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水岭秘史
“虎兄！你怎么样？”
“是，是谁？还虎兄虎兄的，酸书生样……”
腾于虎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坐了一个人，那人似乎很眼熟的样子。他抓了抓脑袋，看清楚了这人，说道：
“呃，你是秦守诚？”
“是啊！虎兄你可算醒了”
“我怎么了？”
秦守诚将那天腾于虎的事如实说了出来，腾于虎忽然发现似乎少了个人似的。
“小白呢？还有小巫鸦。”
“这个……不是很清楚啊……”
腾于虎仿佛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说道：
“什么！不是说和我就在这房间里吗？你现在和我说不知道？”
他的瞳孔急剧缩小，要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魄血引动不了了，恐怕已经因为情绪的失控而暴走了。腾于虎看到秦守诚的表情，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说了声抱歉。
“没事的，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着急也没用，你的情绪似乎不是很稳定，待你休息休息，我们再去找找看。”秦守诚拍了拍腾于虎的肩膀说道。
腾于虎心虚地点了点头，他的大脑真的有些浑噩，似乎还没有从那个亦真亦假的世界中走出来。提及了同伴的问题，他似乎就特别的敏感，仿佛是那个梦一般世界中的经历，存留到了现实一般，甚至连现在的感觉，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那个鬼匠的经历？还是现在的自己？难道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真实的吗？
他摇了摇头，感觉到了大脑一阵疼痛。他的脑海里太混乱了，不过平静了一阵之后，就回想起来了。鬼匠不是他，而是那个抚养自己的老醉鬼，只不过那个梦境般的经历，似乎把老醉鬼的经历加在了自己的头脑中。那段经历有可能是老醉鬼的真实经历，也可能就是一个梦境而已。可是根据腾于虎的记忆，那段抚养自己的记忆的确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或许都不重要了，就像老醉鬼自己说的，我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的人不是鬼匠，只是一个老醉鬼而已。
不管那个梦境是真是假，现在腾于虎的首要事情，还是先找到宿白两人。
“有什么线索吗？”腾于虎问道。
“没有。不过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种反应应该和村里的魔物有关。嗯……就是那只食梦兽。”秦守诚说到“魔物”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腾于虎的气息变了，急忙改口，然后又说道：
“呃，我倒不是歧视它们，而是这世道都是这么认为的。”秦守诚说道。
“什么是魔？这世道真的看得透彻吗？凭什么就擅自将这个罪名加在我们头上？难道你们就是正义了？”腾于虎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虎兄我不是说你啊……”秦守诚有些疑惑惶恐。
“我……就……是……魄者！你们口中的魔！狩大人！”腾于虎将脸凑近了秦守诚说，这个距离秦守诚能够秦楚地感受到腾于虎的瞳孔仿佛就是一只野兽的一般。
“可是现在我不能使用我的能力了，怎么样？不想捉我回去要功勋吗？来吧！可是我敢保证你不会很轻易地拿到这点功勋的！”腾于虎说道。
秦守诚也有些恼怒了，大吼道：
“虎兄！在下不是那种人！如果你再这么说，那就是在侮辱在下了！那么我也不再顾及什么情面了！我不知道你在那个梦里看到了什么，但是现在不是在梦里，这是现实啊！”
腾于虎愣了，这不是梦里……是啊，我回来了，啊不，那根本就不是我啊，是老鬼。腾于虎抬起来头来，他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霾，显得有些茫然。
“就算你真是魔……不，魄者，可是你也没有恶意啊？在下怎么会捉拿你？我们要捉的，是扰乱这世道安宁的魔物，而不是你们！”秦守诚看着腾于虎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从他的眼里，腾于虎看不到一丝的欺瞒，这似乎都是他的一番肺腑之言。
狩者当中，还有这样的人？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曾经和他一样，为了自己牺牲的伙伴而对垒的人。那个人手持一把普通的剑，就可以和自己，哦不对，是双魄位的老醉鬼拼得两败俱伤。那人，也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如此仇视我们天机营，可是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恶人啊！你们是这样，我们也一样……”秦守诚意味深长地说道。
腾于虎就那么目视着前方，思考了很久……他笑了笑，拍着秦守诚的肩膀说道：
“哼哼，秀才遇到兵啊，真是的……行，算是你说对了。”
秦守诚严肃地说道：
“虎兄是说在下是兵咯？恕我直言，虎兄看起来可不像个秀才……”
“是啊是啊，我可不想满身酸气，还是当我的蛮夷之人好啊……酸秀才。”腾于虎抱着头说道，最后一边盯着秦守诚一边说道那最后三个字。
秦守诚也看出了腾于虎指桑骂槐，想要在与他辩解，腾于虎摇了摇手，打断了他道：
“别在这磨嘴皮子了，你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吧，或许有些用处也说不定呢？”
秦守诚也不打算再纠缠下去，和秀才遇到兵比起来，遇到蛮人更加地头疼。他说道：
“就像我说过的，那食梦兽其实本性不坏，开始它发现时，我也没有想要直接捉拿它，因为我发现它一直在镇子里食人们的噩梦，那时人们每天起来都特别有精神。可是后来似乎噩梦太多，它也无法承受了，便全部倒吐了出来，镇子便笼罩在了一片恐慌当中。可是我也没有想要责怪它，毕竟它的初衷和我一样，是为了镇上的人更加幸福。但是镇上的人却认为它是魔物，是祸害，要我将它捕杀。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将它赶到了村子外面的丛林里，让它自生自灭了。现在估计是它吐出的噩梦残留的气息，影响到了人的情绪，就像你先前的失控，还有你们走不出这镇子都是这个原因吧。所以，白兄和巫鸦小弟弟也许受到了噩梦气息的影响，跑到了什么地方。不过应该不是很远，咱们顺着边缘应该可以找到的。”
腾于虎听了，不由得咋舌，竟然还有人背叛了人类而去帮助魄者的，而这个人竟然还是他们的仇敌天机营狩者。
“在天机营下了绝杀令之后，你还敢顶风作案，真替天机营感到悲哀啊，竟然有你这样的叛徒……不过想想也就知道了，那群家猪就知道安逸享乐，手下的人怎么样也都可以想象了。”腾于虎毫不留情地说道，他双手抱在脑袋后边，一副指点江山地样子，偏偏狗嘴吐不出象牙，只是一味地嘲讽而已，这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才是他原来的样子啊。
秦守诚也不恼怒，还击道：
“彼此彼此，在下也是第一次看到逼着天机营来捉拿自己的魄者。”
“哈哈哈……前提是你捉得到么？”腾于虎大笑道，笑得肆无忌惮，声音回荡在这森林间，就像一只自由的，不羁的老虎，天下间仿佛没有什么值得他害怕似的。他继续说道：“现在你相信我了？”
“你说是就是咯……难不成我也拿刀逼着你说你不是？”秦守诚双手一摊说道。
腾于虎哈哈大笑，对着秦守诚说了句：“什么时候你也学到我的气质了？不错，孺子可教也……我说的对吧？”
“是是是，孺子亦可教也……”秦守诚附和道，对于腾于虎这粗鄙之人，他是真服气了。
“行，那就让我们找找看这两臭小子跑哪去了？也太不让我这个大哥放心了……顺便看一看能不能遇到那魄者，我这个梦可不是白做的啊！手早就痒痒了。”腾于虎摩拳擦掌地说道。秦守诚相信，倘若没有遇到那食梦兽，腾于虎大有可能和宿白试试手，甚至有可能是自己。
苦笑了一下，他便带着腾于虎向城外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