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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御焸神祠案

(一)

“御焸好施,广德万千。无上法力,日月同辉。”永安县城外近千名百姓携一家老小跪在一座神祠前的空地上边念着口诀边俯首参拜。神祠之中有个一丈来高的铜像,身穿一身长袍,头戴一个只露两只眼睛的铁面具。神祠前有三个大火堆,火堆前各有比常人稍大一点的铜像,和里面的铜像都长的一个样,双臂向前展开抱着一个大木箱子。神祠前两旁的天空上悬浮着黑色的袍子,帽衫中带着白面具,称作御焸使。虽然在空中游动,却看不到有手脚露在外面,仿佛就只有一件衣袍而已。中间的上空则是一件白袍子,帽衫中带着的是黑面具,同样也看不到手脚,便是神祠中的铜像,御焸神。这天是清明节,按理习惯来说此时人们应该禁火、扫墓、祭祖、踏青、插柳等。却日落前便聚集于此,直至黑夜将至,等神祠前三个火堆起火就开始参拜。参拜完后只听见从那御焸神传来说话声,声音缓慢而低沉道:“御焸好施,广德万千。无上法力,日月同辉。”然后人们纷纷起身排起队从怀中掏出铜钱往铜像前的箱子里投去,再拜一下就可以离开了。

却说这边,清明节当天张翊出去买了些香火纸钱,等到二更时分天色黑下来时在自家院中的一片空地前焚了三柱香插在香炉上,然后在香炉前双膝跪地将纸钱一点一点烧了。待所有纸钱撒完,张翊从身边取出酒杯,酌满酒之后段上前说道:“爹娘,师父你们在那边过的好吗,刚给你们烧了很多钱,收到了吗。钱别节约,一定要吃好穿好,在阳间一辈子没享什么福,在阴间就好好享享福。师父,你武功高强在那边别让我爹娘被人欺负了。对了,我带了师父您最喜欢喝的“浊酒”,您尝尝。”随后将杯中的酒向前洒下,说道:“从小家穷,上私塾的时候经常被西村地主家的儿子赵奇欺负。你们还记得吗,赵奇那大胖子可烦了,老霸道了。我每次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来,母亲总是很心疼,好几次都在我面前落泪了。父亲好几次要拿着家里的锄头去找那赵家地主,都被母亲阻止到了,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要怕那赵家地主,一直都怪母亲,后来长大才明白。所以我立志要刻苦读书习武,将来当一名大将军,回来灭了那个大地主。”这时张翊眼角早已湿润,拿袖子擦了擦,笑了笑道:“结果,还是当了一个七品小官。”然后张翊酌了一杯酒洒下,说道:“师父,徒弟给你讲讲我上任几个月以来破获的案件吧。”在漫天星空下,张翊一边回忆一边讲了起来,直到快四更时,张翊感觉天冷便回房歇着了。

永安县县城有一家庆丰染坊,已有三十载的年岁,是永安县周围最大的染坊。现今染坊掌柜是一位远近闻名的美女,年龄二十有七,名叫温郁琬,长相貌美,平常从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去敷铅粉,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描斜红,涂唇脂,搞这些繁琐的程序。她的美就是纯天然的,一对柳叶眉,一双迷离眼,一点朱唇,肤色白嫩细腻,纤腰玉手,婀娜多姿。再说她的身世,她父亲温滔是黔州的一个裁缝店掌柜,常常从涪州永安县庆丰染坊进丝绸、棉布、纱线和染好的布料。久而久之,温滔和庆丰染坊的掌柜关系越来越好,那掌柜年有三十,自娶妻以来一直无子,后来好不容易内人怀上了,不幸难产,与腹中胎儿一并死了。后来那掌柜的见他女儿貌美,喜爱至极,便找人做了媒,上门提亲,娶了温郁琬。可惜刚过门没多久,那掌柜的得了一场大病,不久便去了。因为膝下无子,掌柜的对夫人甚是疼爱,而且温郁琬聪明大方,临终前在众亲戚前留下遗言将染坊留给夫人经营。到如今,温郁琬已经经营这染坊三年有余,当初众染坊伙计以为她不善经营,没想到这三年内却将这染坊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毫不逊色于前任掌柜。

