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夺马
大掌柜的愕然的瞪着她:“老板,您不是说真的吧?”
“是,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命令。”
“可是,您要去哪里?”
“你不必知道。我要回来时自会回来。”
丢下目瞪口呆的大掌柜的,飞身越墙向城外狂奔而去。一路上她狠狠的压下心中的绞痛,狂奔至五顶峰。晨曦初露,冷风在山间游荡。歌笑笔直的站在峰顶,任刺骨寒风吹乱她的长发,冷冻她痛得不能再痛的心。冲着大山大声吼出自己的郁结,狂吼之后,心痛似乎好了一点。取出一个皮帽戴在头上,拉下皮面具,只留一双眼睛和嘴巴,打开包袱取出一件黑衣穿在白衣外面,披上黑色披风。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歌笑,也不再是管宜琪,她是一个神秘黑衣人。告别自己的过去。重新创造一个新的一切。仰起头来,鼓起胸中的豪情,不管做谁,我都不会输给别人。从南来到北,现在该向东而去了。走下五顶峰,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陈明陈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提起半个时辰冲开穴道,飞速的跑回皇宫。
洛子炎带着酒后的头痛凝眉坐在御案前,以手托头,苦苦思索,为什么歌笑把礼盒放在门口,为什么明明到了门口,却不进来?今天要去找她么?每次都是自己低头,不在乎这一次了,不是么?她只是个任性的小女孩,哄哄就好,不是么?可是为什么第一次觉得自己好窝囊。这是爱么?若说不是爱,可是一想到要失去她,心就会滴血。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这个让他痛的无法呼吸的女子是他一辈子都不能放弃的人。他愿意自己痛,也不愿意看见她成为别人的心宠。
陈明陈亮胆战心惊的蹭进殿门,两个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肯先开口,谁先开口谁就倒霉。
洛子炎抬了抬眼皮,“什么事?”他还没有看清他俩是谁?
“那个,那个,这有陛下的信。”
“呈上来。”
陈明哆哆嗦嗦的递上信,洛子炎不耐烦的接过,伸手取信,当看见魅月和凤佩时,整个人立马僵直了。霍然站起来,直视陈明陈亮,“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陛下,您,先看信吧。一句两句属下也说不清。”
洛子炎捏着信,一时竟不敢打开来看,他盯着信纸,“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明推推陈亮,陈亮摸摸鼻子,“嗯,娘娘团圆夜回来一次,昨晚回来一次,然后就回天语楼小屋大哭了一次,然后就把我们点了。原来她一直知道我们跟着她。最后交代掌柜的她要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一月,也许一年。她不在的日子,您就是大老板。属下就知道这些。”
洛子炎的脸突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你们说她回来了两次?”
“是。”
洛子炎狠狠的瞪着他们,几乎要暴走:“你们为什么不回禀?”
“陛下,您只让我们跟着,负责保护,禀报行踪。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不用报吧。”
洛子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乎要将桌子掀了。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信,他是男人,明知道的事,也必须面对。展开信,一字字的看下去,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放手,离开,不再回来,你好狠心,以为这样就可以了结一切,以为这样我就会放手,以为这样我就不会痛?你好傻,傻女人,我不会放手,永远不会。你要去哪里,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娘娘离开多久了?”
“应该有两个时辰了。”
“还不去追,追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没有责罚,两个人欢天喜地的赶紧退了出去。
“来人。”
吴昭赶紧闪了进来,“陛下。”
“派出所有暗卫,利用所有途径,把娘娘找出来,最快。”
“是。”
歌笑昏昏沉沉的走了一个上午,终于看见一个小镇,吹了一夜的冷风,头有点痛,口干舌燥,浑身无力,而且很久没有进食了。看来是着凉感冒了,她要找个地方休息,让自己的体力恢复恢复。走进一间小客栈,点一间上房,晃晃悠悠的进房关门,一头栽在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暮色沉沉,扶起发胀的头,额头有些发烫,桌上有一壶凉茶,提起来猛灌几口,喉咙火辣辣的疼。打开房门,哑着嗓子喊:“小二!”
“来了,客官,您有何吩咐?”
“来碗清粥,送些热水。”随手丢给他二两碎银,“不许任何人打扰我。”
小二笑眯眯的看着赏钱,这人点的东西虽然少,打赏时倒很阔气,“好嘞,客官稍等。”
不一会,小二端着托盘,提了壶热水走进来,“客官,您点的东西。”
“放下吧。”
“客官,您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小的给您请个大夫?”
