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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表现

最近两三个星期,李剑发现了一件既有点让人欣喜,又有点让人头疼的事情。那便是,班上的很多人,尤其是女生,已经开始注意他了。因为他在之前的旷课行为,反对班长及学姐的叛逆行为,那时候的他,所引起的,只是她们的鄙视与不齿。而如今的他,极少逃课,认真听讲,踊跃发言,特别是他的那种自信、阳光的气质,再加上果断、坚毅的性格,他虽然长的不帅,但耐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非常有才华,并敢于大胆地展示。

记得上星期的《现代汉语》课上,老师布置的作业是要求每人上台朗诵一篇文章,体裁不限,至少得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并且要用上配音。老师在下面评分,作为平时成绩的60%计算,因此很多人都在精心准备。

李剑本来是想去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但因为已经有两个人选了这首诗,然后,他就换了舒婷的《致柳树》,结果和其他人重复了。没办法,与其背别人的诗歌给大家听,不如自己写呢!于是他开始构思起了关于自己诗歌的主题。

可是,写诗,又谈何容易?他认为,诗歌中最难把握的,是它的节奏和意象。他想不出符合他自己的语言来,连续几个下午和晚上他都趴在寝室阳台的栏杆上去看夕阳、看星星和月亮。事与意违,他还是拿着空白的纸,写了几个字又划掉,写几个字又划掉,然后重新再来。那时候,他真有种想从阳台上跳下去的冲动,一瞬间,他开窍了,句子跑进了他的脑海里!

《逃离地球》

站在高楼

站在高楼的栏杆上

让心跳到

每分钟

两百下

我要逃离地球

我要摆脱引力

我要飞入空中

我要自由翱翔

别以为

这是自寻死路

别以为

这是痴心妄想

站在高楼

在最接近云

最接近太阳

月亮星星的地方

我要逃离地球

我要摆脱引力

那纵身的一跃

可能从此决定

肉体和精神的分离

在匆匆地写完这几句诗之后,他异常地高兴,并为这首诗选了一曲忧郁而悲伤的《梦中的婚礼》作为配乐。

等到要朗诵的那天,班上第一个上台的不是他,而是班上的领头羊——卢桂枝。李剑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他分不清L、R、N它们之间的区别,在这方面,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要有第一个人上台,那他便绝对要做第二个。

卢桂枝选的文章是老舍的《济南的冬天》,里面的儿化音特别多,对于南方人来说,能朗读好难度这么大的一篇散文,是最能体现她的水准的。她的手机轻缓地奏出了二胡的声音,音乐柔美、温润,伴着她那字正腔圆的发音,真的让人听了之后,很有一种想去SD看看的冲动。

老师给了她很高的一个分数:90分,全班所有人都热烈地为她鼓掌。第二个上台的便是李剑。他有点小紧张,配乐曲调一出,他就情不自禁清了清嗓子来缓解自己的紧张。结果,同学们一如既往地笑起来了,老师无奈地摇的摇头。

“这是我自己写的一首诗,希望大家喜欢。《逃离地球》……我的朗诵至此完毕,谢谢!”李剑满脸通红的走下了讲台,他的心在噗嗵噗嗵的乱跳,他在等着老师对他的评价。因为他害怕,刚才背诵的时候是不是太过于激情了,是不是嗓门太大了,是不是乱挥手,乱拍桌子了。他记不清了,他当时只沉浸于他自己的世界之中,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究竟是会怎样的呢?他焦急地等待着,为这几分钟,他可在寝室里不知道排练了多少回,啊,上帝啊,但愿不会太差吧!

“这首诗是你自己写的吗?”老师疑惑地问。

李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你很有才!很不错!”老师的这两句表扬他的话让李剑心里乐开了花。“诗歌所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对理想的不懈追求,乃至于不惧死亡。很好!只不过——”老师停顿了一下,“你朗读之前是不应该清嗓子的,切记,这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听众是很反感这个的。还有,你的声音有点过大,有点喊破喉咙的感觉,虽然很有激情,未免太吵了点。动作配合还行,站姿及台风也马马虎虎,给你85分吧!希望你以后能再接再厉!下一位。”老师指着关雨说,“就你吧。”

关雨穿了一件淡红色的小马甲,衬着一件深红色的裤子,看上去很像个优雅的舞女。她朗诵的是戴望舒的《雨巷》,配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的私语》。她的声音很有质感,是听了让人极享受的那种,这声音一出,首先就给人一个深刻的印象,再加上她那饱含泪水的双眼,有人说,读到最后,她都哭了吧。啊,能被一首诗给打动了,这个女孩的心思该有多么的细腻。那个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她哀婉欲绝的朗读给感染了。老师给了她全班最高的92分,并给予了她非常高的评价,说她是做播音员的料,并推荐她去考普通话,还相信她能过一级乙等。

这件事情之后,李剑不知在什么时候,心里就留下了那么个影子,觉得这个聪明又美丽的女孩子会和自己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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