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现在跟你们说一下高考……一定要记得写名字,还有……,还有看准了再答,还有……,还有不能作弊。”
班主任在重复着即将到来的高考要注意的事项。李晓寻唉地叹了一声。他心里认为班主任说的这一切是多余。从小就被教育,拿到试卷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写上名字,这就和吃饭前洗手一样,历经了十二年的考试,如果还能在高考时忘记写名字的话,以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来看,那只能是活该。
放学,经过高中部人行天桥时,李晓寻叫住了前面的姚瑶,手里拿着写给林夕的信。信封里除了信之外还装有林夕的头发,即将要毕业想叫姚瑶帮忙交给林夕。
姚瑶停了下来:“阿寻,有事吗?”
李晓寻此刻更像个羞涩的女生,并不好直接说,于是便说:“有,有件事想拜托你”
看着李晓寻手机的信,姚瑶明白了几分说:“喔?是要给谁送信吗?”
被姚瑶说中了心事,李晓寻尴尬,立马又扭转了过来:“不是,这是我刚刚收到的信”
“那所谓何事?”
“林夕她……”扭扭捏捏得如大姑娘一般,羞涩,带紧张,开始语无伦次“林夕……她……还好吧”
“前两天不是才见到她吗?怎么这么问,莫名其妙”姚瑶被搞得一头雾水,整理了一下脑海里的碎片,终于明白过来。
“祝你……祝你和林夕金榜题名”说完,李晓寻便像个小孩子一般,飞跑得而去。
李晓寻的行为实在令姚瑶哭笑不得,之后有少许失落,以姚瑶对李晓寻的了解,她有理由相信那是要给林夕的信,但是李晓寻没有承认。真的是自己猜错了吗?李晓寻的内心,姚瑶自然无法知晓。只希望李晓寻是编了个谎言来骗她。
知道有人一直爱着林夕,身为好姐妹,当然为她感到高兴,同时暗骂李晓寻那身为男生不该有的、该死的矜持。回想也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自己一样,放得开隔膜和矜持大胆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
大考前总能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现象,没有碰上这种幸福现象的李晓寻姑且把它命名为“考前的异常”。
一些家长开始在这几天里天天给他们的孩子送饭送汤,有些家长送来的汤价值不菲,那汤一盅下来都好几百。那里有几种药材李晓寻认得,记得大伯娘有时也会熬这种汤来喝。喝的人当然不知道,于是有的人趁家长走了之后借花献佛。更有一些男生用这汤来哄女生。
“宝贝,你看这是我妈给我熬的汤,我都拿来给你了,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算你啦,但是我喝了,你喝什么啊”
“那我们俩一起喝吧”
“好”
李晓寻在一旁听着都起鸡皮了,起毕,长叹一声离开了。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家长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这一盅汤搞不好可以为他们讨个儿媳妇。
姚瑶是幸福的,她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晚自修的课间,姚父专门开车过来给她送汤。而刚好,全班同学几乎都看见了,引发一阵阵议论。各种言论褒贬不一,是父亲送来,还是开着宝马车过来的乃学校第一人。姚瑶很感谢父亲,只是这种关爱用错了方式,幸福有时也会令人难堪。
清晨,校外的八达孔子巷静得出奇,巷子里有两个巡警在不断地巡逻。整个孔子巷拉满了警戒线,禁止一切机动车出入,禁止在巷子里大声喧哗,学校方圆两百米禁止鸣喇叭。
校外,几辆警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三中南大门。前后只十秒钟,正在发呆门卫见了,立刻给那三辆警车开了门,并不敢有半点怠慢。
校长正在等待着车上的人。良久,车来了,中间那辆车上下来三个人,有两个是教育局的人,其中有一个是市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另外还有一个民警。其余两辆车下来的也全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平日里喧闹的孔子巷静得怪异,每个人都自觉地去遵守这份安静。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试问十年寒窗有多苦,他日金榜题名却也值。
