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月十六一早就离开白水了,我离开时天还在睡,伸出手来数不清指头有几根,鹏程平铺在他的床上,一边用鼻孔拖出一些动静一边在梦里嚼玉米粒,他牙齿嚼出来的声音尖锐刺耳,好像是故意的。我不愿意干扰他的虚拟饮食进程,我悄悄地关门,只拎走了自己的旅行袋。
九年了,我再也没去过白水市区,因为我担心再次听到鹏程从鼻孔里嗤出来的声音。虽然毕业晚会上我们系主任说过,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我还是无法接受鹏程的改变。其实我也搞不清自己变了没有,我惟一有把握的是我的性别,我看到美丽的异性还会心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