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晃,车内气氛有些凝重。
商玦以为她是在恼,今日许给她的是侧妃之位,心里闷气。
“你且放心,日后我必将你的拔为正妃。就算那闻熙月做了正妃,本王也不会与她同……”
商玦伸手赌咒发誓,木颐和瞧着真是厌恶的紧,急忙打断了他,“我不是恼这个,你急急火火来解释,以为我在生气?”
见传言中的阴险狡诈的二皇子,竟也有如此顽劣较真,心神慌的时候。
“难道不是?”他拧着眉,有几分小心翼翼,几分试探地问。
“自然不是,我知道自己的如今做了不了你的正妃,侧妃也好,省心不少。大婚之前你就不要来见我了,否则被皇后知道了,怕是要更不喜我了。”木颐和说道。
今日任是张眼的人都知道,皇后不喜欢自己。
迫不得已册个侧妃也不过是执拗不过自己的儿子。
若是日后他为了自己,与自己的母后继续争执顽抗。
没等闻熙月整死自己,皇后也断然不会放过自己。
“我如今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茶不思饭不想,颐和,你可忍心?”
商玦忽然拉着她的手,细细摩擦,眸底一片委屈。
他如此软了语气,一时之间叫木颐和不知所措了。
“可…”木颐和意欲解释,却一想,解释了他一男子也未必能细思如自己。
还不如不说,徒增了他的烦恼。
“那你偷偷摸~摸来,莫让人瞧见了。”也只能让如此妥协了。
送至木府门前,商玦还是不想走。
“只恨不得明日就给我择好了府邸,后日~你便住进来。”商玦无限哀怨地说了句。
木颐和心底一动,却将这悸动悄然隐匿了。
上辈子,宋湛也没少和自己说甜言蜜语,和如今商玦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怕了,上辈子吃的亏,真的是怕极了。
这一世,她必要将一颗心好好守着,断不肯托付于他人。
“时候不早了,我若是回去迟了,母亲该不高兴了。时日还长,二皇子不要着急,等我做了你的侧妃,便能日日相守了。”
木颐和如此说,也是想早早脱身,听在商玦的耳中便是,她也期盼着嫁给他。
“颐和莫急,很快的。”
商玦不舍放那柔弱无骨,软~绵馨香的手,喉咙紧张极了。
最后,没忍住,凑到她脸色亲了一下。
木颐和只觉得脸颊被什么啄了一下,好似一块巨石噗通扔进了心窝里。
激荡起了无数惊涛骇浪了。
好歹活了两辈子,怎么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呼吸急促,身子紧紧地贴在马车内~壁上,只觉得脊梁骨都笔直地挺直,颤抖。
掌心抓着身下的软垫,手指紧紧地攥着,骨节泛白,肌肤都苍白起来。
她瞪大了眼,睫毛修长微微发颤,张着嘴,许久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见她这般表情,商玦也紧张了。
是自己唐突了?吓到了她?
平日里瞧着天地不怕,却在此时,成了这般模样。
“颐和…你莫要气,我…”商玦也是结巴慌了,连话语都说不利索。
“我…我先走了。”
木颐和几乎是落荒而逃,下了马车风一般窜进了府中。
春毓春十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紧跟上去。
木颐和将自己一人关在屋内,左右渡步,来来回回,不安焦灼。
难道,对商玦也动了心思?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他过几年可是要死的,自己若是动了情,日后难免要伤心欲绝。
摇摇头,将这想法挥走。
既做了他的侧妃,不为他想想法子避过这劫难,却还想着他死后自己如何脱身!
木颐和啊木颐和,你真真无情无义!
她几乎要想破了头,也不得法子。
一直到深夜,木颐和该歇的时候,春十进来伺候。
见木颐和趴在桌上,托着腮,眼睛呆呆地看着一处,十分出神。
春十将面盆摆好,掺好了水,试了试水温,将娟帕浸~湿在水中。
又铺好床,放下了帷幔。
走近到木颐和身侧,伸手推了推她的身子,提醒她该洗漱休息了。
木颐和呆呆傻傻,看了一眼春十,眸子里一片红血丝。
真是想的太多,才烦成如此模样。
“我该如何是好?”木颐和朝她嘟哝了一句。
春十笑笑,手中比划了一番:若不知如何是好,只须顺其自然。
木颐和沉吟,洁面后,还在思索。
徒然,眸子一亮,面上挂着笑意,“你虽瞧着比我大不了多少,却博学多思,春十,你真真是厉害。心胸眼界,都不是平常人能比得。”
木颐和一番夸赞,让春十脸颊红了。
“多谢。”木颐和又说了一句,“你虽只说了一句,却让我今夜好眠了。”
春十但笑不语,伺候她躺在。
为她掖好被角,悄悄吹熄了灯。
去了外间休息,守夜。
其实,那些时候商玦每晚都来,春十都知道。
有时,他与小姐说话,有时候,他就安然站在床侧,看小姐睡觉。
她也知道二皇子对小姐的心思,春十是局外人,看的明白。
小姐这样的人,须二皇子这样的人才能护的好。
所以,她一向警觉的人,却在两人夜聊时,酣然装睡。
木颐和被赐婚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木霜华晨起准备上朝时,听了小厮说这事,愣生生呆了半天。
送都送不出去的女儿一觉醒来,竟做了二皇子侧妃?
这二皇子可是皇后所出,嫡皇子。日后立储希望最大!
日后木家,许能仗着木颐和,几世荣华!
“夫人,这可是大好的消息啊!”木霜华眼角的皱纹都有弯翘~起了几分弧度。
木夫人嘴角微微泛起一份讥诮,“可不是,嫁给二皇子的本是颐顺,是木颐和那个贱人勾搭上了二皇子,还害颐顺去了……”
提起女儿的伤心事,木夫人就恨不得将木颐和扒皮抽筋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都是木府的女儿,你何必如此…颐顺若是自己不出歹念,何必落得那般境地!”
木霜华是男人,且极少管府中后院的事情,对木颐和与木颐顺都不怎么亲近。
时候长了,他都未必能想起几次木颐顺。
男人的薄情,寡淡,此时显露无疑。
木夫人瞧着这样的丈夫,心中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