这日,温掌柜看到仓库所剩棉布纱线不多就派了七个人去县城二十里之外的西口村进货,带队的是专门负责运送货的伙计马三,众人整理好七辆马车带上银两便往城外去了。正当午时,太阳高照,车队行至郊外十里地的一个名叫六道弯的峡谷中,因为此峡谷一路走去弯弯曲曲,要拐过六个弯道,故得此名。过了这峡谷走几里就能到西口村,大家都有些疲惫,而且来回时间又足够。于是,马三叫众人靠在一边都喝口水休息一会儿。这时天阴暗了下来,太阳躲进了云雾中,峡谷中刮起了一阵冷风,马三望了望峡谷上方有几只鸟飞过,又感到这风实在有些让人不舒服,看众人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说道:“好了,都起来继续赶路,早去早回。”此时众人都在第二个弯道口,车队继续前行,当走到第五个弯道口时,马三当头拐过道口,只见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站在路中正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马三对那人喊道:“让一下,让一下,马来啦。”不想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车队离那人有十步之远时,马三叫车队停下下了马,心下有些恼怒,正要上前,那人转了过来,带着白色面具,透过面具两个眼孔却看不到眼珠,都是黑的,众人一看皆惊讶道:“御焸使!”马三心下想道:“御焸使不是都常在御焸神祠现身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当下有些紧张,上前说道:“小人从永安县来去西口村取货,还望御焸神灵借道,与小人行个方便,来日定当到神祠烧香供奉。”那御焸使没说话,身子轻轻一晃便飘向了空中,离地足有两丈高。车队的人见了,以为路过此路不合时宜便纷纷跪拜。马三见状,知道得罪不得,叫众人把马车掉头回去。当大家刚站起身,勒马时忽然闻到一股香味,随着峡谷阵阵微风,此味是越来越浓。马三回头看了看,却不见了那御焸使,又转过头去只见车队的人都齐刷刷地倒下了,突然自己感到一阵眩晕,视力变得模糊,脚下站也站不稳,眼睛一闭也倒下了。

(二)

张翊近日闲来无事,没什么公务要忙,就提着酒边喝边观赏自己在院中种的牡丹花,悠闲自在,好生快活。情意正到浓处,心下想到:“我朝多少文人雅士以牡丹作诗,我不如也作一首如何?”正要回房取笔墨,门外值班衙役来报道:“大人,有人击鼓鸣冤,事态严重,特此向大人禀报。”这下倒好打断了张翊的雅兴,张翊心下有些不爽,说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事态严重。好吧,吩咐众衙役上堂,带击鼓之人候审,本官先去换上官服。”衙役领命便去了。张翊虽有些不舒服,但是也很好奇是什么事要当即审理,急忙换了官服,就去升了堂。

“何人鸣冤,带上来。”张翊在堂上严肃地说道。随后两个衙役带了一个女子到了堂上跪下,却说那女子便是庆丰染坊掌柜温郁琬,怪不得此刻衙门外聚集了许多百姓,都好奇这闻名遐迩的温掌柜到底有何冤屈。张翊问堂下那女子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有何冤屈?”堂下那女子低头道:“民女温氏,是这永安县庆丰染坊的掌柜。十天前,民女派底下伙计去西口村进货,一直迟迟未归,又连续派了五个人去寻找,回来的只有最后派出去的一人却说西口村的人并未见我们染坊的人去过。前后连续失踪十一人,还望大人做主。”张翊听得有这等事,心下以为是什么山匪来到永安县一带抢夺钱财杀人灭口,便说道:“你且去录一份口供,详细说明从案发之前到现在的情况。还有你底下回来的伙计,让他也一并录口供。”然后就这样没几句话,公堂审理就结束了,衙门外百姓一哄而散,温郁琬则被带去做口供去了。其实张翊觉得越是这样重大的案件越要收集更为详细的线索,原告者心下害怕或者着急,在又对公堂畏惧,跪在此处难免会漏掉一些关键点,不如先做个口供,然后张翊底下去跟诉讼之人面对面了解案情,这样更有利于破案。张翊听得庆丰染坊这名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刚回到官舍,又想了起来,周围人常说那里有个非常美的女掌柜,只可惜刚才在堂上那掌柜的一直低着头没看清长相。自温郁琬告了首状,永安县的几个日前需要外出采购运货的商家底下的伙计也无故失踪了,皆来报了案。看来这件案子是有些不简单呐。

