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古家的大事登场,全家准备着古寒星进京赶考的事情。元宵节过完,古家就安排由老管家阿福及家丁林吉儿陪同古寒星进京去赶考。
虽然这已经是预先安排好的事情,儿子出远门的行前拜别,还是让柳祖芸哭得像泪人儿一样。古啸天表现较淡定,他相信儿子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务,只叮咛儿子路上要小心。
古寒星拜别父母后,主仆三人踏上路途,他们共乘一辆马车,沿着官道往北京城进发。走了二十余日,他们的行程各方面都还算顺利。这天,他们来到一个大镇叫盘古开天镇。在镇上,他们选了一间客栈歇脚。
趁歇脚打尖之时,阿福到镇上采办一些路上所需的物品。但是出门没多久,阿福却又行色匆匆地赶回来找古寒星。见到古寒星,他急忙报告道:「少爷,事情有些不妙了。刚刚我出去买东西时,听到市集人家讲,去京城的道路不靖,已发生多起强盗抢劫的案子。盗匪来无影去无踪,地方官府数次剿讨无功。今儿个官府已贴出告示,说在朝廷派来大队讨平之前,莫入贼区。」
突然碰到这档事,古寒星一时也没主意,他紧张地问阿福:「这该怎么办?」
阿福道:「我再去详细查查,看有没有其它路子走。情况未明之前,我们可能要先在这里待个几天看看。」
古寒星面有忧色地道:「嗯,希望这一切都没事。」
为了确认行程的安全,古寒星主仆三人在盘古开天镇停留了下来。在停留的这几天中他们打探到的消息不甚乐观。盗匪出没于盘古开天镇通往北京城的这条唯一道路上,往来商旅皆遭洗劫,无一幸免。
困坐愁城不是个办法,古寒星找了阿福及林吉儿一同商议。古寒星道:「怎么办,距离科考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们得赶快上路,不然会赶不及。」
阿福道:「盘古开天镇通往北京城的这条路现在有盗匪,盗匪不只抢夺财物,还会杀人,此时要强行通过实在太危险了。绕路走会比较安全些,不过行程得多耗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算算科考的日子,即使现在绕路走怕也来不及。」
林吉儿道:「不如我们摸夜路走,我不相信那帮匪类晚上可以不睡觉的。」
古寒星觉得这是个办法,他眼望阿福,看阿福对此有何意见,毕竟他敬重老管家。阿福道:「这办法是行的通,不过摸黑上路我们得弃车而行。现在是早春时期,料峭春寒,我们几个都不是练武之人,怕在路上耐不住夜寒。」
古寒星与林吉儿一想都觉得有理。
阿福道:「今天我出去打探消息时,有一镳局在组商队,我们可以付钱加入商队,然后由镳局护送我们通过贼区。」
古寒星得此讯息大感兴奋,他道:「好!好极了!我们可以加入商队。」
阿福接着道:「不过,加入商队一个人要收费八十两银子。」
林吉儿大叫:「这么多!简直是在抢人嘛。」
阿福道:「镳局说他们保护的是无价人命,收费八十两银子是合理费用,而且不给人家杀价。」
古寒星沉吟了一下道:「镳局的收费是贵了点,不过我们没有选择,还是得接受。」
阿福点头称是,他道:「既然少爷这么说了,那我赶紧去镳局加入他们的商队,他们是说这一两天就要出发了。」
花钱可以解决问题,虽然费用高昂,但是古寒星认为是值得的,当下他请阿福赶快去办。
共有二十几个人加入天威镳局的商队。镳局认为人数够了,商队将择日出发。
天威镳局由总镳头郝天行带头,护送商队的镳师有二十几位,实力尚称坚强。
一个不预期会有什么事的半夜,参加商队的人突然被叫起来摸黑上路。这是镖局的策略,要在完全在保密情况下出镇上路,避免盗匪在盘古开天镇有眼线掌握了他们的动态。这是镳局应付盗匪的策略之一。
盘古开天镇要去北京城的这条路要经过三座大山。通过这三座大山的路只有一条,在这条路上盗匪可埋伏之处太多,而且被盯上逃无可逃,简直是不归路。
商队摸黑上路向北京城进发,郝天行要求大家努力赶路,一刻不能停,要尽快通过大山险区,进到安全地界。这是镳局应付盗匪的策略之二。
天亮时,商队已安全走完第一座大山。他们没有休息,只有加快脚步。中午时分,就在他们快通过第二座大山时,状况发生了。在一处隐密的林子里,一支马队突然窜出来。这支马队,有五、六十人之多,他们快马冲来,个个手中挥舞着刀刃,口中吆喝,声势夺人,看这阵仗就知是来打劫的。
镳师大喊:「贼人出现,快组成防御阵式。」
商队与镖局早先已有演练过,立即以马车当屏障,组成一防御阵式。镳师们拿兵刃守御,商队则躲入阵中。
原本想说有二十几个镳师保护已经够多人了,那知盗匪人更多,商队被团团围住已显得岌岌可危。
