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次几个喝醉酒的富家公子为一睹她的芳容而大闹天香楼,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天香楼的人用乱棍给打了出来。
这么一来,关于这位琴师到底长的是何模样,是丑还是美,更是成了无数人讨论不休的话题。而她出众的琴技,更是吸引着无数人蜂拥赶往天香楼。
天香楼每逢开门必然客满,隐隐有势压一头,成为京城第一青楼的趋势,而林悠儿,则自然而然成了京城第一琴师。
景王府,书房。
随着茶杯摔碎的声音传来,守候在外面的王府侍卫一个个脸色均是大变。
自从王妃被人掳走之后,这王爷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这段时间王府中人一个个行事战战兢兢,连说话走路都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宫亦辰发火的对象。
书房内,宫亦辰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
书桌上铺着一张宣纸,满满的写着林悠儿这三个字。
他进书房原本不过是要处理公务而已,哪里知道会完全不受控制的抽出一张宣纸,写上了她的名字。
他清楚的知道,因为林悠儿无缘无故的失踪,在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他失控了,可是这种失控的情绪让他是如此的无能为力,他越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愈发觉得满脑子里全部是那个女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清晰而立体的在眼前一幕一幕闪过。
他想他真是疯了,才会控制不住的想着那个女人,她到底有哪里好了,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比她脾气好的女人也多的是,可是为什么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呢?
甚至为了她,他不惜得罪临云帝,在临云帝寿诞那天无缘无故的失踪,只为了寻找她。
甚至,他还大闹太子府,弄得自己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而且,临云帝寿诞那天,天狮国和澜风国的使者都在,唯独缺少他这个三皇子,无疑是大损皇家的脸面。
这些事情,如果不是疯了,他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宫亦辰用力的揉捏着刺痛的太阳穴,心绪始终无法平静。而宣纸上密密麻麻的林悠儿那三个字,更是有如一张张的符咒,死死的困住他的心。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爱上了林悠儿,他心里所想着的只是尽快将林悠儿找回来,好弄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不遗余力的死死折磨她。
萧枫从门外进来的时候,一眼瞥见桌子上那张写满名字的宣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上前道,“王爷,太子那边传来消息,恐怕对我们不利。”
“什么事?”宫亦辰眉头一挑,冷冷的问道。
萧枫道,“这段时间我们在暗处的一些势力,频频遭受不明势力的狙击,而且我们派往太子那边的密探,也是打探出一个消息,也就是太子的那个叫孙先生的军师,居然是孙中天。”
“是他?”太阳穴重重一跳,宫亦辰的眼神瞬间变得有几分犀利。
这孙中天乃是一个天纵奇才的人物,自小就天赋过人,十六岁那年,更是因为一场百家道场名扬四海,曾经一度,临云帝想将这么一个人物收归朝廷,哪里知道孙中天如闲云野鹤一般,在临云帝旨意下达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云罗城,云游四海去了。
可是这样一个原本应当淡泊名利的人物,突然出现了,并且成了宫亦宇的军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宫亦辰想不清楚这其中的因由,但是既然孙中天出现了,他也没了小看宫亦宇的理由。
冷冷一笑,或许宫亦宇会认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可是对他而言,现在还不过是刚刚开始的小打小闹而已。宫亦宇根本就蹦跶不了几天,即便是有孙中天暗中支持也不行。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失手过,这次也绝对不会!
云罗城关于天香楼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而林悠儿这个被誉为京城第一琴师的人物,也是多了几层神秘的面纱。
林悠儿身上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洁气质,不知道吸引着多少男人每天晚上准时奔赴天香楼,不为别的,只是听她弹奏一曲,当然,如若能一睹芳容一亲芳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只是,几天下来,不知道闹事者闹了多少事,撒泼耍狠甚或是一掷千金者更是比比皆是,只是不管他们用上什么手段,林悠儿依旧是那个林悠儿,不管是什么手段,都无法让她动心。
她依旧每天晚上弹琴一曲便悄然谢幕,更多的时间则是打探关于师兄风染墨的消息,在得知风染墨那晚也被神秘人物救走之后,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一些,但是连日来却是再也无法得知风染墨的半点消息,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让她的心,又渐渐变得不平稳起来。
她总感觉事情没可能就这么容易结束了,她无故被人掳走,宫亦辰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的,既然找不到她,那定然会大张旗鼓的去寻找师兄才对。可是宫亦辰的人马也找不到师兄,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天晚上她弹琴的时候有些心绪不定,一连弹了几个破音,只是这些拥蹩前来的的听众,一个个都兴奋的满脸通红,只顾着跟一头头发情的动物一般的觊觎着她,谁也没有仔细的听她的琴声到底如何?
一曲完毕,林悠儿收起琴,微微欠身,随即朝后台走去。
即便已经在天香楼将近一个星期,可是她始终无法投入这种奢靡浮华的氛围中,并非她假装正经或者故作清高,而是骨子里隐隐抗拒和排斥着这里的一切。可是她知道,只有在这鱼龙混杂的场所,她才能避免被宫亦辰的人找到,越是高调而危险的地方,反而越是安全。
林悠儿没有看到的是,她才起身离开,二楼一个小隔间内,珠帘被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掀开,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人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随即朝她消失的方向走去。
林悠儿刚想抱着琴回房,老妈子就一脸笑意的迎了过来,笑盈盈的叫住她道,“凤儿,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说着这话的时候,老妈子的眼睛笑的迷了起来,说是合不拢嘴毫不为过。
自从林悠儿误打误撞进入天香楼担任琴师以来,天香楼说是日进斗金毫不为过,尽管林悠儿的自持清高赶走了不少的生意,但是即便如此,林悠儿还是天香楼里最为赚钱的一棵摇钱树。
老妈子现在绊着她这棵摇钱树赚钱,对林悠儿的一切要求自是有求必应,就差没将她捧在手心当菩萨给供着了。
凤儿是林悠儿的艺名,在这里,她自然不好用原本的名字,而凤字取师兄风染墨的姓氏的谐音,以表示她对师兄的挂念。
只是这个称号她到现在都还不怎么适应,有一会才反应过来,回头朝老妈子道,“有什么事吗?”
老妈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刚才看你在演奏的时候心不在焉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太累了。”
林悠儿心里微微一暖,摇了摇头,“我没事,您放心吧。”
“没事也得防着点,我们这天香楼现在可是少不了你,你可是不能倒下的啊。”老妈子笑眯眯的道,随即察觉到自己这话太过于露形色了,赶紧接着道,“凤儿,我刚才差人准备了参汤,一会就送到你房间里去,你记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