等口供呈上给张翊看了后,他决定亲自去找庆丰染坊的掌柜和那个伙计,于是便叫了捕头陈六与他一并过去。自从焚尸案结了以后,除了张翊没人知道韩田,梁虎到底是怎么死的。张翊找了个理由说是他二人私下有仇怨,约在城外去了结,最后同归于尽了,于是就让他印象最深的陈六当了捕头。二人走到庆丰染坊门口,见依旧有人进出买卖,人来人往,虽然此事对染坊有些影响,但是却依然保持着营业。二人走了进去,见偌大的院中有许多染好的布料挂于晾干上,排列整齐,很是壮观。两边房屋中有许多锅炉,伙计们正用心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张翊首次进来,感觉新鲜就到处走走看看,不知不觉走到了院子的尽头。张翊见这院墙前有一个敞开的大门,门里面是一个花园,花园周围都是房舍,张翊见这花园挺美,便和陈六走了进去。这时身后有人喊道:“两位请留步!”张翊转身见是一个提着两桶水的少年,穿着这里伙计统一穿的灰色衣服,这少年一副俊秀的脸蛋,细皮嫩肉,看这小身板提水都费劲,怎么看都不像是这里做活的人。那少年严肃地对二人说道:“此地是掌柜的房舍,未经允许,不得擅闯。”张翊二人连忙退了出来,对那少年说:“请问这位小哥,你家掌柜的今日在家吗?”那少年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二人:“你二人有何事?”张翊上前说道:“我二人都是衙门里派来的,前来找你家掌柜了解情况的。”少年冷冷地问道:“不是录完口供了吗,还有什么要录的吗。”陈六不耐烦了,说道:“哪那么多话,衙门办案,快带我们见你们掌柜的。”那少年很不屑地看了陈六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二人跟我来。”陈六不想多事,便忍了下来。少年带二人进了花园中,让二人在门外等着,上前去敲门说道:“温掌柜,衙门里又有人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屋里,一个丫鬟开了门看了看门口的两个人,对那少年道:“主人睡了,有何事等她醒来再说。”这时,房中传出清脆的声音说道:“瑶儿,是何人敲门呐?”瑶儿回道:“是雁子唐。”雁子唐在门口说道:“温掌柜,门口有两个衙门里的人来找你,不想掌柜的还在休息,还望恕罪。”温郁琬听后,起床穿好了衣裳,拿盆中的冷水洗了洗脸,走出来房来,见一个头戴幞头穿着黑色圆领窄袖袍衫,身形高挑,额前一对横眉,嘴上两撇胡子,面容端庄,有些威严。另一个年纪尚轻,皮肤黝黑,腰跨横刀,身穿白色衫襦,外套着一件绿色的半臂。因为当初在公堂上,她一直低着头没往堂上看,不知县令张何模样,所以在此见张翊并不知他是何人。温郁琬打量了二人一下,说道:“瑶儿,请二位到大厅一座。”随后,瑶儿带二人到了隔壁一间较大的房舍中坐下了,温郁琬走进大厅在主位上坐下了。张翊见她身着红色罗衫,腰系鸳鸯绣带,下着红裙,风姿雀跃,很是美丽。温郁琬喝了一口茶,说道:“是不是你们县令大人觉得口供不全,差你二人前来重录呢?”张翊道:“县令大人怕有什么线索遗漏,便差我二人再来询问。还请掌柜的将有幸回来的伙计请来再叙述一遍他去寻人时的所见所闻。”温郁琬对大厅中那个少年做了个手势,那少年走向前道:“我就是你们要问的人。”张翊没想到居然是他,说道:“你就是那录过口供的雁子唐?”雁子唐回道:“正是。”张翊说:“你再回忆一下你从永安到西口村的经过。”雁子唐面无表情,想了想说道:“那日掌柜的见派出去寻找的人过了几天也没回来,于是又派我和两个人沿着车队运送货的路线寻找。那天,我们去了西口村问了所有的人都没见我们庆丰染坊的车队来过,于是我们又原路返回。路过六道弯峡谷,在经过第五个弯道后,我一转身便发现后面的两个伙计不见了,又往回走去寻他们,也没有踪影,心下害怕便跑了回来。看看这些日县中出去运货的人,没想到就我一人能平安回来,县中百姓都说着通往西口村的路上肯定有索命鬼,只怕他们是凶多吉少了。”张翊疑惑道:“为何就你一人回来了,莫非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雁子唐回到:“阳寿未尽,地府不收。”这时温郁琬说:“这条路我们走了两年都没有事,怎么这几天就出这等事。失踪了那么多人,现在料又缺的紧,我这染坊以后还开不开了。”张翊见她有些焦躁,说道:“掌柜的莫急,我们县令大人明日会派人到这条路仔细盘查。”温郁琬听说这新上任的县令几个月来对县城的治理倒是勤快,就连捕快都收敛了许多,心下也是将希望寄托给这位县令了。

(三)

