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以指腹抚摸床上那仿佛没有灵魂，只有一副躯壳的绝世容颜。璟封突然觉得自己心房的某一角，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塌陷。
现在的古陌已经没了感知。
那一日，在他怎么也撬不开古陌的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他觉得自己整个生命都是朦朦的灰色。天，仿佛要塌下来一样，压得他卯足了劲儿也喘不上气。
他颤抖着喝下临渊羡鱼露，颤抖地以口喂之，这才将全部的玉液灌进古陌的喉中。
他眼睛酸涩的俯视着偷走他整颗心的人儿。想哭，眼中却无泪。
原来这就是你当时的感觉吗？悲苦欲绝，却又欲哭无泪。
不知何时，床边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璟封其实在她一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但不知为什么，却提不起力气转身，仿佛回过头去看她一眼是一个多么艰难的动作一样。
雪冷禅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很久很久，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那样看着他。眼光柔和，神色清明，在她眼里，你甚至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埋怨和不甘。
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她缓缓地开口，语气仍是素日里惯有的那种娴静淡然：“我可能比你自己，更早知道你爱上了古陌这件事。”
如愿的看到璟封惊讶地回头，雪冷禅的眸光几乎与先前没有一丝改变：“你是这样喜欢流连花丛的人，能够轻易看透各种女人的内心世界，却独独看不透你自己的真心。那日我们在双花阵中，古陌误触机关，你情急之下出手护住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在悬崖边，你脱口而出，说的不是‘没有紫玉，我活不下去’，而是‘没有她，我活不下去’。人在最危机的时刻所做出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你不承认也没用，你的心，已经先你一步作出了诚实的反应。”
“小禅……”她说得字字在理，璟封急于开口辩解，绞尽脑汁却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词汇，只能喃喃的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口，“我承认我是真的爱上了她。要不是这次的事，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只是，”他顿了顿，怯怯的眼神如同被遗弃的小狗，完全不符合他以前那高大英俊的形象，他低声问道，“如果我说，我爱着你们两个人，你会怨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