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了无人烟,辽远尽头似乎有一丝炊烟,也是奔马许久才能到达的地方。就这一片纯粹的绿和天上燃烧的红相揉,视线满满的是充盈的颜色。
他沉默半晌,方才拍马道,“走吧。迟了。”
于是奔去。我随其后,投宿人家。马匹只要系在屋外,遍地是青草。应门的是五六十的女人,看见来客一付慌乱又欣喜的样子。而苏执总是站在前头的。施展开一个媚人万千的微笑,竟似乎吸走了人的魂魄一般,让人不由得就点头。这么说也许偏差了,可他也正是靠这个,在诸多地方居然都是通行无阻。
那留宿我们的大娘端了茶上来,一人一大碗的酽茶,味苦微腥。
苏执坐正了身子,微微鞠下一躬才双手捧过茶来,看的大娘呵呵地笑。苏执接过一碗,转手递给我方才取来另外一碗,吹气凉茶然后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夜晚。我捧了一盏油灯到大娘打扫出的房间里睡,苏执坐在客厅椅子上休息。白日车马劳累,夜里轻易睡着过去。
半夜时候突然被一阵异响吵醒,我起身点亮油灯,披上了衣服开门查探。却见苏执站在门旁,听见房门打开的声响回首一笑,“没事了。”
“刚才怎么?”我方才醒来,被外面的灯光刺激地眼睛一疼,只好闭上问他。
他侧过来一点,用身子帮我挡住光线,“有小动物溜进来。刚才抓出去放走了。”
“什么小动物?”我有些慌张,“受伤了么?”
“可爱的小动物。”他笑眯眯地说,“回去睡吧,明早叫你赶路。”
我迟疑应下,向后退去一步。他关上门,房内复又只剩下微弱的灯光。
我灭了灯睡下,夜里有丝丝凉意。
第二日一早醒来,推开门时候苏执也睁开双眸。他见我,站起来整理了衣裳微笑。“休息的还好么?”
“好。我们现在便走么?”
他眨了睫毛道,“你想帮人家干干农活?——那我可牵了自己马先走喔。”
“总得跟人家道别一下吧?毕竟受人之恩。”我转头看另一扇还紧闭着的房门。
“不用了,起不来的。”他耸耸肩,慵懒地抚弄身后长发。
“怎么了?”我心觉有异,抬头看他。
他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昨夜放了狼出来,给我收拾掉了。好像是想谋钱的,我点上穴了,三日之内醒不过来。”
“——狼?”我皱眉,“你真的没事么?”
他张开双臂,慢慢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喏,你自己看。两头小狼,夜里看还是怪可怕的。”
“没事就好,那就快些走吧。”我向门外去。
“不干农活不道别了?”他笑道,从后面追上来,解下马绳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