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理上,三中平时给人的感觉不算太严格。一般情况下不会给学生处分,但是这次不知为什么,要给李晓寻处分。李晓寻还全然不知,他即将要受到学校的处分。李晓寻没有坚硬的后台,没本事把处分表从档案里拿出了,一旦下来,这个处分可能就跟着他一辈子。
医院里,李晓寻和陈达明陪伴在向一伟身边,急救室里正在急救的正是那女孩。
也算是奇迹,一夜过去,得到的结果是母子平安。也许是李晓寻的自私,如果是正常情况,这固然是好事,但目前向一伟的情况,李晓寻倒希望那女孩流产,也许这样对她对向一伟都是好事。
当时,女孩说完那句“向一伟!我恨死你!”后便纵身跳下了孟江河,紧接着陈达明也跟着跳了下去,经过一番打捞,终于把女孩救了上来。
事情经这么一闹,双方家长也就知道了。向父过来就是对一顿臭骂,向母在后面不断地向女孩家长道歉。这么大一件事情也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过去了的。女方家长直接是把向母骂个狗血淋头,向母这边理亏在先,不停地说对不起。向一伟的个性直接是和向父吵了起来,还不忘连向母也骂上一顿:“工作!工作!应酬!应酬!你们有管过我吗?如果不是出了事情,你们会来吗?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只可怜向母,被女孩那边家长骂还好,连自己儿子都骂自己。
向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我打死你”说完一个耳光就打过去,被向一伟挡住了。
“告诉你,如果你再动手,我一定也不会跟你客气。”
现场如六国大封相一般,大家似乎都忘了这里是医院。
李晓寻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学校上课。向一伟这种上了新闻的大事件也很快便在学校传来了。幸运的是并没有人知道向一伟就是主角,不幸的是学校的领导还是知道了。为了保护学生,学校领导并没有把向一伟的事公之于众,也没有做任何处分的处理,只是叫向一伟和那女孩不要来上学了。因为他们早在那件事发生前就自动辍学了,而且一个高中生,一个初中生,这样也就不会有谁想到会是他们。
班主任很快就找到了李晓寻,问及他夜不归宿的情况,李晓寻只是一言不发,任凭班主任百般追问。只为了自己认为对的,别人并不认同的义气。结果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处分还是要给。
李母知道事情后心都凉了半截。又是打电话向班主任求情,又是打电话给李晓寻,连情况都没搞清楚,也就是从班主任那里听到了李晓寻夜不归宿的事实,就叫他积极认错,希望能从轻处罚。李晓寻只是满口应诺,心里并不那么想,也不那样做。相对来说,当时也和李晓寻在一起的陈达明也就幸运多了,晚休缺席,外宿生根本没有这个说法。
学校的决定是给李晓寻记过处分,全校通报,并在星期一升早操升完国旗的时候全校做检查。
李晓寻要被处分的事情很快在班里传来,坐在教室都能感觉到班里的人投来的异样眼光,毕竟三中里被处分的人实在少的可怜。在别人看来,李晓寻这种成绩排后的学生,被处分也是应该。李晓寻也信奉着不知道哪个人说的哲理“自己犯的错自己就要勇于承担责任”。所以自己也认为这个处分没什么不妥,虽然很不想这样。
“处分的事也别太在意嘛,你虽然成绩方面不是很好,但是你其他方面都是很好的嘛,至少在我心里一直这么认为”。唯一一句,也是最感动的一句。若出自其他人的口,那绝对是一种讽刺,或者说幸灾乐祸,因为李晓寻并不认为自己除了学习外其他方面都很好。但是是出自林夕之口,感觉不到半点讽刺,是满满的感动,还有真诚。
姚瑶一直认为,有个哥哥是非常幸福的事。有时候越是觉得幸福就越是害怕会失去这份幸福。这份幸福曾经失去过一次,这一次也十分惊险。当从陈达明口中听到那天救人的是他,姚瑶惊魂未定。那是晚上,下水救人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搞不好就是人救不了,还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然而,有时候一些好事和危险挂钩,没多少人敢去做,后来有人去做了,并且做成了,那个人也就瞬间伟大了。对于没有重大过错的伟人,我们也就没有太多资格去评论他的不是。所以姚瑶虽然担心陈达明,但也没有理由去说他什么。倒是担心陈达明的同桌李晓寻。和李晓寻也算是朋友,若不是李晓寻,也许就不会有陈达明救人的事实。
晚自修后,高中部教学楼的天台上从未有过的热闹。
李晓寻在天台上沉思,后面有脚步声响起,是陈可。
“向一伟都告诉我了,你也不用太伤心了,伤心的人应该是向一伟才对”
“没有,放心吧,也没什么事,想到要装档案有点不爽而已”
又一个人上来,是邓强。
“李晓寻,没事的嘛,不就一个处分吗?”邓强说话永远是那么直肠直肚,安慰人都是那么直接。
“呵呵,没事,谢谢关心,正如你所说,不就一个处分吗?况且还没正式填处分表呢”
“我帮你消掉处分”。是陈达明的声音。他走路的动作很轻,几乎没发现他的到来。
“真的吗?不是开玩笑”。李晓寻虽然很清楚陈达明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但不想空欢喜一场。
“不敢百分百保证,有一定把握”
“你用什么方法呢?”、“你有后台吗?”……。所有人都所有人都好奇问陈达明。
“无可奉告”
能消除处分,对李晓寻来说倒也是好事,既然陈达明有心帮李晓寻,李晓寻也不必过多追问。
李晓寻收拾好心情回宿舍,后面有人叫自己。回过头来是姚瑶,林夕也在。
“晓寻,你没事吧”。林夕首先开了口。
“没事,我能有什么嘛”。李晓寻故作平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对于李晓寻来说,林夕的每一句关怀都是奢侈。也许是这种关怀实在少有,也许是李晓寻太贪心。或许在想追求却未得到的爱情面前,人人都存在着这种贪心。
也是托姚瑶的福。是姚瑶等不到陈达明,去教室找他的时候碰上了林夕,刚好天桥上又碰到李晓寻。当问及陈达明的去向后便离去了。
星期一升国旗。果然,李晓寻没有被通报,也没有被叫上去做检查,早已写好的检查也没用得上。本来是做完检查之后就填处分表装档案的,结果处分表也没填,班主任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
至于陈达明做了什么也真是不知道,现实不同于电影事后都会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些事情它就是无解的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