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站不稳，还送我回去，算了吧，你自己先回去吧……”
“啊，你家没搬吧，还在那儿……”
“没搬……”
“就是了，反正顺路，走吧……”
载衡的脚步还是很稳当。
“你冷了……”
“不太冷……”
“别逞强，来，穿上……”载衡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郑旭披上。
“不用了……”
“没事儿……”
载衡的衣服里透出一股暖气和浓烈的酒味，郑旭觉得不冷了。被冷风一吹，载衡也清醒多了。郑旭心里有点暖和，又想起以前的事，不知不觉郑旭忘了叫车。郑旭沉默地走着，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好。载衡眼睛望着前方也没有说话。
“哦，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郑旭终于开口了。
“啊，哪儿……”
“成熟了，人也变黑了……”
“太阳晒的，工作累人就自然长胖了，发福了，转眼都快奔四了……”
“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老，你也不小了，快找一个吧……”
“谢了，累人……”
“又想当和尚了……”
“不是，没钱啊……”
“看你把女人都说得……”
“是我自己不好意思——你身体太弱，手也冻了，坐车回去吧……”
“没事，我擦护手霜了……”
“多吃东西就暖和了，你又说自己要减肥是吧……”
不知不觉郑旭就到家了。
“我到了……”
“那好，我走了，有空记得找我……”
载衡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了，只是郑旭还能感觉到他的衣服留下的温暖，在冬天的寒风中，载衡似乎还是不畏惧，任凭风吹在自己脸上、身上，还是那么有活力。
郑旭一个人睡在床上的时候，那种久已习惯的孤独又从心底升上来，只要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不论他是不是真心的，也不论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郑旭的心里至少可以得到一丝暂时的安慰，可以有借口继续欺骗自己，麻醉自己，才能在大都市里求得一种生存，才能在那种复杂的环境中挣扎出来，郑旭就是在这种迷茫中才得以使自己不断前进的，而没有时间往后看一看。郑旭闭上眼睛，却一直不能入睡，温暖的床上，还弥漫着一种香气，但郑旭更想要的是那件衣服上的那种味道，一种混合了汗水和樟脑的味道，可那是离郑旭非常遥远的，郑旭没有想过现在的生活到底好不好，已经进来了，就不可能再出去，一个人不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吗，郑旭一下觉得高中毕业后到现在已经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了，长得郑旭都记不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以后还不是一样地过，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到头了其实还是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