夜色将至,庆丰染坊众人收拾了关了门。温郁琬这几日来心事重重,没什么胃口,一直在房中闷闷不乐。丫鬟瑶儿怕掌柜的伤了身子便去厨房熬了点粥端了过来。“主人,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喝完粥吧。”瑶儿端着碗说道。温郁琬见丫鬟一片好心,就端着碗喝了。这时门外有人敲门,问道:“温掌柜睡了吗?”二人一听是雁子唐的声音,温郁琬让丫鬟去开了门,雁子唐进来拱手道:“掌柜,我这几日去了城外南边找到了一个村子,那村里百来户人家,不少村妇愿意为我们制作棉布纱线等成品。”温郁琬一听大喜,说道:“你这孩子,真是有些本事,染坊运送货的事以后就交由你来处理吧。”雁子唐又道:“掌柜,那一干人失踪之事就不要管了,给他们家人一些银两就得了。这事越关心,越对我们庆丰染坊没有什么好处的。”温郁琬听他这一讲,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事情,本来就奇怪为什么就他能独自一人回来,这下更觉得他有什么秘密。于是,温郁琬走上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盯着他说:“自打在城外把你救了回来也有一年了,你一直没告诉我你的身世,我也不再过问。今日你却让我对这件事撒手,我倒想问问你,你是谁?你知道什么秘密?是否和那些失踪的人有关?”雁子唐为难道:“温掌柜,我深知你对我有恩,我才为了你安全考虑让你千万别再管这事了,万一哪天你有个闪失,我定当愧疚一生啊。”温郁琬这下就更好奇了,说道:“要么你如实说来,要么你就离开这里吧。我虽是女子,但也懂得义气,手下这些伙计从我接手庆丰染坊就一直跟着我,没有他们,哪有今日的庆丰染坊。我不怕有什么闪失,就怕对不起他们和他们家人。”雁子唐见掌柜的如此执着,心下更是为难。温郁琬见他有些动摇,趁此机会又说道:“孩子,如果真如你所言有什么灾难降临,我也不怕。你若不肯讲出实情,我明日就给你些盘缠另谋生路吧。别跟着我这固执之人白白送了性命。”雁子唐咬了咬牙,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说,我说。我本是唐门夺魂房的弟子,姓唐名鹰。一年前,门派总管派我师父带领我门三个弟子出来查唐门派往黔中运送火器却神秘失踪的几批车队。当我们追查到涪州永安县郊外的一座神祠之中,无意间发现了密道,我等进去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要请什么长史都尉县令一起来商量,不料师弟误碰了机关,被那群人发现,殊死搏斗之后,双方全军覆没,只有我带着重伤跑了出来,然后就被掌柜的救了。我已经无颜再回唐门,于是就决定改名换姓留下来在染坊打杂。那日,掌柜的派我和两个伙计去寻人,确实去了西口村打探没什么结果,就在返回途中经过六道弯峡谷。当时,闻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在当初御焸神祠中我闻到过,很像牡丹花香,能让人内力短时间内力丧失,陷入昏迷,我们唐门中叫这种毒为“软筋散”。旁边二人早已倒下,我当时就觉得不对,立即闭了气,吞下了我们唐门解毒丹药,抬头看见峡谷上空有几个御焸神祠里的御焸使。我与他们搏斗了一番,见又来了十余个御焸使,于是趁机逃跑了。如此,我分析他们是想抓活的,至于那些失踪的人定和他们有关。”“你居然是唐门中人。”温郁琬惊奇道。“那御焸神祠,百姓传言里面的御焸神很灵验,只要虔诚就可以得到御焸神的赐福,一夜过后家中就会出现许多钱财。而且,每月御焸神会在神祠上显灵两次。每次百姓就会去参拜,投钱祈求庇佑。听你说来,这御焸神祠还和官府有来往。”温郁琬皱眉说道。雁子唐一脸生气道:“那御焸神祠就是骗百姓钱财,勾结官府的邪教组织,那些会飞的御焸使就是傀儡术操纵的一件衣袍而已。他们有许多官府中品级较高的人做靠山,我们这些百姓和地方小官是斗不过他们的。”温郁琬听后又惊又气,没想到这事却是如此复杂,于是就对雁子唐道歉道:“之前是我有些急躁了,至于这事非我等寻常百姓和地方小官所能涉及的,我就不管了。我还是将这家染坊开好吧,底下这么多人还要靠这染坊维持生计。”虽然心有不干,但又没办法。本想跟县令反映此事,但生怕本县县令也跟御焸神祠有勾结,这事就搁在肚算了。随后温郁琬便让雁子唐下去了,让丫鬟拿了几柱香插在香炉上焚了,独自在房中祭拜。

