。”
商师徒哈哈大笑,看着一脸迷茫的苏木,解释道:“我都说螭吻是天门八宝之一,那么好拿的,要是在我身上,指不定会有谁来取走,你当真认为天门没有高手,这次的莲花令可是排名在十三令最后一名。”
商师徒沉思了一下,对着苏木继续说道:“而且螭吻不光是暂居人体,而且还吸食血气,不是那么简单的。”
苏木恍然大悟。
只是他有些不明为何让林凡去四门学馆。
可惜商师徒没有一点要告诉他的意思,苏木也不再问,虽然他是商师徒的心腹,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他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