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成为一名风水大师并不是我的全部梦想,也不能说它只是我的梦想。我现在所能发展的,也只有这么一个长处,替别人寻龙点穴,制邪化煞,但是一想到这里,再看看我自己现在的这般境地,我深深的长叹了一声。
“我是来福建打工的,我即将步入的是社会,还有不到几个月的时间,我就满十八岁了,也就是一名成年人了!”我给自己警示到,因为我怕自己总是漫无目的的前行,到头来又会落得现在这般,所以我要给自己树立起正确的航向。
其实面对着未来,我原本是充满了希望的,那颗参天的大树或许早已经成为了曾经的幻影,现实的牺牲品,但是我也还是坚信着自己。或许放在以前,身边的同学早已经觉得我不可理喻,但是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如果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话,那还会有谁来挽救我呢?上官何风都一直在鼓励着我,虽然是曾经,到至今回忆起来,也还是让我感到深深的歉意。我学业无成,但总还是会有希望的,就像是奶奶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好的一条路!”也好比是火车上的那位大叔说的,“既然选择了,那就要始终努力走下去!”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最敬佩的文学大家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就像是这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路上我精神似乎都很恍惚,到了泉州市车站,一下车,“我了勒个去,坐了好几天的车的我终于能够现在真正的大地上好好行走了。”这话说的我似乎很害怕自己的脚会失去知觉一样。
我一路小跑着出了车站,事先给父亲发了短信,他的回复让我感到好气又好笑。没办法,我怕他真的很忙,不来接我了,我还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叫他来接我。他说母亲将来,他还没下班。
我就站在车站外等着,“发达城市里大城与小山里的城市还真的是没法比啊!车多,人多,就连空气中散发的味道都不一样!”我看着四周,不免发出了感叹!
仅仅就是这车站这一条小小的街区就已经十分热闹了。街两旁的商铺大开正门迎接四面八方的顾客。为了吸引大家的眼球,他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在吆喝:“大减价,大减价!快来看一看啊!”;有的在搞买一送一的活动;有的甚至装上了扩音器,大声地放着优惠信息,把我的耳朵也要震聋了。人们逛完这家,又逛那家,手里拎满了东西,边走边议论着哪个店的东西更实惠。街道上非常拥挤,汽车、自行车、摩托车,来来往往,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到处是“嘟嘟嘟”、“嘀嘀嘀”的声音,好像在弹奏着一首嘈杂的曲子,看来是司机们有些不耐烦了!街中心的广场上,挤满了人。在干什么呀?哦,原来他们在搞抽奖活动,大概是有人抽到奖了,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街中心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
过了好一会儿,左等右等,母亲还是没有来,我有点着急了,踌躇不安的走来走去。
这时,一只手突然拍在了我的左肩上,吓得我赶紧跳开了好远。我转过头一看,只见到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耷拉的站在那里,胡渣似乎很久都没有修理过了,乱蓬蓬的头发丝上还有些‘颜料’加以染色,身着的某工厂的工服,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刺鼻油漆味,手中的那一个竹篮子像是被挂在狰狞的枯树枝上,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搭配他。要是他再化上个妆,脸上的那一条条皱纹看上去也不会有丝毫的减少,再厚的粉底也掩盖不住他那张饱经世俗沧桑的脸庞。
“大叔,你找谁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试探性的问到,
“好小子,这才几年不见,连你爸我也都认不出了是吧?”对面的那个人说到。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意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让自己来福建的父亲!凡兵!
我心里想到“是啊,才几年没见,你还记得我的样子,真是服了你了!”
“哦,爸?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让妈来接我吗?”我还是很客气的跟他说到,
“我开个玩笑你也当真啊?”父亲似乎显得很是悠闲似的,
“我真是要顶礼膜拜你了!”我心里说到,“看来我心中曾经在电话里的那个严肃的父亲的形象已经瞬间崩塌了。”
“哦,好嘛!”我无可奈何的回答到。
我们两父子寒暄了几句便就都不说话了,我找不到什么该和父亲讲了,或许他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来和我聊吧。我们两显得都很尴尬。
父亲接过了我手中的行李箱,说到:“走吧,回家去。”
我有点不情愿的把行李箱给了父亲,因为我怕父亲的那双手会把这个行李箱擦坏。这个行李箱是曾经和上官何风回家路过一个商店时,上官何风看上的,后来上官何风把这个行李箱买了下来送给了我,说“以后如果你远行,就用这个行李箱,就好像随时随地我都在你身边。”
到了父母亲居住的地方,我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以前寄住在舅妈家是多么的幸福。父母亲租的房子并不大,只有不到70平方米,勉强能够供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家里并没有多少家电设施,一台二十多英寸的小电视机,一台小功能的电冰箱,还有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这就基本上是父母亲在福建泉州所有的家当底子了。但我认为就目前的现状,我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你就住在这个卧室里,”父亲把我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你自己收拾一下,这个房子是我和你妈又重新租的,以前的那个你来了就没法住,你可能也受不了。还是你妈心疼她的儿子啊!”父亲似乎是在开玩笑的说到,