自从张翊去染坊回来后,越想越觉得这雁子唐有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雁子唐能回来,而其他人却不能。他叫了这几日的值班衙役问道:“前来报案的人失踪人口中都是些什么人。”衙役回到:“报案人都是些在县中开店的商人,还有些妇人,他们不是店里出去运货的伙计失踪了,就是自家相公失踪了。失踪的人都正直壮年,而且全部都是男子。”张翊有些纳闷,心想:“莫非是抓去当山匪?可疑,可疑。”张翊看了看天,见夜色将至,打了个哈欠,本想早点睡,养足精神,但是又很想搞明白雁子唐这人到底有什么秘密隐藏着。于是,从装衣服的箱子最底下翻出一套夜行衣。等天黑的差不多了。便换上衣服,蒙了面,吹了房中的蜡烛,悄悄地溜了出去。张翊施展轻功一路踩着各家屋檐向庆丰染坊的方向奔去。等到了庆丰染坊院墙边,张翊跳上墙四周看了看,这时庆丰染坊正当关门,很多伙计都收拾好东西要回去了,张翊睁大眼睛在夜光下的人群中寻找着雁子唐,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见一人到大门前放了门闸,便往温掌柜的院中走去,那人便是雁子唐。张翊跳到院中悄悄地跟在了后面,心下还想着怎么把他打晕抬走,却见他去敲了温掌柜的房门。张翊等他进去,纵身翻上了屋顶,轻轻落在了一片瓦前。张翊慢慢地掀开房顶上的瓦片,俯身趴下静静地观察并听着里面他二人的对话。当听完雁子唐介绍自己的身世并说出了日前的遭遇和御焸神祠有关,心下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雁子唐是唐门的人,也亏刚才没有出手,不然非但抓不住他还可能把城中巡逻的捕快给引来,喜的是御焸神祠对他来说无疑是重大线索。张翊又听到神祠跟官府有勾结,心下就觉得这案子是更加的棘手,如若封了神祠,便可能惹到众多靠神祠赚钱的官员。如若不管,这件案子就变成悬案放在那里了,那些失踪的人也就白白失踪了。等雁子唐出去了,张翊刚要盖上屋瓦,里面丫鬟问温掌柜:“主人,这件事要报与衙门吗?”温郁琬犹豫了一下对她说:“不,说不定这县令都跟御焸神祠有勾结呢。”张翊听到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了,心下道:“我张翊虽算不上特别勤政,但也是爱民的好官,怎么会勾结他们,你温掌柜这么不信任本官,着实令本官心寒啊。你且等着,三日之内本官定当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四)

第二日,天刚亮,陈六就挑了十来个身手矫健的捕快牵着七辆运货的马车打扮成了染坊伙计,将刀藏在放在马车上的空麻袋里在县城门口候着了,张翊也换了身小伙计穿的衣服往牵了马赶到县城门口,便带着人就往城外去了。陈六在前边一边骑着马一边拿着染坊一伙计给他绘的路线图带着众人往西口村行驶。一路上捕快们因为听到传言说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阴曹地府的无常鬼给带走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个个冒着虚汗,一副紧张的样子。张翊也没告诉他们御焸神祠的事,见了他们这般摸样,笑道:“干嘛都那么呆板,笑一笑嘛。”然后整个车队就见张翊自己在马上的笑声。车队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了六道弯峡谷谷口,这时张翊想起了雁子唐所说的在峡谷中的遭遇。张翊吩咐车队停下说道:“让你们带能蒙住脸的脸帕都带了吗?”众人齐刷刷地从怀中取出脸帕却不知要干什么。张翊下马看着众人冷冷地笑道:“将尿撒在上面。”众人傻眼了,以为听错了,陈六也不敢相信,瞪大眼睛小声对重复了一遍。张翊听后说道:“对,能解手的就解不想解的就给我多喝水。”众人又互相看了一下,没动静。张翊放低了声音道:“不想死的就快!”然后张翊和众人纷纷找了个茂密的草丛将尿撒在了脸帕上,然后下令众人将脸帕蒙在脸上进了峡谷。这时还辰时未过,峡谷前一阵阵风吹过,让人感觉有些凉嗖嗖的,张翊边骑马边上下左右的看着,时不时还回头看看车队,心上的弦也是紧紧地绷着。众人一路无话,用了两刻钟便出了峡谷。出得峡谷都摘掉了脸帕,深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张翊心下奇怪,为何不像雁子唐说的那样遇到御焸使呢,莫非是我们人多,还是我看我们都蒙了脸帕,还是...我们来的太早了?于是张翊让陈六带路往西口村方向去了。来到西口村,村里人个个大惊,都听说了失踪的怪事,纷纷上前问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众人也不知作何回答,异口同声道:“骑马驾车过来的。”张翊带着陈六到处问了问,也没问出个线索。直到午时过后,张翊让车队去装了些棉布在车上,便原路返回。