姚瑶很紧张,并不是对那未知的试题感到紧张,而是这种严肃让人肃然起敬。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李晓寻拿着手里的准考证,第17试室12号。坐在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都做好了准备,要去各自的试室。
学校的广播响了起来:“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考生迅速有序入场……”于是又开始重复着班主任说过的考试注意事项。这是李晓寻今天听到过唯一可以称得上声音的声音。
李晓寻不慌不忙地走到了第17试室。监考老师正用金属探测仪对每个考生进行扫描。很多时候,扫描到女生背部的时候金属探测仪都会有反应,监考老师也就当没事一样。男生则不一样,有反应的不让进场,自行清理,直至没反应为止。李晓寻也瞬间明白是什么原因,一笑而过。
考试正式开始。试卷一发下来,监考老师便叮嘱大家要写上姓名,准考证号、试室号、座位号等。可见,班主任之前说了多少废话。
语文是一门易学难精的学科,皆因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论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华语是绝对上榜。
阅读理解这题对于李晓寻来说是永远的难题,或许改成阅读不理解更贴切李晓寻。李晓寻不解,古文里的“虽”为什么要翻译成即使。为了抗议,坚持自己的立场,李晓寻每次都会翻译成虽然,自己也认为这并无不妥。所以李晓寻每次的阅读理解都很低分,理解不了作者本意。李晓寻总能把作者所写理解错误。就如一句“喜欢上一个人”李晓寻可以理解出八个意思,作者到底要说哪个,不得而知。
两个半钟的考试李晓寻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便做完了,提前一个小时交卷。原因当然很简单,不会的太多,把选择题做了,作文写了便交了卷子。
李晓寻步出试室,向楼梯方向走去,经过14试室,刚好被姚瑶看到。还没开始写作文的姚瑶吃惊,头上也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是试卷太过容易,还是太难了。为专心考试,姚瑶也未来得及想太多。
高考算是经历过了,并没有一般人所说的紧张。
下午三点半,17试室12号座位的考生未能如时到场,迟到15分钟不准入场,监考老师于缺考登记表上记下了他的名字——李晓寻。
李晓寻独自于校园溜达,心情沉重。校园大水池的对面是20试室。透过窗口看见了坐在里面的陈可,正在沉着冷静地答题。
李晓寻拿出手机,打开了QQ,找到了陈达明。于是给他发了条QQ信息:“现在怎样?在哪里”。良久,没有回应。可能是没发出去,但是电话信号是满格的,于是再次打开好友列表,找到了自己,给自己发了条信息,没收到。李晓寻看了看校园里停着一辆竖起很大一个天线的车,车牌还是白色的,于是明白了,原来是对无线网络进行了屏蔽。李晓寻打开了短信,重复了刚才的内容,并发送了出去,手机提示发送成功,但还是没回应。李晓寻心一凉,会不会已经……
学校巡逻的校警看到了在校园里乱走动的李晓寻,以不能影响其他人考试的理由驱赶李晓寻出了校园。
学校南大门站满了人,很多家长都来为他们的孩子加油打气。
“大姐,你也来等孩子啊”
“是啊,儿子的成绩一直不怎么好,希望这次高考能考得好一点”
“我们家孩子也是,好几次模拟考都考得不理想,不知这次会怎样,真叫人操心啊”
家长们你一句我一句,南大门便因此多了一个菜市场。时不时就有一个校警出来,镇压超过了忍受范围的对话声。
李晓寻来到隐宿网吧,这里重新装修了一遍,环境比之前更好了。时隔两年,打开昔日的游戏,已经很陌生。没有昔日的堂兄做伴,陈海培,陈浩,钟肖恒也都各自有为了。游戏也非李晓寻所好,追求的无非是当时与好友在一起欢乐得来带几分疯狂的气氛。游戏更新得太快,再也跟不上,人生亦如此。有些人的成长很顺利,也就是快乐地成为。有些人沉溺过去,被逼成长,这种人很痛苦。不成长的人,也就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