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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饭桌上的兄弟

“喂,李哥吗?在干吗着呢?最近生意怎么样?”彭大飞和方小军此刻正坐在万达广场的石椅子上开始为晚餐想办法。

“我在西安啊,有事吗?”对方回道。

“在外地啊,呵呵,没什么事情,就是时间长没有联系问问你好着没!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彭大飞挂电话的同时仰起头来看天空,明显是在考虑下一个电话联系人。

方小军回头瞥了一眼他的举动,毫不在乎的玩着手里的摩托罗拉手机。

“喂,王哥吗?……”说来也是奇怪,彭大飞拨通了四五个电话没有一个能达到目的。有的说在外地,有的说不方便出来,有的说最近手头比较紧张。反正就是没有人给他借钱,这让彭大飞感到不仅很失望也很没有面子。

“你不是说钱是小事情吗?还吃饭能花几个钱?没有钱能吃饭吗?现在怎么样,嘿嘿,鼻子里不钻点灰你是不知道什么是心酸!”方小军说话向来是慢慢腾腾,但是每一句话都很有贬低人的意思!甚至让听话的人很没有自尊。

“你着急什么啊,等会我想想,给你说,吃饭对我真的是小事情,现在的社会,哪还有饿死人的?我彭大飞这辈子没有吃不上饭这一说。”彭大飞一边肯定的说一边很不服气的在想着办法。

“钱,钱是什么?钱是好东西。没有钱了活不成,有了钱也受活罪。你以为,这么好的东西随随便便说有就有?你以为钱真的是你身上的垢痂啊,伸手扣一把就哗啦啦的掉下来了啊?”方小军一边用手拨弄着手机一边有点嘲笑的口吻说着。

“你吵吵什么!一百个放心,今晚保证能让你吃上饭。”彭大飞面带着微笑,但是表情却很是漠然。

“嘿嘿,明明已经山穷水尽了,还嘴犟着不成!”方小军又是习惯性的瞥了彭大飞一眼。

彭大飞好像没有听见方小军说的话,他狠狠的按手机的按键,好像使劲的按才能更有效的办成自己想要办成的事情一样。

“张哥吗?最近怎么样?兄弟有个事情请你帮个忙!”彭大飞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你说,撒事情?”对方问道。

“兄弟这两天没有钱吃饭了,你看能不能帮一点,过几天我手里倒开了就请你吃饭,呵呵!”彭大飞自己都觉得自己在电话里的笑是那么的牵强和难为情。

“你怎么弄的啊,饭都没有吃啊,正好我也没有吃饭,你在哪我过来找你或者你来CD路的麻辣诱惑吧,新开的味道还不错。”对方的声音里充满着善意。

“走,吃饭!”彭大飞右手一挥,像是战场上指挥士兵一样的冲着方小军说。

“怎么?天上掉下馅饼了?!”方小军嘿嘿的笑着收拾起手里的手机跟了过来。

“你娃娃不相信我是不是?早就给你说了,天无绝人之路。”彭大飞开始嘚瑟起来。

“厉害,看来还真不能从门缝里看你,嘿嘿!”方小军有点奉承又有点故意逗讽的意思。

“看扁了也没有关系,我做人一向很低调!”彭大飞有些自嘲的说道。

“低调,你还低调啊,再不低调你就上天了!

“你娃娃听过没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小看人!”

“但愿是,但愿你明天就能发财,你发财了兄弟我也沾点光!”

“帮是一定把兄弟帮一把,你娃娃说说,你有钱了想做什么?”

“最起码先买一套房子,有个窝就好办了。”

“你想要个狼窝还是狗窝?哈哈!”彭大飞一边问一边怕方小军追打赶忙跑起来。

“难道你住的是猪窝吗?”方小军一边追一边反问。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同时闻到了空气中弥漫而来的麻辣诱惑的香味,SC火锅的特有香味总是远远地就能让人产生诱惑而又回味无穷。

“哎呀,你们来的还真及时啊,我刚排好位置,这地方吃饭比较紧张,生意火!”张老板走出麻辣诱惑冲着彭大飞他们打招呼。

“张哥,实在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彭大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都是弟兄嘛,说这话就见外了,自家兄弟吃不上饭我总不能抽手旁观啊!”张老板很是客气。

方小军对着张老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心里明白,自己完全是来蹭饭的,也没有说话的资格和必要。

