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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醒无归处

青石板上,落得几许红梅,零零碎碎铺得艳丽多姿。一纸油伞下,姑娘白衣似雪,轻轻踏上古石桥,梅花飘落在伞上,添了淡淡的幽香。

江南下了雨,细细如线。

她记得,当年亦是细雨,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那时身旁有他。

此刻…清冷的背影显得落寞。

路过江南小栈,姑娘收好纸伞,走了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姑娘要些什么?”小二哥问道,她微微抬头。

“来壶小酒。”

烟雨迷离,路上匆匆行人,好不热闹。

…………………………………

“听说,凉都月家公子生了病,至今未好。”

“是啊,自从南宫小姐过世之后,月公子就一直病着呢!”

小馆里的客人聚在一起谈论着近来发生的事,女子掷酒的手轻微一顿,掩下眼底的晦暗。

“各位大哥,小女子可是听说,南宫小姐是月家公子逼死的?不知这是真还是假?”轻柔的声音划过众人的耳,寻声而望,是个平凡的女子。

“姑娘有所不知,世人皆知南宫无妖与月家公子异姓兄妹,可是南宫无妖喜欢月家公子,月公子自是不允,才有了后来之事。”一个男人有点嗤之以鼻,似乎很是厌恶。

她轻声一笑,觉得听到笑话,若是如此,那……当时的决定就对了。

她回到坐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世人皆醉我独醒,殊不知,醉的不是世人,而是自己罢了。

——————————

“月墨夜…月墨夜…”南宫无妖穿着一身青浅的衣服,站在那棵琼花树下,唤着树上的人。

那个蹙眉,睁开眼望着树下,她笑着,如同夕阳暖日。这个少女,是他继母的女儿,从小跟在他的身后,他无论怎么骂她,怎么赶她,她都是笑嘻嘻的看着,跟着。

记得,那日去寒云寺,她突然对自己说她喜欢他,从小就喜欢,记得当时他给了她一耳光,并狠狠的嘲讽了她:“南宫无妖,喜欢我?你也配!这辈子我月墨夜会娶任何女子为妻,但却永远不会是你!还有记住,本公子是你的哥哥!”然后,她哭了,那是月墨夜第一次见她哭。

“南宫无妖,你还是不长记性。”月墨夜讽刺道,她还是笑着,等他下来。

月墨夜飞身而下,落在她的身边,他一身青衣,与她甚是相配。“月墨夜,我不会放弃的,什么伦理,我不在乎!谁让我…喜欢你。”她扯着他的衣袖,眼底是浓浓的不服输。那么喜欢,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放弃?

看着她执拗的模样,月墨夜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不知廉耻!”心底的烦恼升起,厌烦的推开她。月墨夜离开原地!南宫无妖眼里浮起了丝丝水汽,瞬间被逼回去,谁让她,爱他!活该…

她,是南宫家的孤女,是随着母亲嫁到月家的,月家世代为将,月墨夜自然也不例外。

夜间,宫里来了消息宣月墨夜父子进宫。

听母亲说,边关战事起,要命他们即刻出发。

南宫无妖当夜便收拾一切随行,她不知道这一去会如何,但是,她就是要跟着他。

许是她的伪装太过完美,月墨夜没有认出来。

直至一日,她还是被发现了。

那日,敌军来袭,月墨夜奉命出战,她自是放心不下,便跟着一起陪同。战火纷飞,只见羽箭直指向他,南宫无妖什么也不顾便使用从来没在月墨夜面前用过的轻功飞身而去。

那一刻,她清晰的感觉到刺骨的疼,只是…还好他没事。

“你…”月墨夜愣住,那张熟悉得不能忘却的脸,那抹唇角的映红,他抱着她,身体颤抖,冷冷的杀意扫向敌人。

最后,敌人退兵。月墨夜小心翼翼的抱着昏迷不醒的南宫无妖,就怕松手她就消失不见。

最终,南宫无妖还是醒了,只是箭入心骨,命不久矣。而这一切南宫无妖没有告诉他…

“南宫无妖,谁准你来的?你不要命了是吗?”面对月墨夜的指责,南宫无妖沉默不语,只是眼睛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

随后,她忽然起身扑入他的怀里,贪婪的汲取那少许的温暖。

“差点点,我就失去你了。”闻言,月墨夜神色一顿,心到底软了。

“月墨夜,我可以不再喜欢你,但是你要答应我,能够好好照顾自己。”她哭了,若是她没有快些,那么此刻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了。

十月,敌军败退,两国签订契约。月墨夜带军回朝。

回朝那日,皇帝封了月墨夜神勇将军,并且将最疼爱的公主赐婚给他。而这个消息,南宫无妖是最迟知道的…

月墨夜不准任何人告诉南宫无妖他要娶公主,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南宫无妖喜欢自己的哥哥。索性月墨夜便急匆匆的将她送去寒云寺休养!

她离开后的五日,他娶了妻,只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姐…”

南宫无妖转身,这样也好,娶谁她都放心,这样离开的时候,他就不会难过。

月墨夜赶到绝情崖时,她一袭白衣,不再是那时的青衫,细雨纷纷,她想起了,班师回朝途中,他与她路过江南,那时候也是烟雨蒙蒙,他为她打伞,多想…不要回来…

“南宫无妖,你…疯了!”月墨夜怒吼,她闻声回头,笑了…

“妖儿,你快些过来啊,那里危险!”那是南宫无妖的娘亲,一个中年女子。

“娘亲…对不起。”对不起,不能再孝敬你;对不起,原谅女儿不孝;对不起我便要离你而去。

妇人闻言,哭倒在身边的男人怀中。

“月叔叔,请你,替爹爹照顾好娘亲,替妖儿照顾好娘亲。”南宫无妖知道,月尘喜欢自家娘亲,不然也不会弃天下的眼神不顾而娶她。只是…月墨夜,你却连这般勇气也没有,连爱我也不敢!

“南宫无妖,你闹够了没有?”月墨夜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烦闷,似乎,有什么要离开他了。

“墨夜,这样,是不是就能放下你了呢?”

随后,倒向身后万丈深渊。

月墨夜只是傻傻的看着那道白影消失,耳边只有那一句,这样,是不是就能放下你了呢。

——————————

“姑娘,该回去喝药了。”

白衣女子放下酒杯,由着来接她的婢女扶着离开了。

“姑娘莫要听他们胡说,他们又不知姑娘的苦。”婢女小声安慰她。

她是南宫无妖,那个本该死了的人,只是此刻她却还活着,也许…这便是命。月墨夜,没了我,你仍旧没有照顾好自己,难怪我还喜欢你…

……………………………

“咳咳…”

“相公,你没事吧!”月墨夜的身边坐着一个华服女子,轻声的询问。

“无事,公主,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他婉拒了她,公主是个好女子,只是……

只是,月墨夜的心,被那个叫南宫无妖的傻瓜带走了。爱不得人了…是啊,就在她离开,他才那般清晰他爱着她。只是,她听不见了…

月夜清凉,院中竹影凄凄,南宫无妖…妖儿,你会不会等我?等我迟去的喜欢?

十年相守,终是不能如愿以偿。两地相思,生死茫茫君不知。

〖这样,是不是就能放下你了呢?

我可以不喜欢你,只要你可以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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