车队行至六道弯峡谷谷口,张翊同样让众人将尿撒在脸帕上,但没让人带。悄声吩咐众人道:“如若稍微闻到一点点香味就马上把这脸帕戴上,不然等死吧。”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带着车队走了进去,同样还是眼珠子不停的晃动,头时不时地往后看看车队。结果还是顺顺利利地出了峡谷,这时张翊想起了那个神祠,于是对陈六说道:“陈捕头,你可知那御焸神祠在何处?”陈六说道:“在东城郊外五里,要是从这六道弯峡谷过去得有个十来里路。大人,是要去祭拜吗?”张翊见也不远,对他说道:“嗯,既然如此,带着车队往神祠进发,然后从那里回去。”众人听说要往神祠方向去,这样有御焸神庇佑应该会安全了,都松了口气。过了一个时辰,众人赶着车到了御焸神祠,一路走来一个路人都没见到,或许都吓怕了,没人敢出城。张翊见那神祠,宽有五丈,高两丈有余,东侧植的花树,西侧植的柳树,看起来对风水很有讲究。张翊和众捕快都进了神祠,见中央立着御焸神铜像,除了张翊,其他人都跪下来拜了拜。张翊想起雁子唐曾说这里有密道,便四下观察了一下,除了中间一个一丈来尺的铜像,前面一个供桌上面放着三个香炉,四周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张翊走到铜像旁边,看到铜像下有一条痕迹,就像是长期将铜像前后推移留下的。于是心下大喜,忙跑到铜像后使劲往前推,可惜一点反应也没有。张翊于是叫了几个捕快一起到后面去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陈六见状上前说道:“大人,你这样不好,对御焸神是不尊的。”张翊见他对御焸神尊敬,说道:“无妨,你将你身上的铜钱全放在供桌上,你的御焸神就不会怪我的。”没想到陈六答应了,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放在了供桌上。张翊也是无奈,走到供桌前,去拿铜钱时手碰到了前面的香炉。本想让陈六将铜钱拿回去,没想到这一下让张翊察觉到了。张翊回过头来,用手又动了动那三个香炉,没想到都是固定在桌上的,根本没法移动。于是又将这香炉转了一下,倒是可以,但也没见屋内有什么动静。张翊于是每个都往右转了一下,没反应。然后都往左转了一下,刚转完最后一个,前面的铜像突然向前移动了一大截。众人皆吓了一跳,张翊跑到铜像后面一看果然有个密道口,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命众捕快去拿了武器和火把,自己便第一个顺着阶梯慢慢下去了,众人都在后面跟着。密道的墙两旁都是砌的青砖,约莫走了五十来步,就看到了前面有三个岔道,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张翊叫众人在此等着,他从衣服一角撕下一条细布,然后往每个岔道口走了几步,将细布一端拿在手上观察哪条道是有气流动的。结果除了左侧的那个没有气流外,其余两个都有,张翊这下有些为难,到底走哪边呢。陈六见状对张翊道:“不如大人带一队,在下带一队各走一个通道。”张翊觉得此方法虽好可是将力量就分散了,于是决定大家一起走一路,如果有问题再原路退回走另一个试试。然后陈六带头照亮,张翊在后,大家都进了右侧的通道。约莫走了百十来步,众人到了一个宽敞的石室中,用火把一照,石室中央有一个石槽,石槽中有一个银色的器皿,里面放了一颗红色光滑还反着光的红玛瑙,石室周围有共有六个黑漆漆的通道。张翊又开始用细布一个通道一个通道的试有无气流通过。结果六个通道都试完了一点反应也没有,或许气流微弱,又或许真的都是死路。正在这时张翊突然听到有齿轮转动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间石室的底下传来的,张翊心下大叫不好,回头一看,所有人都围在一起拿着那块红玛瑙把玩着,连忙说道:“都放下,放回去!”那些捕快还没来得及答应,忽然从上面掉下来许多青砖,露出许多砖孔,然后从砖孔出就是一阵箭雨,直往下射,伴随着各种惨叫。张翊刚好在通道旁,便躲了进去,那些反应快的捕快也连忙往四周通道里躲了,反应慢的就当场被射成了刺猬。过了一会儿,上面的机关停了,箭不再射了。张翊小心翼翼地走到中央,见被射死的有七个捕快,个个早被射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心下不免难过。张翊对着周围叫了声:“陈六。”只听从一旁的通道中传来声音道:“大人,我在这里。”张翊听见陈六的声音心下也好过了许多。陈六等一行人从通道中出来,见同僚死的惨不忍睹,心下也是有些后怕。张翊厉声说道:“尔等必须紧随,这里机关重重,不得在乱碰任何东西。”然后张翊带着众人返回了三岔路口,进了中间那个通道,走了大约有一刻钟才看见前面有些微弱的亮光透了过来,张翊让陈六拿了火把,命众人在原地待着,他借着光往前慢慢地往里面走着,越走越亮。约莫走了二百来步,张翊看见前方有一个明亮的通道口,光就是从那里射进来的。于是走到了通道口往外一望是一间空旷的石室,石室前有两个比一路走来的所有密道门都大的通道口,而石室上空与外界是相通的,外面的光直接照了进来。张翊转身飞奔了回去,叫了众人一起往走到了这个空旷明亮的石室中。张翊心下生疑道:“这偌大的底下密室是何人所建的呢,建这个密室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随后众人选了右侧的密道口走了进去,没想到里面是一个可容下千人的大密室。密室两旁全是铁笼,铁笼里关了上百名这十多日来永安县失踪的人。那些被关的人,看见门口有火把,以为官府的人来救他们了,个个都靠在铁栏边观望着。不曾想,进来的就七个人,也不是官兵打扮,手里还拿着刀,没御焸使押着,都在奇怪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张翊等人见这么多人都在此被关着,对陈六道:“你将这铁笼的锁劈开将他们放出来。”那铁笼里关着庆丰染坊的马三却阻止道:“莫要劈砍,这般动静会惊动隔壁密室里的御焸神的。”张翊说:“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那马三说道:“你不知那御焸神有多大神通,能飞在空中变出许多御焸使,还会放火,那火球围着他周围旋转可厉害了。看这个时候,应该是所有御焸使参拜御焸神的时候。你们才得以丝毫无阻的进来,现在出去还有得希望,再不出去可就晚了。”张翊且不管他们怎么说,上前问道:“他们把你们抓来作甚?”马三回道:“还能作甚,给他们打通西边的密道,至于干什么用他们没说。”张翊气道:“这等行径与山匪何异。”然后带了众人灭了火把悄悄来到隔壁的密室门口,张翊谈了个脑袋向里面望去,见里面台上穿着白衣带着面具的人在上面坐着,下面有三十来人在台下跪拜,等跪拜完毕。那台上的御焸神说道:“西边密道要在三十天内必须完成,打通后我等可以更快的从地下运送火器到东山口,这样我们就能卖给更多的州府,赚取更多的金银。等完工后,就将这些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这时从张翊等人背后冒出一人,那人喊道:“你们这些戴面具的丑陋之徒,终有一天不得好死,我今日就要为我师父师弟报仇!”张翊一看,那不是雁子唐吗,那晚不是听他劝掌柜的不要管这些事了吗,怎么自己倒跑过来了。雁子唐也没看门口的这些人,直接冲了进去。张翊想见识见识这小子到底有多厉害,心想:“本以为他是怕事之人,如今一见也还是有些胆量的。不会是刚好看见我们在此便有了胆子冲进去吧,还是这么傲,过来连招呼都不打。”于是对手下人说道:“你们先在此看着,见那小子要不行的时候再去帮忙。”那御焸神见一个毛头小子闯了进来,伸手一挥,台下御焸使迅速散了开来,然后从天上跳下来许多人形的木偶,个个手中拿着武器,向雁子唐砍去。雁子唐见了说道:“傀儡术,看我今天怎么破你!”然后从袖中取出许多暗器,朝着木偶上方投了过去,正当几个木偶人要举刀劈来时,那几个木偶忽地一下散架了。原来雁子唐将傀儡师操纵木偶的线让暗器给割断了,这一年来雁子唐一直在悄悄调查这御焸神祠,每日琢磨如何破解他们的傀儡术。张翊见这小子有些本事,解决这些小喽啰应该没问题,于是安心坐在门口看着雁子唐与御焸使的打斗。那些御焸使有些惊讶,没想到让对手抓到了弱点,当下全部抽出身边的陌刀将雁子唐团团围住。雁子唐很是镇定,从怀中取出霹雳弹随时准备迎战。当头的几个御焸使便冲了过来,没想到他们身法极快,雁子唐刚一眨眼,他们就闪了过来。雁子唐纵身跳到空中,同时手中霹雳弹往人群中掷去。那些御焸使见那霹雳弹飞来,皆向四周散开,随后就听见霹雳弹在地上爆炸的声音,威力还是极猛的。雁子唐翻身落地,一直与那些御焸使保持距离。唐门是以暗器闻名天下,虽然厉害,但是近身搏斗很是吃亏,雁子唐一直东跳西跳,边跳边扔暗器,而那些御焸使追一下挡一下,追一下挡一下。这边张翊看了,莫名的觉得好笑。过了一刻钟,雁子唐见那些人有些疲了,动作都慢了许多,趁他们有空隙之际,一个翻身使出“暴雨梨花”,只见有无数根涂有毒的细针从袖中飞出刺向他们。然后就是一阵喊叫,那些御焸使都丢了刀,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没多久就不动了。这时从台上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回荡在这偌大的密室中,台上的御焸神站起来说:“唐门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唐益当年带着弟子就和我这手下百余来人同归于尽,看留下的尸体本以为他带了两个弟子,没想到是三个,你就是其中一个。那日算你走运,本大神恰巧不在神祠,不然还会漏掉你?”说完,他抬起双手一挥,施展傀儡术,突然从他身后黑乎乎的角落里跳出十个双手拿着砍刀的骷髅人,伴随着阵阵阴风从密室里吹向门口处,那些捕快个个不免感到有些胆寒,不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张翊见了,心下道:“这御焸神功力深不可测,那小子绝不是他的对手。”手里握着佩剑随时准备上去。

