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怪我,还不是你带我来的!”安冀不开心了,这怎么能怪他,明明是翼骷髅自己带他来的,还说使劲吃,管够,现在不光吃不了了,他们反而要被他们先前当成食物的魔鬼海藻给吃了。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逃出去?”翼骷髅此时已经整个被扯进了血污泥潭中,而安冀还有半个身子在上面,但他依然听见了翼骷髅的声音,语气非常着急。
“没有,你说该怎么办吧,我都是被你害得!”安冀就算有也不会说出来,而且这个时候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翼骷髅叹息道,语气沉重,“我们强烈挣扎,等到被拉进血污泥潭底部的时候就可以停止活动了,降低魔鬼海藻王的戒心,让它以为我们已经死了,再找机会突袭出去!但是必须得抗住血污泥潭内的腐蚀和秽气!”
“放心好了,我绝对活得比你久!”安冀自信道,而后他最后裸露在血污泥潭上的脑袋也被拉扯了下去。
被拉进血污泥潭之后,整个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耳边只有魔鬼海藻在泥浆中穿行,带着他和翼骷髅到血污泥潭底部的声响,翼骷髅也在安冀整个陷进泥潭之后停止了交流。
环境是寂静的,出了魔鬼海藻发出的声响,安冀听着自己的喘息声,慢慢调整,做出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
但是血污泥潭真的是太臭了,尤其是这泥潭里面,就跟几百年的陈酿一样够味,几次把安冀呛得咳嗽不已。
安冀小脸憋的涨红,就算闭气,这些秽气还是无孔不入钻进你的身体,尤其是泥浆里污秽之气,烧灼的安冀浑身滚烫,跟被扒了皮一样。
而翼骷髅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什么杂乱的声音,一直寂静无声,安冀要不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知道他的性格绝对会以为他死了。
“不行,我这样子,到时候肯定不好逃脱!”安冀也知道他连番弄出的动静比不上翼骷髅的装死,所以他也必须得认真起来,保持生命渐渐要熄灭的形象,最终死亡。
安冀为了不再忍受这血污泥潭内的污秽之气,直接将全部身心遁入了黑书之中,去参悟死剑剑侍一族的传承。
而传承中至关重要而又最基础的镇魂歌他至今都没有半点儿头绪,这让他很苦恼。
于是安冀就整个人扑进了黑书中的死剑剑侍一族传承中去了,至于肉身就任着魔鬼海藻将他拉进血污泥潭深处,体内的两团神火在摇曳着,每一寸肌肉上都锁着音色的锁链,抵御着外界的侵蚀。
界门处此时已经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庞大数量的海兽,赤黄色的海水中它们诡异的身形尤为突兀。
海兽们嘶嚎着,望向黑石岛屿上的石质门框的界门,此时界门已经变得巨大起来,有数十丈高。
一位魔族踏空而来,他手执黑铁战矛,一身魔气所化的铠甲狰狞恐怖,他目光如炬,所过之处海兽无不低头匍匐,低声哀鸣。
这位魔族没有去看他的到来带来的影响,他的眼里只有那座高达数十丈的界门,目光凝实良久,而后他猛然持着黑铁战矛冲了进去。
界门内的漆黑瞬间就将这位魔族的身形吞没,界门一点儿涟漪也没有泛出,平淡无奇。
但此时虚空中藏匿着大量的魔族在注意着界门的动静,他们的气息无一不是六阶真魔。
他们此时的内心是激动的,忐忑的,刚刚那位手执黑铁战矛的魔族跟他们一样也是一位六阶真魔,但他是开路者,是血海界的先驱,探路界门,看看能否让六阶以上的强者进入。
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杆染血的黑铁战矛从界门内冲了出来,赫然便是那位血海界六阶真魔先驱者的战矛!
近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但有些人的面色不变,仍是充满了期待之色,说不定,先驱者已经抵达了对面,亦或者,他在对面被算计而死。
毕竟人间界不同以往,对于六阶及其以上的强者的排斥颇大,他们冒险如此行径自然不可能轻松,说不定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到达了对面,但是太虚弱了,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都可以将他杀死。
染血的战矛在界门跟前停了下来,悬浮于虚空之中,剧烈的颤抖着,散发着乌光,看样子它还想要冲进界门。
噗噗噗!一连串的闷响突兀的响起,先前那个先驱者猛地跌出了界门,他浑身不时爆散霞光,血精耗散。
染血的战矛见到主人归来欢喜地嗡鸣一声靠近了先驱者,然而先驱者此时只剩下了元神,他留恋地看了一眼面前悬浮着的黑铁战矛,而后努力说出了一句话,“界门不通!…”
他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但是这四个字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的元神轰然崩散,就像是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染血的黑铁战矛悲鸣,兵器有灵,主人的陨落让它难以承受,浑身乌光竟然开始灿盛起来,炫目非常。
“不好,它这是要自毁!”
周围匿藏着许多的六阶真魔,都是为了看看界门如今是否允许他们通过,其中不乏眼里不俗的魔族,瞬间就察觉到了黑铁战矛的意图。
有人伸出大手,想要阻止黑铁战矛,要将谢庄宝物占为己有,主人已逝,兵器还能有多大的抵抗力?
也有人出手阻拦那些贪婪的魔族,毕竟是先驱者的兵器,主人为了血海界身陨,兵器有灵,既然它想陪着主人散去,又怎能不成全!
然而阻止不阻止似乎也变得无所谓了,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液的黑铁战矛毁掉了,战矛断为两截,飞向不同的方向,器灵也消散在了天地间。
有人觊觎那带着血液的一截长矛,但是在这种谁也没有动的情况下有些不好下手,然而就有人敢冒大不违出手了。
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魔族,穿着一身血色衣袍,突兀地出现在了那截带有血液的断矛的途中,血色衣袍卷向断矛,断矛直接就被收走,原地只留一个脑袋光秃秃的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