“谢了,不用,你下去吧。”
“是,您慢用。”
一连两天都是白天睡,晚上睁眼,现在想睡还真有些困难。可是真的又很累,脑中过电影一样闪过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真的离开了,才知道拥有的可贵。也许人人都是这样,后知后觉吧。夜越静,思路越清晰,心越是痛。你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么,在人世走了这么多年,早该看破一切。今世的路还很长,你还是那么年轻。一个男人而已,忘记就好。
习惯了一个人,何惧孤单,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好孤独。以前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呢?难道只是因为他一直在心中所以没有孤单的感觉,为什么?人真的是这样奇怪的么?为什么这一刻居然看不懂自己。
三天后,歌笑走出客栈,面向东方走去。这时候看她的背影完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小镇也是人烟稀少,冷风刮过颇有拍鬼片的气场。走过镇口,眼光瞥见一旁的老树上拴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光看那马的毛色就能看出绝不是一匹普通的马。自己正好缺一个脚力,它的毛色也正合自己的心意。歌笑站在那里打量着匹马。一个瘦小的男人,偷偷打量了她一会,猫着腰凑过来,一脸谄笑:“这位爷,您看这马怎么样?”
“你的?”
“是,是,是,这可是匹好马,是小的从西边千里迢迢的买回来的,本来小的打算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小赚一笔。可惜,小的福薄,这几天手气太差,连输数场,欠了一屁股烂帐。这马还能帮小的抵一点债。想早些出手,爷,看您一定是个识货的主,您就帮帮小的。小的要的不多,五百两,就赚了个路费。”
歌笑默默的看着他,半天不动。
那人眼中露出急切的神色,“爷,很便宜了。这是西原的宝马,一匹万金的。”
歌笑看也不看他:“两百两。”
“啥?爷,这不是让小的血本无归么?这个价,小的打死也不能卖的。”
歌笑迈步就走。
瘦子急忙追上来,“爷,等等啊,小的真是缺钱。您可怜可怜小的,今天不还钱,小的会被人砍死的。爷,您给四百两,这马就归您。”
“两百。”
瘦子眨眨眼睛,不甘的咬咬牙,“爷真是会还价。两百就两百,马归您了。”说的有点咬牙切齿。歌笑不屑的笑笑,想当年在地摊上杀价时比他难砍的主都见过,他那两招简直就不够看。从怀里摸出四锭五十两白银,丢给瘦子。走过去解下缰绳,翻身上马。完全不介意瘦子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信马由缰,好似在看沿路的风景,可是她眼中是一片空洞,什么都没有看进她的眼中。
一声尖锐的哨音破空而来,原本乖顺的马儿突然前蹄直立而起,幸亏她反应迅速,立刻俯身抱住马脖子,才没有被甩下去。黑马见这一招不行,前蹄落地,后蹄撩了起来,那幅度也差不多是一个倒立。歌笑已经有所准备反身揪住马尾,身子紧紧贴在马身上。黑马反复几次,见没有将她甩下去,转头向一侧树林狂奔而去。
歌笑端正身子,抓紧缰绳,任由它狂奔。这马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其中必有诈。歌笑暗自冷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给自己下套子。刚才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岂不是被摔得骨断筋折。黑马奔到树林边,骤然止步,在原地打着响鼻,四蹄不停的踢踏。
不片刻树后转出那个瘦小的男人,很是吃惊歌笑还在马上。只是一惊,便露出阴狠的脸色,“看不出阁下还真有两下子,我的黑风也没摆平你。”瞪了眼黑马,“死马,一会揍死你。”
“这是我的马,你敢揍它试试。”
瘦子大笑起来,“你的马?真好笑,两百两就想买到这么好的马,阁下还真会做生意。”
“谢夸奖,我本来就是个生意人。”
“小子,滚下来。乖乖的离开,老子可以放你一马。”
“是吗?那你有没有问问,我会不会放过你。”
瘦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是练家子?”
“看我的穿着,像不会功夫的人么?”
瘦子斜睨了她片刻,得意的一笑,将手指放在口中,一声尖厉的哨音从他口中传出。歌笑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同伴到来,嘴角一直挂着不屑的冷笑。
一群猎户打扮的人从林中窜出来,迅速围住她,手中的兵器也是七长八短,有的拿的是砍柴斧子,有人拿的是镰刀,还有带锄头的。这帮人也不过是普通人,可能是为生活所迫吧。歌笑垂下眼帘,调转马头,径直离开了。所有围着她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动一下的。瘦子气急败坏的大吼,“小子,给爷站住,不准跑。”
歌笑回过头冷冷的道:“以后不要再出来骗人,这次我饶过你,但下一次你不会有那么好运。”拍马留下一路烟尘,将一群被迷软的人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