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卦鞘听出他的迟疑,眼神一暗,“不知这富得流油的未央膏土,是否能分一匹活路给书某。”
燕倾浔顿了顿,抿唇一想,终于开口问道,“行李可都带在身上?”
书卦鞘“嗯”的应一声,满脸都是得救的欢喜,却没注意到燕倾浔暗叹的表情。
一个人的平静安稳生活,有了另一个参与者。
这之后他就真的在医馆住下了。熬药看茶之类的精细活计不敢交给他,书卦鞘手忙脚乱的怕出了差池。好在他算盘打的飞快,做账也清楚,比起燕倾浔的记得就添上一笔的记账方法好了千万,收支也逐渐明了。
燕倾浔也从来不看,只是偶尔翻过两页,半是玩笑的惊一声“我这么会赚钱?”便放下本子四处走逛等待病人上门。有时出诊,书卦鞘在馆内也会帮着照看,久而竟然头疼脑热的小病他都能准确的说出方子,让燕倾浔惊奇不已。但他始终不放心他,一次也不曾让他看过病人,只是允他自己在药室里找些消热无毒的小药材平日当零嘴吃。
渐渐周围的邻人也都知道了燕大夫的医馆里收了个小书生,脾性小家子气但却不失可爱,待人也真诚善良。
书卦鞘每日闲暇时候在燕倾浔的书房里找来书看,一看便消磨去一个下午时间。燕倾浔看他无聊不过,之后偶尔便会带他出门一走。他却是十分不适应人太多的环境,步步小心走动眼神惊惶,看的燕倾浔只得无奈默笑。
但不知为何,他十分放心燕倾浔的存在。
偶尔燕倾浔靠在他做账的桌子旁喝茶时候会问,“挂鞘当时怎么不怕我这是一豺狼虎豹之地,你进来便是有去无回?”
书卦鞘表情一滞,手上拨动的算盘却不停歇,“先生一看就是好人。”
“我的长相这么优秀吗啊哈哈哈。”他笑得眉眼弯起,“倒是挂鞘却是真的好皮相,瞧瞧那些来咱们医馆的姑娘家喔,眼睛都往你那瞟了一眼又一眼的,可真是直接把我给忽略了。”
挂鞘却是当真,算盘也不打了,急忙道,“挂鞘哪里比得上先生!挂鞘那么没用,哪里像先生般的好。她们定是看先生都不好意思的。”说罢又望着燕倾浔,仿佛一副欲泣模样。
燕倾浔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只得连连告饶,“好好好我的错。”一边装作哭泣把头埋进臂弯,然后斜着脑袋露出一只眼睛偷看书卦鞘。
书卦鞘被他逗的一笑,板起脸装作严肃,“喏,外面有人等了没看见么。先生这般不专心行医怎么好。”
燕倾浔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往厅堂走去。他回头笑道,“行医自然要专心,挂鞘的心情不也要好好对待?”说罢转头跨过门槛,爽朗的问候声那边传来。
书卦鞘却是一愣,慢慢的缓下手中的动作。
先生啊先生。
之间不断的认识燕倾浔的朋友们。虽然每次都会显得慌张,但是渐渐不再害怕接触新人。他的朋友也都宽容大度,为人和善。书卦鞘在医馆里也渐渐可以放开手脚,不再拘束像才来两天时候打翻茶会急得要哭出来的那个书生了。但还是保留着特质,似乎是成为了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