三个人落座后,张老板提议谁的菜谁自个招呼,一定要吃饱但是也要遵守人家店里规定不许剩余浪费。所以几个人都自顾自的去挟自己喜欢吃的菜。

“去拿酒,想喝啤酒就拿啤酒,想喝红酒饮料也随便拿,既然掏钱吃饭就要吃饱吃好,对不对?”张老板俨然一副老板的样子。

“张哥说的对,既来之则安之。”彭大飞附和着。

“嘿嘿,有钱那就能吃上饭,没钱那就干挨着。”方小军看看彭大飞又转脸看看张老板,他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模棱两可。

“这兄弟说话实在,哪里人啊?”张老板一边往麻辣锅里下菜一边问方小军。

“哦,他是我哥们。和我一样,西北人,GS来的。”彭大飞接过话茬回答道。

方小军会意的笑了一下,补充道:“GL县,属于兰州管辖。方小军的话里有话,意思是自己属于西北人,但是属于GS省会兰州管辖的地方。

“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永登人吧,也是属于兰州管辖对吧?”张老板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问道。

“呵呵,张总就是张总,把兄弟了解的很清楚。”彭大飞一边往嘴里塞烫熟了的菜一边回答。

“不管哪里来的,有钱就能吃上饭,没钱就只能干挨着。”方小军似乎在重复前面自己的话。

彭大飞对方小军的话心里很是不满意。总是觉得他的话是在粉刺自己,但是又不好意思在张老板面前说他。只好用眼睛撇了他一下,那意思是说,赶紧吃饭,少废话。

“兄弟说的有道理,钱是什么呢?钱是一种货币,是一个国家的金融流通工具,是人的重要生存之本,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钱不能没有。”张老板像是在给学生上课一样的讲起来。

“唉——,就是,有时候,一块钱也能难倒英雄汉。”彭大飞一向喜欢顺着别人说话。

“不是还有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方小军说话就是这个样子,说出来的话像是和对方作对,但是又找不出什么毛病。

“对对对,说的对,来,为兄弟们能聚在一起走一个。”张老板举起啤酒杯示意道。

“来,张哥,兄弟我感谢你在我困难的时候请我吃饭,兄弟我敬你一个。”彭大飞站起身来说:“你放心,兄弟不会忘记你的盛情款待。”

“哪里哪里,这话严重了,不就一顿饭嘛,客气啥呀,说不定哪天我真用得着你们帮忙呢,对吧?”张老板说话就是老板的腔调。

“说不定哪一天你彭大飞中个500万大奖,你不就是飞起来了吗?”方小军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小彭啊,话说回来,你看,人家明星吸这个,”张老板悄悄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继续说:“是人家有那个条件,你呢可不能胡折腾,折腾不起呀!”

“唉,是啊,以后真的再也不能胡整了,不然真的就完蛋了。”彭大飞顺着说道。

“你呢,还不能跟我比,我自己本事不大,但是我老婆人家有本事,再说人家爸妈在温州义乌做小商品批发好多年了。我呢,随便打打小麻将,挖个坑,抖个地主啊,就算偶尔进个游戏厅玩几把,那也是很正常,输个千儿八百的不算什么,不影响正常生活,赢了朋友们一起洗个脚喝个小酒也就乐呵一下。可你就不能跟我学,你们正是努力奋斗创事业的时候,年轻的时候不踏踏实实干点事情,等胳膊腿不灵活靠什么吃饭靠什么养老?”张老板真诚的说道。

“张哥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要好好努力的时候了!都快三十的人了。”彭大飞接着说。

“有钱的时候不想这些,没有钱的时候就后悔,人都是贪心不改!”方小军也开始发表自己的感慨。

“兄弟说对了,来,走一个!”张老板将杯子在桌子上磕了一下,举起来一口蒙了。

“唉,钱真的说不清楚,我还是觉得钱是多多益善,你看人家美国人,就是因为钱多才他们在世界上牛皮,所以啊,谁不想有钱,谁不想他们人人看不起?”彭大飞只要喝点酒就会有感而发。

“这个道理谁不清楚啊,我上学的时候就知道,钱就代表一个国家的经济基础,没有基础,楼房能不塌了吗?”方小军也是酒精上头,满脸通红。

“兄弟们都是明白人,明白人就要做明白事,希望以后都发大财,来,再走一个!”张老板又一次举杯。

“钱能让人活也能让人死,就看你怎么个活法。”方小军鼻子抽了抽说道。

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朋友之间就是这样,时间长了,坐一起说说话谈谈心,真是挺好。

