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初春,白启明在淮河旁的一个小小的县城医院呱呱坠地。这原本是个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而白启明的父亲白振军,他却是一脸凝重。
说起白振军和他的几个老兄弟,那真是一个行走的传说。
八个不知名的平头百姓,一夜之间窜了出来。他们有钱有人有背景,仅仅几年的时间就一步登天,坐稳了外八行的头把交椅。
刚刚经历过一场文化大灾难,外八行的行当几近绝口。这八个人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保住了那么多人一口饭吃,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的,这八个人便组织起来一个庞大繁杂的地下势力,自此八行八门无人能挡。
白振军,便是这八人里领着盗门兄弟吃饭的白家当家。外人不知道,白振军自己可是心里清楚,他们哪里像是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哪有什么不付出代价就能一步登天的事情。
白振军站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一张脸阴沉的像是能够滴出来水。
病床旁边站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男人手里提着公文包,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观察着刚落地的白启明,不停的记录着什么,一边写一边和白振军确认着一些信息。
“出生以后就有了是吗?”
“对,刚出来半个身子就有了。”白振军盯着白启明胸口皮肤下的一条浅浅的黑色纹络,语气焦急。
“嗯好,明白了。”男人飞快的写下最后几个字合上了本子,面无表情“我们出去聊。”
白振军烦躁的搅动着手里的茶水,心思完全不在茶上。坐在对面的男人倒是心平气和的喝了两口茶才开始说话“目前你们八个人的家里全都出现了这种状况,那看来跟我们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了。”
白振军咬咬牙,没有说话等着男人的下文。
“这是一种虫子。具体是什么目前还没有手段能够破译。我们只知道,这种虫子有对人体有弊也有益。它们和人产生寄生关系,他们靠人类血液生存繁殖。寄生的同时,它们会在人体内释放某种不明物质,这种物质可以刺激人体各个器官,也就是说有助于人体开发潜能。“
“但是,由于这种虫子繁殖能力过强,且生育期短,段时间里便会繁衍大量的虫子潜伏于人体各处,这便是令公子胸口黑线的来由。”
“这种虫子在人体繁衍到一定程度以后,便会潜伏在人体内不再显露在外。正常状况下,被寄生者无法察觉到它们的存在。但一旦寄生者受到巨大创伤,或者受到生命威胁情绪剧烈变化这些情况的时候,它们便会显露出来,大量分泌不明物质维持寄生者不死和保持寄生者情绪稳定,也就是说,只要寄生者不被什么不可抗力一击致命,他们是很难被杀死的。”
“上面说的都是有益的部分,接下来的内容,白先生可能就不太喜欢听了。”男人喝了一口水,直起了身子,神色严肃。
“据我们了解,这种虫子存在于人体内并非是处于安分守己的寄生状态,而是潜伏在人体内做着一种不明用途的改造。这种虫子会以十年为周期,规律性苏醒,它们会试图尝试抛弃寄生者,也就是说,他们会拼了命的从人体内钻出来。而作为被寄生对象的人,则会因为这些虫子的抛弃,死得很难看。”
“这种虫子对年龄越大的寄生者越是没有效果的,越是年轻的寄生对象,它们越是趋之若鹜。我们有理由相信它们有能力将卵产在含有遗传信息的细胞里,进行寄生迁移,同时他们有能够辨别血脉信息的能力,也能够在血脉相同者只见进行感染寄生。也就是说,不仅是令公子,贵府上下直系血亲,全部都已经被这种虫子寄生了。另外几位先生的家里,恐怕也是这种情况。他们那里会有专人过去解释的。”
男人说了很久,白振军的脸越听越苍白,到最后的时候,白振军死死的捏着坐着的椅子的扶手,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发抖。
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看出来白振军需要时间消化这么多信息,他并不着急。
白振军想了很久,久到太阳都快落下去了。男人喝了一下午茶,嘴里泛着酸苦的味道,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想事情的白振军,可以出去吃饭了的时候。白振军沙哑着嗓子开口了
“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惹上的?是不是我们在罗布泊那阵子染上的?”
“据推测,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的。”男人直起身子,点了点头。
“那,你是从上面来的,你应该清楚吧,我们是第一次去染上的?还是,第二次?”白振军抬起头,神色平静的问,语气平淡。
“这个嘛,应该是。”男人张嘴正准备说,突然打住了,眯着眼睛看着白振军,差点脱口而出‘两次都有可能’这种话。
男人有些发虚,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么能够善了的结果。
“是第一次。”男人坚定的说。白振军死死的看着男人,两个人瞪着眼睛相互注视着,良久,白振军才说话了“好,我明白了。”
男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白先生,上面很重视你们,现在你们和上面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有了上面的人站在你们身后,相信以后这地下,就该称你们为八大家了。”
白振军笑了笑,起身直接越过男人走进了医院,男人想了又想,终究没有开口要求白振军请他吃饭。
一个星期以后,白振军和他的剩下七个兄弟齐聚坐在一家装修精致的餐馆里。桌子上的人都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八人神态各异的想着什么事情。
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推开门走进了房间,在其中一个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出去了。
那人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带着怒火的开口说道“美国那边回消息了,布莱尔,他没有被寄生。”
桌子上的人脸色都变了,白振军的脸色也变了,八人的脸上都布满的浓浓的杀意。
众人又沉默了很久,不知是谁先小声的哭了出来,然后八个人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一起痛哭出了声。
后来,谁都不知道在那个房间里,八个人怎么商量的,也不知道八个人在房间里到底做了什么。外面的人只知道,原本就势大的八家人,突然之间变得又暴躁又血腥。
他们后来做了很多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指责他们,所有方面的势力都保持了一种默契的平静。从那以后,八门八家算是彻底坐实了。
“白振军,就是我爹,也就是你爷爷。”我跪在地上静静的听老头子讲着那段陌生的历史,他讲完我酒醒的也差不多了。身上的黑纹也渐渐的隐去,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老头子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示意我起来。我没有动,依然默默的跪在地上。
“怎么着,又不是逢年过节的,你再给我跪我也不能给你压岁钱啊。”老头子嘲讽的朝我说。
“我他妈腿麻了!”我咬着牙朝着老头子低吼,老头子哈哈哈的笑的没心没肺。
我消化着老头子给我讲的故事,诚然他依然瞒着我很多事情,比如最后那个美国人布莱尔是怎么回事。显然老头子不想跟我说,而我目前听到的这些东西也需要时间消化,也就没问。
老头子晃晃悠悠的准备出门,出门前又转过头来跟我说“行了,自己想一会儿就差不多得了。再这么浪费时间,你可要错过一场大戏了。”
他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像是从之前盗墓的那个方向传来的。
我顾不上腿麻站起身子,心里有些不安,难不成那个邪门儿的墓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