御焸神手一挥,里面两个骷髅人直接跳到雁子唐面前,只见四口刀就往雁子唐脑袋上劈去,幸亏他反应快躲开了,不然早就被劈成四截了。张翊见这骷髅人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很难近身与御焸神正面交战,除非解决掉这些骷髅。张翊想了一下,对众人说道:“我有个主意,你们去拖住骷髅人,我趁机找到控制他们身体的线,然后将其砍断。”众人虽是害怕,但也是听令了,都抽出武器冲了进去。御焸神见又来了几个人,说道:“又来了几个送死的吗?”于是将手一挥,操纵着骷髅人就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这骷髅本是一副骨架,也不怕刀枪,身法又快,几个捕快都不知所措一直在招架躲闪。御焸神见那些后来的一些人打的有些疲惫了,随后发力操纵骷髅人提刀将几个人给砍翻了。张翊见状,趁这几个骷髅人从尸体上拔刀之际一个瞬身将他们身后的线给截断了。这让在一旁的雁子唐和陈六有些吃惊,没想到张翊竟是如此厉害。御焸神也有些吃惊,见这人的身手在江湖中也是少见,不在自己之下。现在就剩五个骷髅人,张翊看了看周围的墙,心生一计,于是对陈六,雁子唐说道:“你们退后。”然后便打边退,引那几个骷髅人退到了墙边,那几个骷髅人提刀向他砍去,张翊躲过后,那五个骷髅人的刀刚好砍入了墙中,正当拔刀之际,张翊提剑一个瞬步,就将他们身后所有的线给截了。御焸神见他破了自己的傀儡术,本想与他近身来战,但见旁边还有两人,心下便生出逃跑之计。

