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平、武都两郡再度易手,蜀军先锋王平、姜维部兵临天水城下,这让刚到长安不久的曹真有些头疼。诸葛孔明此次北伐正好适逢司马懿和曹真交接的空档,由于关陇地区在这短暂的两周多时间内没有军事主官,所以未能及时调整用兵策略,而暂时代理军务的骠骑将军张郃又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被诸葛亮用计一激就带着夏侯霸一起杀出城去了,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
“大司马,当下之际是否要出兵天水救援张郃将军?”后将军朱灵向曹真询问道。
“不必,我已经让军师将军杜袭去天水协助张郃守城了,长安主力则南下汉中。朱将军,你部速速准备,取道子午道南下,我军随后就来。”曹真说完又向一旁的赵俨吩咐道,“伯然,你和朱将军一道出发吧,一旦有异常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然而天公不作美,朱灵军才刚刚进入汉中境内,夏汛又至,子午道被山洪冲毁,无计可施的曹真大军只能改道褒斜道,但这一来一去,就耽误了与朱灵所部汇合的时机。未几,蜀国汉中太守杨仪与前将军魏延夜袭曹军前锋营地,虽然赵俨事前有所防备,但是朱灵还是在睡梦中丢了脑袋,辖下万余军士不得已跟随征西将军赵俨向陈仓方向败退。得知这一消息的曹真也不得不退回关中,同时命令天水张郃部严防死守,绝不要轻易出战。
一时间,魏蜀两军再一次在关陇地区形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只不过这一次,似乎胜利的天平开始倒向了诸葛亮这一边。魏太和四年八月,骠骑将军、天水太守张郃急病死于军中,蜀军姜维、王平等人得知消息后加紧攻打天水,不久冀县攻克,军师将军赵俨城破后自刎,旋天水陷落,魏国抵挡蜀军北上的西大门洞开。与此同时,诸葛亮派人暗中煽动,人困马乏的陇西太守夏侯霸部发生哗变,夏侯霸带亲信数人逃往凉州金城郡,不久陇西陷落。
曹真此刻身在长安,简直是又气又急,气的是夏侯霸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硬是将陇西重镇拱手相让,急得是张郃病死后,杜袭又死于战事,此刻西线没有大将坐镇形势岌岌可危。
“来人,请郭将军过来!”若非事态紧急,曹真实在是不打算启用郭淮,因为临来长安前,董昭和曹叡都叮嘱过自己,郭淮和费耀两人与司马懿关系非比寻常,对朝廷常有异心,不可轻易重用。但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曹真焦头烂额、诸葛亮高歌猛进之时,江东则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之中。
吴黄龙二年七月,宣太子孙登病逝于荆州武昌郡。
无论是孙权还是朝中重臣们,大都心情沮丧,只不过孙权是丧子之痛,而大臣们——则是担忧之后将要到来的立储问题。
黄龙二年九月,上大将军陆逊、大将军诸葛瑾、娄侯张昭联名上表,要求孙权另立三子孙和为太子。与此同时,卫将军全琮、光禄勋刘基、太常潘濬则上书推举四子孙霸为太子。一时两帮人马互不相让。而与此同时,作为“中立派”的丞相顾雍、左将军朱据、前将军吕骞等人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打算要站队的意思。
不过最终,孙权还是听取了张昭等人的意见,在名义上确立孙和为太子,不过同时他封四子孙霸为鲁王,一切器用与太子相同,大有扶持二人“分庭抗礼”的意思。
“父亲,孙和被立为太子了!”吕长风一大早就闯进了吕骞的书房。
“风儿你来了,陛下的调命刚刚来了,阚泽为太子太傅,薛综为太子少傅,你作为黄门侍郎即日进京履职。”说着,吕骞把一大早刚刚送到的圣旨递给了吕长风,“今后你在陛下左右服侍,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宫中不比州县,人心险恶,耳目众多,千万要小心!”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还有,这封信是给你世议叔父的,你替我带去京城吧,记住,要亲手交给他!”
一周后,建业吕府。
“风儿一路上累坏了吧,赶紧坐下歇歇,老刘头,上茶!”吕据今天看见自己这个侄儿来了,是格外高兴,最近他刚刚由廷尉监升任廷尉一职,而吕长风又当上了陛下近侍,可不是双喜临门呢!但是当他打开兄长的信函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越往下看,脸色越是难看。
吕骞在信中的意思很明确,太子虽然是立了,但是从孙权的安排来看,他并没有决定究竟是让孙和还是孙霸来接自己的班,这就意味着,今后朝中太子党和鲁王党这两派之间的明争暗斗或许将愈演愈烈。作为远在荆州的地方官,吕骞自然是乐得冷眼旁观,但是身为执掌刑狱的最高长官,吕据却很难从中脱身而出。因此,吕骞来信特意叮嘱吕据请辞外放,万万不能继续留在京中任职,同时他叮嘱吕据和全琮、诸葛恪、张休等人保持距离,不要走得太近,毕竟谁能笑到最后只能有天知道。
看完了信,吕据的心顿时凉了一半,一向对兄长言听计从的他此刻也多少有些不甘心,毕竟好不容易混上了九卿之位,就这么放弃确实有些舍不得。但是吕骞对于目前情势的分析却句句在理,就在他上任廷尉第二天,全琮的手下就过了打招呼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京中这浑水确实趟不得。
过了好久,吕据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侄儿吕长风,说道:“风儿,下午我和你一块进宫面见陛下。”
黄龙二年九月末,廷尉吕据上书以历练不足,难当重任为由自请外放,孙权随即下旨撤去吕据廷尉一职,命其接替诸葛恪为新都太守,同时任命诸葛恪为威北将军、丹阳太守。
“伯言,诸葛亮死了!”十月的一天,荆州江陵城,潘璋一脸兴奋地跑进了陆逊的书房,边说边把裴玄从建平的来信交给陆逊。
“什么?!”陆逊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蜀国北伐进展神速,诸葛亮怎么就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