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的鼓声从远方的帝都传来,司徒娆叹了口气,这是三子钟阁的燮鼓,每当新帝登基才会敲响的钟阁燮鼓。她向身后端着茶盏的丫头挥手示意,丫头微微点头将手中的茶盏递到司徒娆手中欠身离开。
“又下雨了,这滇西的雨还真是多啊”司徒娆望着渐渐飘起的细雨,悠悠的目光像是穿过了薄薄雨幕看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三子阁轰响的燮鼓带着微凉的细雨飘进了她的耳蜗深处。她摇了摇头收回了飘远的思绪。
利剑划破空气的撕裂声让人听了有些牙酸,司徒娆看那一袭白衣的男子,手持清剑在这微凉的细雨中起舞,凛冽的剑光割破了阴沉的雨色,雨下越来越大,剑光也越来越密集。司徒娆看着他黑发上密布的亮晶晶的雨丝,她有了一丝犹豫“乘白……”
男子闻声收剑,却并为回头看她,只站在恨归台的玉兰前远眺,千山万水外,他许诺了一世的朋友,正缓步走上太极殿的至尊宝座。
一只轻灵的雨燕划过凄迷的雨色向着远方的掠去,千丈恨归台下的灯笼街外,窈窕的女子敲开了茅舍的大门。
“姑娘,关上窗罢,雨凉,你不能受寒的”
被唤姑娘的女子站在窗台伸出苍白的手,碰了碰挂在窗前的贝壳风铃,她目光温柔的看着正在飘落得雨丝,黯淡的眼眸里泛出了碎星光般的点点亮点,孱弱的身子颤了颤轻轻的开口“摇光,你别瞒我,今天是不是新皇登基的日子”
“姑娘,这个……司徒姐姐不让我说的,怕……怕你……”摇光迟疑,想着要不要把窗子关上,姑娘着身子可经不起这么凉的雨。
窗边的女子笑了笑转过头,摇光每每看到这张脸都会觉得心惊,本是绝色的容颜如今却满是猩红色的皱纹,狰狞的伤疤更是像蜘蛛丝一样布满了左边的脸颊,这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才回容颜尽毁,身形憔悴,天天只能靠苦涩难闻的汤药维持岌岌可危的生命,摇光心下一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女子打住了
“这些话我无法说与他听了,你在这,我说与你听罢。我还是想着能在这灯笼街有一间灯笼铺,能在灯笼节那天把我亲自做的孔明灯放上天空,那时候我一定告诉那个人我许了什么愿望……那就是…我想要贪心你的一生一世,……”女子突然剧烈的咳着,摇光大惊“赫连姑娘!!”赫连画瑜推开摇光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沉闷的鼓声像是一把铁锤重重地捶打着人的心脏,在摇光的惊叫里,她像扑入灯火中的飞蛾一样,直挺挺的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