天威镖局总镳头郝天行出面朗声道:「天威镖局已准备了一份厚礼给贵当家的。请贵当家的看在我们天威镖局份上,收下这份礼让我们路过贵宝地。」这是镳局应付盗匪的策略之三。
这帮盗匪中有人出言道:「啥礼啊?在那?」
郝天行向一名镳师示意。该名镳师立即取出一个宝盒呈上。郝天行揭开宝盒露出里面整排成色十足的银碇,总数五百两,然后亮给这帮匪众看。他道:「天威镳局备礼在此,请众位英雄笑纳。」
这帮匪众中有一人讥笑道:「这丁点的东西也敢拿出来丢脸现眼,我们要的不用你给,我们自己会取。」五百两已非小数字,但贼人贪得无厌。
郝天行心中一懔,判断一场恶战怕是避免不了。镳师已觉感不安,而商队的人更是面有惧色。
刚才发话的贼人这时他又出声道:「兄弟们!想想我们有多久没做成生意了,还不动手。」此话一言,这一帮匪徒立即纷纷提刀抢上,看到谁就砍谁,谁被看到谁就倒霉。
天威镖局的镳师可不是软柿子,他们挡在第一线奋勇抵御,几个突入阵中的贼人立即被砍翻在地。这帮匪众遇到天威镳局有组织的抵抗,均大为火光,纷纷如疯狗般咬上来。
天威镖局总镳头郝天行英勇神武,以一敌八,当场砍倒了四个。匪徒知道郝天行厉害,换上一批人来对付郝天行。新换上来的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的好手。郝天行跟他们交上手后,就知他们不好对付。其中一个矮子外功强硬,郝天行发出的几招厉害招数都被他硬接了下来。
郝天行被这几个高手级的匪徒缠住,他不能支持其它镳师。其它镳师在贼人几轮猛攻下已有死伤。原本严密的防御阵式逐渐出现缺口,贼人乘隙而入。贼人侵入时,商队的人无不惊恐地夺路而逃。
林吉儿见匪徒逼近,知道势头不对,他立即扬鞭狂抽自己马车的马儿。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然后放开四啼冲出,急拉马车飙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让躲在马车内的古寒星及阿福差点摔出车外。
飙出的马车很难控制,车奔行于狭道弯路上,险象环生。为求逃命,驾车的林吉儿已经豁出去,拼了。
有匪徒见古寒星他们的马车在乱中窜逃而出,他们不放过地策马来追。为制止逃跑,他们从后一直放箭。乱箭四射吓坏了古寒星他们。
十数箭后,突然一支箭射中了林吉儿。
林吉儿中箭摔落马车。古寒星惊觉地大叫一声林吉儿,并探头去看林吉儿,只见林吉儿已跌在马车后方的来路上,不知是死是活。这时,一根套索突然套进古寒星脖子。古寒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硬生生地扯落马车。原来一匪徒趁马车速度慢下来时,追上马车,丢一个套索,套在古寒星脖子上,由于此时古寒星正探头查看林吉儿的生死,却不知自己大难临头。
被上套索扯落马车的古寒星,遭匪徒拉在马后,脖子几乎快被勒断,人整个窒息,犹如快被吊死之人。他挣扎了几下后,就昏死过去,后面的事他全然不知了。
也不知经过了多久,古寒星才幽幽地醒来。他感觉全身如火灼烧,疼痛难当。他挣扎要起身,但全身乏力。这时,有旁人似乎发现了他,一人叫道:「啊!他醒了。」不知道什么人将他搀扶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周遭旁人,见这几个人都是商队里的人。他问道:「这里是那里?我们怎么了?」
搀扶他起身的人道:「我们被山贼抓了,这里是他们关人的地方。」
古寒星道:「山贼怎么没杀我们?」
那人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们没抵抗吧。他们抢走了我们的财物,又把我们抓来这里,几个有抵抗的人全被杀了。」
古寒星问道:「镳局的人怎么样了?」
那人道:「他们全都给山贼杀死了,没一个活的,包括总镳头,全都战死。」
古寒星至此才了解镳局与商队状况之惨,他急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管家阿福和家丁林吉儿?」
那人摇摇头道:「你是最后被抓进来的人,如果他们不在这里,怕是凶多吉少了。」
古寒星心下一阵难过,阿福和林吉儿固然是凶多吉少,而他自己何尝不也是吉凶难断。
古寒星脖颈有淤伤,身体又有多处擦伤,也许还受了一些内伤。他的衣服沾染血渍混杂尘土已成血垢,他的情况可能是他们这群被抓的人里面最糟的。他们这批人一直被关在囚房里,如此过了数天。大部份时间古寒星只是昏睡,难得有水喝及有东西吃。身在不知名的地方,犹如待宰的羔羊,囚房里有着莫名的恐惧,昏睡不知日尽,清醒则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