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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军训

才艺展示之后,营销一班的第一次聚会就结束了。齐飞一心默默无闻,不抢兄弟风头,最后赢得了“瓜子侠”和“吉他王子”的称号,对于“瓜子侠”真是实至名归,但对于“吉他王子”,他却深感意外。自己只不过是轻松地弹了一首简单的曲子,但自带光环的帅哥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被多情的异性看来,他的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光芒四射,声音也那么的迷人,随便搭配的衣服看起来也那么有品位。回去后,齐飞看到有四五个女同学加他的超信。他来者不拒,都给通过。通过后,几个人立马向他发起了聊天,大都带着崇拜,夸他吉他弹得真好。他应接不暇地,客气着回了几句。

9月下旬,晴天的中午依旧烈日炎炎,让人有一种烤火的感觉,站在太阳下不消一分钟,全身的衣服都会被晒得发烫。如果不是早晚秋风送的些许凉爽,会让人误以为夏天还没有过完。新生们在这样的天气中开始了军训,一开始都叫苦不迭,不时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被送往医院,也直接请假不参加军训。最无聊和痛苦的就是数站军姿,一站就是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火辣辣的阳光直射在脸上,一会儿就满头冒汗,汗流浃背。有些刻板而严厉的教官,回来会检查你的姿势,看双腿是否绷直,中间是否有空隙。一开始站不了两分钟,齐飞就感觉两腿发颤,浑身的肌肉都疼。教官拿着小拇指粗细的柳条打着他的腿问,“为什么偷懒,双腿不并拢?”齐飞无奈的说自己试过,真的不能像别人一样并拢得不留缝。因为两腿间在大约半掌的缝隙,齐飞一度怀疑自己的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后来上网上看到,有很多人的腿都这样,大概是因为从小长身体的时候由于某种原因造成的。他又回想了一下,十几年来自己的腿从来没有什么不适,于是渐渐的放下了担心。每天军训完,那略显肥大的灰白色迷彩服都被齐飞的汗水浸湿,气味扑鼻。好在宿舍有全自动洗衣机,每晚回去之后洗晾,第二天就全干了。军训之后,每到吃饭的时候,650的四个人都像个饿狼一样,碗盘都席卷一空。每次都在多吃一个馒头或一个鸡蛋,要不然不到军训完就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肚子咕咕直叫,两腿发软,两眼发晕。原本齐飞还因为宿舍的鼾声而失眠,自从军训开始,每天晚上睡得天昏地暗,雷打不动。李沈龙也不怎么玩游戏了,每天晚上军训回来之后,和齐飞一样倒头就睡。营销一班方阵的男生们都被强制要求剪了短发,齐飞索性只留了两寸的头发,图个凉快省事。徐卿溪的头发勉强的可以梳个偏分,每次洗漱的时候都盼着自己的头发快点长长。

军训以来,虽然每天累得像狗一样,躺到床上不想动弹。但是每天和欧阳玩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却是雷打不动的,柔情蜜语的聊聊近况,以解相思之情。欧阳婉告诉他,他们那里,秋高气爽,天气宜人。虽然每天也累得精疲力尽,苦不堪言,但是比齐飞他们的灼灼烈日,还是幸福很多,这不禁让齐飞羡慕不已。

军训虽然枯燥、煎熬,但总也有些让人快慰的事情。比如附近方阵里迷彩服遮挡不住的婀娜的身姿,英姿飒爽的身段,在帽檐下带着汗水的标致脸庞,多情而灵动的大眼睛,挺拔而夺目的高鼻梁,不禁让人春心荡漾,暗自倾慕,神不守舍地去搜寻。最让人放松和欢快的要数方阵之间的拉歌,在队长的带领下,大家齐声高喊,“对面的来一个,对面的来一个。”对面的也毫不示弱,在队长的带领下也一样的喊了起来,“对面的来一个,对面的那一个。”后喊的一方极力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如此两三个来回,一边开始喊,“扭扭捏捏像什么,真是不像样。”这样一边就被逼进了死胡同,短暂商量之后,选一个大都会唱的,放开嗓门连喊带唱,不会用气的人一场拉歌下来嗓子都喊哑了。到了晚上军训的纪律不像白天那么严,没有什么新的军训项目,往往都是简单的再练习一下白天的内容,然后开始拉歌。当然也有方阵自己的活动,大都是自愿的表演,唱歌者居多,偶尔有一两个跳一段舞蹈或是单口相声。有些人故意的飙高音,引得一片掌声和尖叫,附近的方阵有时候也会跟着喝彩。齐飞每次都积极的参与,唱一些自己拿手的歌,唱完之后都会有一片的女生尖叫。他心想,自己唱的也不是那么好,这尖叫声大概一半是给自己的歌,一半给自己的脸吧!