然而,生活往往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平坦和寂静。世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而许多事情说巧也就巧了。三个人谈笑风生的举动被隔壁的肖雅琴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从彭大飞他们三个人进来的时候,肖雅琴就已经看到他们了,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正好坐在了自己的隔壁。所以,他们的谈话也就很清楚的传进了她的耳朵,因为她很在意他们的谈话,甚至特别在意彭大飞的说话和内心,毕竟他们已经相识了2年多了,而且曾经是那样的恩爱和美好,但是现在,此刻,让她如此的难受和无奈。要不是他彭大飞做人做事太差劲她怎么会随便出来和小木匠吃饭呢!

“张哥,朋友一场,你真是个好人,在朋友困难的时候让朋友吃饱肚子,真的是认识你很值得!”彭大飞说道。

“是朋友就得帮帮,对吧,最起码不能让朋友饿着吧。”张老板很得意的说。

“那能不能给兄弟借个三五百,这几天先混着!”彭大飞终于说出了想了很久的这句话。

“就是,朋友之间嘛,就是相互在困难的时候帮帮忙,好的时候谁帮了谁,谁也记不住个人情!”方小军说话永远都是那样切合实际而又让人为难。

“唉,怎么说呢!”张老板拿出钱夹,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钱说:“钱不是没有,但是有用,真的,不是兄弟我不仗义,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的‘那个’刚打过电话,说她手机不小心摔坏了,今晚一定要买,你说说,真是不凑巧,你们也知道,人家年轻漂亮,就是为了钱嘛,不然会牺牲白白净净的身体让你随便翻江倒海的取乐?”张老板毫不掩饰的说道。

“来,抽一个,我的烟不好,你别嫌弃。”方小军拿出自己4元一包的哈德门递了过去。

“感谢感谢,兄弟说那的话啊,抽烟是一种爱好,档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都是冒一股烟嘛,一样一样。”张老板笑嘻嘻的接过香烟。

“那好,既然张总不方便就算了,呵呵!”彭大飞有点尴尬的说。

“不是我当朋友的没有人情味,真的不能伤害了我那漂亮的情人,对吧!帮是一定要帮,但是改天吧,我手头方便一定让朋友也手头有用的!”张总已经有点不好意思。

“来,干一个!感谢张老板的盛情款待。”方小军赶忙解尴尬之围。

此时此刻的肖雅琴心情很复杂,她说不清楚自己的思想和心情,觉得很乱很乱的!她望着吃的已经撑不住了的小SC感觉有点淡淡的伤痛和同情,她一把夺下小SC手里的筷子,猛地把头捂在双手趴在桌子上。

她怎么了?哭了?难受?瞌睡了……

“喂。你-------”小SC弄的莫名其妙。

“小****我一个忙可以吗?”肖雅琴双手捂着脸颊双眼盯着小SC问。

“你说噻,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噻!”小SC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借我500块钱,愿意吗?当然前提是你相信我不是骗你的!”肖雅琴一本正经的说着:“我16号发工资还你!行吗?”

“行,行!就是你骗了我,我也愿意给你!”小SC有点疑惑的看着她。

“这个是我的身份证,先押你这里,我还你钱的时候你还给我,好吗?”肖雅琴拉开包取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小SC有些迷茫的接过身份证看了看,证件上的照片并没有活生生的人漂亮,她又看了看正在注视着自己的肖雅琴。顺手将身份证递了过去,说:“这个我不要,我干活老是丢东西,你拿着我放心。”

“哦,那———”肖雅琴想弄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SC的手迅速揣进屁股口袋,顺手就拿出一沓钱。钱并不多,估计也就一千五六,表面上的一张百元已经磨损的有点破。小SC麻利的将上面一张取下来塞进口袋,说:“就这么多,够吗?”

“真的要给我吗?”肖雅琴依然注视着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小伙。

“钱都拿出来了,难道你还不相信,给!”小SC把钱递了过去。

肖雅琴接过钱,微笑着,很诚实的说:“你看着,我数数,一,二,三……一共14张,来,我就拿5张,其他的我不要。”

“我有的花的钱,你用噻!”小SC丝毫没有犹豫。

“不用,我就要500百,还你钱的时候我们还是在这里吃饭,我请客!”