张翊走到台下,提剑指着那御焸神道:“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私拐人口,组织邪教,罪不容诛。”御焸神站在台上哈哈大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为自己,天诛地灭!”张翊见他不知罪孽深重,还如此狂妄,说道:“最好不要抵抗,把面具摘下来,跟我回衙门受审,好给百姓一个交代。”御焸神嘲讽道:“痴人说梦。”张翊纵身跳到台上,提剑就刺。御焸神从旁拔了剑拨开,转到张翊身后就是一掌,张翊转身翻了一圈扎稳马步提力也是一掌。二人手掌相对,开始拼起了内力。雁子唐见了,跑了过来从袖中取出暗器向御焸神掷去。那御焸神见状无法抽身躲开,只好收了内力,让张翊一掌给推了十来步远。御焸神趁此机会,从怀中取出几个麻雷子往前一扔,顿时一片白茫茫的烟雾,只听那御焸神低沉的声音在密室中环绕,说道:“御焸好施,广德万千。无上法力,日月同辉。”张翊等人跳将过来,在慢慢散去的烟雾中再看时已经不见了那御焸神的身影。这时张翊又听见了从地下传出齿轮转动的声音,忙带着二人跑了出去。然后三人去隔壁的密室砍了铁链,将所有被关的百姓都救了出来。不多时,整个地下密道都开始慢慢地晃动了起来。张翊才料到,这御焸神定是启动了自毁的机关,忙叫众人赶快撤离。幸亏这个自毁的机关启动需要时间,等这百十来人逃出御焸神祠时,那神祠刚好崩塌了下来,成了一片废墟。

夕阳正在山头缓缓落下,张翊站在废墟面前,心中还有许多疑惑都没有解开,那御焸神是谁?他们还有没有据点?和他们交易的官员又是谁?他们到底有多庞大?陈六走到张翊旁边问道:“大人,没想到此案跟御焸神祠有关,这密道已毁,接下来怎么办?”张翊惆怅道:“还能怎么办,回去将失踪的人口名册都一一对应清点了,然后结案。”陈六上前悄声说道:“就这么结案了?”张翊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往永安县城的方向望了望,挥鞭驾马独自往前奔去,渐渐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自打失踪的人回去之后,县中许多人家都皆大欢喜,都去县衙门前拜谢,而御焸神祠从此被县中之人唾弃。庆丰染坊的温掌柜与众伙计都抽了时间让马三将失踪后遇到的事情都讲给他们听。私底下雁子唐将自己与日前来衙门派来的两人联手对付御焸神的事情给掌柜的说了,自此温掌柜便对这武功高强的张翊倒更是好奇。

御焸神祠一事过了一月有余。这日,在黔州城的州府的一间房屋内,一个年至花甲的人正在书桌上提笔练字。前面站了一个穿着白衣,黑色铁面具蒙面的人,那便是所谓的御焸神。那练字的人严肃地说道:“查到了那人是谁了吗?”御焸神抬了头,面具中两眼透露着杀气,低沉着声音说道:“此人是涪州永安县县令张翊。”那人听后将毛笔放置砚台,摸了摸颔下胡须说:“毁吾密道,阻吾钱财,就让吾来会会此人。”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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