在漫长而考验人意志的煎熬中,为期两周的军训到了一半的时候,天气凉爽了下来。低沉的天空满是灰白色,灼热刺眼的太阳早已不见踪影。中午时分,吹的裤管刷刷作响的大风翻滚起满天的乌云向南飞去,孕育着一场让人期待已久的秋雨。在飞奔向食堂的路上,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落在金黄的秋叶上,落在干渴的泥土里。落在脸上,落在身上,凉凉的舒服极了。空气开始夹杂着泥土和枯败的草叶的气息。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几个人看着窗外的密集的雨帘,讨论着军训是否会因为这场雨而暂停。

军训果然暂停了一个下午。雨下下停停,直到五点多才终于停下来。晚上的军训照旧,新生们不免唉声怨道,抱怨这场雨下的时间太短了,如果下个七天七夜才好,那就不用军训了,也不用搞什么阅兵仪式。

第八天,每个方阵选出了两个踢正步标准的人,作为阅兵仪式时候的领队。齐飞没想到自己站军姿不行,但踢正步却格外的标准,腿打得笔直,脚掌着地“啪啪”直响,动作协调连贯,可谓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从32个人中被选中。其他人看着这两个领队,嘴里虽不说什么,但心里大都羡慕嫉妒恨,不是投来羡慕的眼光。成为领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帅气逼人的人成为领队就成为了大事。一时间齐飞的名字在附近的女生群里传开了,军训的时候,有些女生会忽闪着眼睛看他,每当注意到含情脉脉的目光,齐飞都会淡淡的回看过去。有些爱慕的目光会突然害羞地挪开,有些会面带微笑的坚定不移地和他对看。看着看着,有时候,齐飞会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败下阵来,毕竟盯着人家女生看会被人说太色。穿迷彩服的女生中,有些看起来确实会让人不自觉地怦然心动。比如和他处于统一方阵的李春凤,这个略带乡土气息的名字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齐飞的主意,她的自我介绍也略显得刻板和土气。近日来的军训齐飞发现了,这原来也是一个相貌颇为标致的女生。穿着迷彩服,大家都一样,没有其他可以提升容貌或气质的依托,烈日下显露着真容,谁是真的美女或帅哥就一目了然了。她军训的时候非常自律,从来没有像有些娇气的女生一样偷懒,脸上总是严肃认真的表情。好像她十分珍惜军训,一定要高标准严要求的完成军训不可,仿佛也不知疲倦一样,在大家都休息的时候还要执着得踢正步。要么是她体质好过常人,要么是信念异常坚定,或许这就是她的人生态度吧。每次浑身酸疼或是难以坚持的时候,看看那个努力训练的身影,齐飞就找到了咬牙坚持的动力。一个女生都能做这么好,何况是自己呢。有次休息喝水,齐飞正拿着绿色运动水杯狂饮,看李春凤仍在路边练习正步,就凑了过去。

“美女,你不累吗?”

“不累,我的正步是踢的最差的,我得多练练,不能拖了大家的后腿。”李春凤闻声收住了步伐,转身看到了齐飞,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我看你已经踢得很好了,不用这么拼命了。”齐飞看着脸颊发红,额头冒汗的她说。

“我还差得远呢,你的正步踢得才好呢。我的动作总是不连贯,身体不协调。”李春凤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

“我的还行吧”

“有时间可以教教我吗?”黑而发亮大眼睛认真地看着齐飞说,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像蝴蝶闪动了一下翅膀。

齐飞犹豫了一下,说:“行啊,回头找时间吧。”一个漂亮、认真的女生要自己指导,齐飞实在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也不忍拒绝。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天气日渐凉爽,齐飞已经基本上适应了军训的强度,很少再有煎熬的感觉了。虽然他的正步踢得相当漂亮,有不少的人像-女生居多-像他请教,但是作为阅兵仪式时候要走在方阵前面的领队,他还是会在不训练的时候额外的练习,还时不时的给李思雨一些指导。帅哥和美女走的近了,他们俩“好上了”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对于自己的这种花边传闻,齐飞懒得去澄清,只怕会越描越黑,让传闻坐实了。不断地接触中,齐飞对李思雨有了更多的了解。她来自一个偏远的山村,家里有三个女孩,她是老二,好不容易才考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大学,所以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对什么事都分外的认真。表面是看起来温柔可人,说话低声细语,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劲,认准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齐飞觉得她似乎是有一些来自家庭的自卑,因为自卑所以自强,也似乎是想证明自己是优秀的,不比任何人差。

在一个秋高气爽、天空蔚蓝的日子里举行了隆重的阅兵仪式。据说为了这次阅兵仪式,学校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请了一个军区的师长来检阅。方阵整齐划一,像豆腐块一样整齐。各色的旗帜迎风招展,喇叭里从头到尾响着那几首阅兵的曲子,庄重而有节奏。每个人都憋了一股劲,信心满满地要展现最好的风采,但都训练有素的站着,保持着军人般的姿态,满脸的安静、肃穆,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阅兵仪式从上午9点持续到了近11点才结束,每个人都如释重负一下,脸上洋溢着欢乐,兴奋。单调、乏味、了无生趣的军训终于结束了,终于迎来了自由自在,可以信马由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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