“我知道了!”我一把夺过了父亲手中行李箱,便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了。
“完了,完了。只顾送你回来,忘了买菜了。那我出去买菜去了。”父亲说完便就提着他的那个竹篮子出去了,也难怪刚才他为啥要提个篮子上。
我也是一阵好笑,记得小时候的时候,父亲可是从来不会下厨煮饭的,更别说什么买菜了,我真不知道母亲怎么放心让他去买菜的。一个大男人去菜市场,提着个篮子,想一想那个场景就让我忍俊不禁。
父亲出去了,母亲也还没有回来,我把我的小屋子收拾好了之后,也打算出去出去走一走,了解了解周围的环境。却只是刚出去,走在楼下就碰到了回家的母亲。
“妈……”我的声音似乎有点哽咽,叫这一声妈似乎是硬从喉咙里发出的,
母亲有些愕然了,竟然有一个比他还高的多的孩子叫她妈。
“或许是因为妈的工作太忙,而忘了自己要来福建了吧。”我自己安慰自己到。
“小寒……”母亲还是想起来了。
“你……”母亲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但又止住了,转而问到:“小寒,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才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怎么办?走,和我回去。”母亲似乎显得很是担忧我,有些生气的说到。
“没事的妈,我这都多大了,还能走丢了嘛,嘿嘿。你还把我当小孩子了。”我向母亲解释到,但脚步还是跟随着母亲上了楼。
也许是母亲和儿子之间更容易相处,也更容易聊的来一点吧,一到家,我便就和母亲说起了自己在老家的事,滔滔不绝的说着,转而又向母亲问到他们在泉州的情况,母亲却闭口不谈,也只是笑着说:“都还好,都还好。”
父亲恰巧也在这个时候买菜回来了,回家放下菜,母亲把父亲拉到一边,悄的说着什么,我在客厅里,虽然间隔的不远,但我还是听不清他们在说着什么。然后父亲连水都没有顾得上喝一口就又离开了。我向母亲问到:“妈,爸又出去干啥?这都已经下午五点了,还上班吗?”
母亲向我解释说到:“你爸这几天很忙,厂里的工作比较多吧,这几天常常要加班!”
“那也得让他吃了饭再去了。等我找到了事做,就也可以帮着你们赚钱了!呵呵。”我继续给母亲说到,
“他等一会儿回来吃,我们给他留着就是了。”母亲并没有完全回答完我的话,转过身说到,“小寒,来帮忙把这些菜收拾收拾,晚上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对了,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吃,只要是妈你做的。”我对母亲回答到。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母亲把我带出了门,说是带我去走一走,白天她们都没时间陪我。顺便自己也出去走一走。
夜晚,晚上的街道更是壮观,一盏盏彩色的霓虹灯耸立在街道两旁,就像一座五彩的灯桥,更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光彩夺目,不断的绽放着自己的光彩。整整齐齐榕树在这样的夜下含叶摇曳。灯光为瓯北这美丽的而富饶的城市添加了一份勃勃生机。
母亲对我说到:“来福建好几年了,也不曾和你爸爸一起去海边看看,听我们厂里的去过海边的人说,海边可好玩了,那海可大了!等过几天和你爸爸说一声,我们一家三口也去海边看看,那海到底长啥样。”
我听到这里,心里竟然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阵心酸,我向母亲问到:“妈,为啥你们来这里这么久,都不去看一看呢?”
“泉州看不到呢!”母亲牵着我的手,对我回答到,
“那就去其他地方看咯?”我依旧不肯放松的问到,
“去其他的地方看,来来回回又要花费,太浪费了。”
我这才感到母亲和父亲是多么的不容易,我竟然流下了对父母亲同情的眼泪,幸而夜色较重,人来人往,母亲也看不清楚我的脸,更看不到脸上的泪水。
我声音有点哽咽的说到:“妈,等我找到工作,赚了钱,一定带你和父亲一起去看海,一定会的!”
“你有这心就已经很好了,谁要你带我们去咯。你爸爸正在想办法让你的户口转到这里来,你到我们这里来读书,以后就不寄住在你舅妈家里了,也给你舅妈少了不必要的麻烦。”母亲笑眯眯的说到,
“妈,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想读书了,我是来你们这里打工的,我只是不想在家里待着。”我对母亲说到,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强呢?你爸爸辛辛苦苦跑了好多天帮你想办法转户口,你怎么能这样呢?”母亲有些生气了,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点抽泣,是我的不理解,让母亲的心受到了伤害。
或许我真的本就是不想读书了。而父亲,其实哪里是想让我出来打工呢,只是想让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好好学习罢了!
一路无言,我和母亲回到家,父亲正在吃着晚饭,见我们回来了,便收拾了饭菜,独自一个人去洗碗去了。或许父亲是真的变了,或许真的是我的不理解,太多的固执。
我和母亲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过了一小会儿,父亲收拾完了走了过来,想把母亲叫到一边。
“你就当着小寒的面说吧,他已经知道了!”母亲对父亲说到,
“好吧,我跑了十多所学校,没有一所学校愿意收外地户口的学生,去了好几次派出所,想让他们出了主意,把户口迁过来,可他们说他们没得到什么授权,不能够擅自作主,需要什么地方政府给予授权,叫我瞎跑了这么久。”父亲说到,
“那现在怎么办?”母亲显得很是焦急,
“还能怎么办,也只有等明天下班后,我去政府看看可不可以了。”父亲有些不耐烦了,或许是他最近太过于劳累了,为了我的事,操碎了心;又或许是我曾经的不努力,现在实属让人觉得可气;又或者是……
我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睡觉去了。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依旧还是很喧嚣,客厅里还时不时传来母亲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