“我请,我请噻,哪有请客让美女掏钱的!”小SC坏嘻嘻的说。

“那好吧,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吃了,我帮你吃!”肖雅琴把菜往自己锅里挟!

“我!这个,我真的不能再吃了,呵呵!”小SC摸摸自己膨胀的肚子。

“嘿嘿!”肖雅琴偷偷的笑了一下,说:“我也不能真的让你吃撑住了啊,不然,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给你父母交代啊!哈哈……”

“哈哈,三长两短?什么意思噻?”小SC假惺惺的问。

“切,不告诉你!”肖雅琴知道他是故意问。

“我看你怎么这会不高兴,心里有撒子事情拜?”小SC看出肖雅琴的表情有点异常。

肖雅琴故意抬了一下头,眼睛做了个调皮的动作,说:“等会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做什么了。”

这个时候,隔壁的彭大飞三人已经吃饱喝足了,准备撤人了。

“来,兄弟们最后干一杯咱们就撤,有人还等我呢。嘿嘿”张总站起身来诡秘的笑着说。

“来,干!”三个人同时举起杯子干了。

然而,肖雅琴要等待的时刻就是这一刻,她站起来转过身子,对着他们三个人说:“彭大飞,你在这里吃饭啊,怎么不叫上我呀?”

三个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住了。彭大飞一看到肖雅琴就觉得无地自容,此刻,她恨不得有个老鼠洞钻进去。

“这是?”张总望着眼前蓦然间站在自己面前的美女问彭大飞。

“这是他……”方小军马上接过话茬要回答问题。

“我?和你们一样啊,你们和他是什么我就和他是什么关系,朋友拜,对吗,彭大飞?”肖雅琴抢过方小军的话茬。

“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彭大飞只能顺其自然了。

“彭大飞,今天既然碰见你了,那就向你说声感谢,很荣幸,上天让我认识了你这么有情有义的朋友,上次困难的时候你借我的500块钱今天顺便给你,真是不好意思,不是遇见你,我还真的给忘了。”肖雅琴边说边从包里掏出500元钱递了过去。

“呵呵,你不说,我也忘了。你要是紧张的话你就用吧,我现在我不怎么紧张。”彭大飞显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钱嘛,你需不需要我不知道,但是我懂得一个道理:真正的朋友之间要同甘共苦,肝胆相照,一起欢笑一起流泪,我怎么能借朋友钱不还呢,那不是不够意思吗?拿着!”肖雅琴边说着话边将钱递到彭大飞的手边。

彭大飞假装慢腾腾的接过钱,红着脸笑着说:“让我说什么好呢?”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再见!”肖雅琴说完转过身对着莫名其妙的小SC接着说:“走!”

小SC赶忙站起身来,他毫不犹豫的取下靠背椅上的衣套帮肖雅琴把衣服拿给她。

肖雅琴穿好衣服,看了看桌子,说:“看看有什么东西忘拿没有?”

小SC回头望了一下,桌子上没有丢什么,说:“忘了就忘了,忘了就不要了!”

“你是富翁啊?说不要就不要了?!”肖雅琴说着话一把拉住小SC的手开始闪人了。

餐厅里又一次响起高跟鞋那种特有的“铛铛铛”的声音,好多目光又一次聚焦在肖雅琴的身上。当然,彭大飞他们三个人也是不例外。

“美女就是美女,走在哪里都让人动心!”张总边说边做个坐下的手势。

“呵呵,你知道她是谁吗?”方小军对着张老板说。

“管她是谁呢?你难道不知道嘛,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情来自于撬杠。”张总扭着头望着已经远去的肖雅琴的身影说道。

“呵呵,看来张总也是个性情中人啊!”彭大飞笑嘻嘻的说。

“彭,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好的美女怎么也不给张哥说说啊。”张总显得眉飞色舞。

“认识早了,不是来自撬杠吗?你有本事就去撬啊!呵呵!”彭大飞依然笑嘻嘻。

三个人边说边走出了麻辣诱惑的大门。一阵寒暄之后各自离开了麻辣诱惑!

张老板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麻辣诱惑的门头,这个麻辣诱惑,真的是很有诱惑啊,他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咕哝着:“奶奶的,好白菜都让猪给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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