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假期收假当晚的晚自修,邓强送给李晓寻、陈可和陈达明每人一个钥匙扣,说是他那里的风俗。说他那里的人过生日的前一天都要给亲朋好友送一些小礼物。邓强这一举动不由让人觉得他是在为明天的生日索要礼物,中国有句古话,礼尚往来。
明天就是邓强十七岁生日,李晓寻在思索要送什么给他。男生给男生送礼物是最难挑的。对于经济不景气的李晓寻来说更是难上加难,虽然说对方不会在乎你送什么,但自己也真的能随随便便吗?既要要纪念价值,还要便宜送得出手。再三思索后,李晓寻决定送他钢笔一支。这是李晓寻能想到的最合适的礼物了。
与此同时,李晓寻也在想大后天的成年礼要怎么过。像以往一样,静悄悄地,不告诉任何人,给母亲打个电话就算了。还是说要庆祝一下,祝贺自己终于成年,也纪念一下即将逝去的美丽天空。李晓寻手中紧捏着一张中国农业银行的银行卡,里面有八百多块钱,里面有一部分是过年存的压岁钱,另外一部分是得益于李晓寻的戒网。
中午,邓强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设宴。只请了几个同桌。中午,放学期间,所有人都想赶紧回去吃完饭而后美美地睡上一觉,天台,自然不会有人来。
所有东西都是叫的外卖,一顿下来估计花费不少。
邓强十七岁,自己也十七岁,只是自己的十七岁即将逝去,邓强的才刚要开始。李晓寻突然想起林逸娟那篇《十七岁的天空》。
今天的天空特别蓝,特别好看。应该说今年的天空都特别蓝特别好看,即使偶尔会有那么几天的阴天和雨天,但也不会对本质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有所影响,就当是看惯了蓝色,过一下颜色也不错。过后的蓝色会更加好看,犹如小别胜新婚。
这是是十七岁的天空。十七岁,我们即将成年,也渐渐变得成熟,成熟的同时夹带着尚未脱去的稚气。
十七岁的我们,有很多朋友,彼此间相互关爱,相互支持。偶尔也会有不影响我们感情的小吵小闹、即使不开心也不会持续很久。十七岁我们怀揣着美丽的梦想……
在替邓强开心的同时,心生一种没有表露出来的莫名感伤。是对十七岁的惋惜还是对成年的未知未来感到迷茫。李晓寻钟情于十七岁,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刘德华的《十七岁》,林志颖的《十七岁的雨季》等等关于十七岁的歌曲早已熟而能诵了。再次唱起也只能是对十七岁的作别了。
李晓寻天生多愁善感。如果正如那句话所说,做人要么大俗,要么大雅,半俗不雅的人是最痛苦的。李晓寻大概就是那种最痛苦的。邓强是大俗,林夕是大雅,他们都是快乐的人。唯独李晓寻半俗不雅。也不,种种迹象表明,陈可和陈达明也是。
令人意外的是,三人不约而同都是送钢笔给邓强。三支钢笔对三个钥匙扣也算对得上。邓强每次写作文都写不够800字,好不容易写够800的那次结果是偏了题,老师看在唯一一次的份上给他打了36分,刚好及格。三支钢笔到了他手上也就失去了它最初存在的意义,只能被当成纪念品藏在抽屉里沾不到半点墨水。
星期天的补课没有人觉得是在补课,因为菊州的高中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传统,久而久之,人们已经把它当成正常上课了。李晓寻不会承认那是正常上课,嘴上没有说出来,心里却是反对的。在这一天更是十分的反对。
每年的生日都只是母亲记得,父亲也许记得,也许不记得,因为父亲从来不会过问。已经是晚自修了,还没给母亲打电话。等晚自修结束也许母亲都睡了。李晓寻心生一个念头——逃课。反正也是补课的晚自修,不上也罢。
李晓寻边走边看着周围的情况,主要是怕碰到校领导和班主任。虽然早已准备了好几个忽悠的理由,但毕竟是在逃课,还是小心点好。
李晓寻去到球场边上大树下的电话亭给李母打电话。当场献唱了beyond的《真的爱你》李母那边说是差点忘记了,心里却是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李母也觉得奇怪,也知道李晓寻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晚自修的。但是想忽悠自己的母亲,对于李晓寻来说也是太简单了。随便编个理由说学校放电影,电影不好看就出来打电话了,沉溺在感动中的李母也就相信了。毕竟李晓寻也是在李母的忽悠下长大的。小时候为了不让李晓寻去河边玩,就说河里面有水鬼,专门吃人的;每次李晓寻打电话问及李母身体好不好,为了不让李晓寻担心,也为了让他安心读书,就算是不好也会说好。也不知何时起,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晓寻已洞悉这一切,也是时候展开“报复”了。
李晓寻天生一颗叛逆心,对父母、长辈说的话和很多做法都不赞同。但是他这颗叛逆心却偏偏带有优良的成分——善良、孝顺。因此也就不会顶撞长辈。他把叛逆压抑在心里,努力扮演者乖乖仔的角色。每次村里的三姑六婆夸李晓寻是个懂事的孩子的时候李晓寻都会在心里说道:“你们懂什么,乖巧并非吾心思,叛逆才是我本意。”而后笑眯眯地跟她们说:“哪里哪里”
很少有,和母亲聊上半个小时的,幸好公用电话的费用比较便宜。李晓寻挂掉电话,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可算找到你了。”李晓寻被吓一跳,回过头来才发现是陈达明。
李晓寻有些吃惊,球场的灯没开,况且还是在大树下,这里被称为校园约会圣地,老师和校领导都不会来的地方竟让陈达明找到了。李晓寻装作若无其事:“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生日这么大的事,屁都不放一个啊,呐,给,生日快乐”说完递给李晓寻一个长方形状的礼品盒。
李晓寻又吃一惊,明明自己没跟任何人说过,难道是陈达明听到了自己和母亲的通话?“谢谢,我好像没说过啊,你怎么知道的啊”
“要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生日并不难”
李晓寻恍然,事实上人们老是想着做成某些事情很难,缺乏这样那样的条件,而很多时候真正去做起来的时候总会想到办法。
“电视里知道一个人的生日也不是非常简单吗?看了一下别人的护照什么之类的就知道了。”陈达明接着说。
陈达明说话的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的他说话都是冷色调,这次是暖色调。由于球场边的灯没开,看不到他的脸部表情。
“你怎么也逃课了”
“逃课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权利”
“嗯,也是”李晓寻故作深沉。
“走,聊聊,怎么样”
“嗯”
李晓寻跟着陈达明,穿过教师宿舍楼后面的小巷,坐上陈达明的摩托车出了三中。
陈达明在西门八达孔子巷一家名字叫心情屋的奶茶店前停了下来,又是令李晓寻意外的一幕。陈可正在奶茶店里买奶茶。
陈可正向着李晓寻和陈达明招手“嘿,你们喝点什么”
“西瓜汁”李晓寻道。
“给我来杯双皮奶”陈达明道
奶茶店的老板似乎和陈达明认识,听到了陈达明的声音立马就笑嘻嘻打招呼了“嘿,阿明,又逃课了啊”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话的意思,陈达明已经不是第一次逃课了。李晓寻记得,陈达明逃课也有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