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看呐,多么令人神往的躯体啊,这是神赐予我们的恩物,我们将会传告神的旨意!——序言《巫蛊论》
青林市第二医院手术室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白大褂,坐在走廊长凳的远山起身走近,问道:“医生……”
白大褂摘掉手套和口罩,顿了顿,才说道:“我们对她进行了皮肤摘除和皮肤复原手术,也尝试了皮肤移植和假性皮肤增值,但均未能成功,脸上的斑块还是存在,根据我多年行医经验,我怀疑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病。”
“不是病,那怎么?”远山有些吃惊和怀疑。
白大褂继续说道:“我们医院虽说不是我国最好,但基本判断还是有的,你女儿的身体很健康,血液没有病毒源,却能导致脸部肌肉组织坏死病变,就只能有一种可能了。”
“你过几天再来吧,等我联系下我的一位朋友,再确定她的病情吧”
远山看着白大褂远去的身影,脑子里回想着刚才他的一番话,有些不确定的念叨着,“不会是……那个吧?”
病房中
阿珍那张恐怖的脸颊已有些苍白,眼睛紧闭。
远山握着她的小手,三天了,白大褂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
“根据我朋友的判断,你女儿很有可能中了一种蛊。”
“蛊?”远山没有在意白大褂对阿珍和他的关系。
“嗯,而且不是一般的蛊,这种蛊的潜伏期很长,短至三年,长至十几年,它会伪装成各种病体,使人误以为是一般病情,而依照现在的科学手段,这些病情很快得到压制,但这些仅仅是表面的,很快这种蛊就会爆发,而这时人们会因为之前病情压制而放松警惕,从而被它快速吞噬神经,细胞而死。”
“那……”远山不敢相信。
“不过你女儿的运气很好,这次它仅是伪装成赤斑,被我们发现了不对,才知晓了它的存在。”
“那医生,怎么才能治好她?”
“对于蛊,只有一种方法,就是找到下蛊之人,获取蛊源,然后毁灭它。”
……
阿珍醒来,看到自己躺在医院,还有旁边照顾自己的师父,想起先前练武时的突然昏倒,似乎是师父送自己来的医院。
病房的气味有些难闻。
远山看到她已经醒了,告诉她:“没事了,医生说你不过是昨天受了些风寒,加上你身体单薄,血气亏损……为师叫你每日练的吐纳术肯定没好好练,这下受苦了?”话虽如此,却没有一点责备语气。
阿珍吐了吐舌头,“额,那师父我什么时候出院啊?”
“随时都可以,回去我炖只参鸡你补补。”
“师父万岁!”
……
从医院出来,远山的心有些复杂,他看着蹦跳的洒脱少女愣神很久。
“蛊?魔鬼虫?鬼?赤丹老鬼?他?他!原来是他!”远山突然双目赤红,神情激动,双手紧握。
远山心情又缓缓回复平静,十多年了,他应该死了吧?
那阿珍应该是我女儿吧。没想到我还能看见她长大成人,这些年恐怕很苦吧,我真不是一个好爸爸,当年如果不是我……唉,我没用,我是个废物,没保护好你们……可现在她又在哪里,怎么只有阿珍一个人?……
“师父,快来快来,”阿珍在前面突然喊到,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陷入回忆的远山被惊醒,快步跟了上去。
“师父你看我戴这个好看吗?”阿珍拿起路边摊上的一个面具戴上。
远山点了点头,想着给她买个面具戴戴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入夜,月色如水
远山躺在床上碾转,这一天带给他十几年来不曾有的压迫感和冲击,尘埃的记忆也被打开。有些事得快些做了。
至于阿珍是他女儿,远山没有告诉她,之前让她在外不要宣称他是她师父,也是有原因的,更不要提这个,他没脸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系,换句话说,是他不知道阿珍会不会接受他,会不会原谅他抛弃她们母女,也不能说抛弃,总而言之,是他的无颜面对,他想,我是个懦夫,他想,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些事有些人总会被想起,不是逃避就能好过。
夜寂如画。
阿珍躺在床上,翻看着师父给她买的武神面具,想着师父这一整天的心不在焉,就连吃饭时吃口菜都能出神好久,想必他有什么心事吧。方才师父和她说过,等自己把吐纳术和剑术参透了,他要去一个地方,寻访一位旧人。可是,她也想和师父一起去,又可是师父坚决不让她跟着,说什么雏鹰总有一天会展翅,你来会让我分心的一类话。哼,不让去就不让去,他肯定是去幽会哪家姑娘了。
……
二十年前,春,战锤市。
寒风好久没再呼啸,冬日已经远去,路上行人也褪去了棉袄。
清晨,一个清洁工操作着清理车向往常一样清理两旁街道的垃圾,他下车用扫帚打扫垃圾,将垃圾桶的垃圾倒入车箱,这对他来说,是吃饭的生计。毕竟他是从沦陷区逃出来的难民,虽说世盟下令规定各地安顿好这些同胞,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本领的安排在各个岗位,老弱病残的让他们自身自灭,战时的资源有限,只能用来做有回报的事。
这个老人战前是沦陷区的公交司机,当初去谋生计,战锤市卫生局也是看中他的驾驶能力才让他做清洁工。
“嗯啊……嗯啊”
不远处传来几声婴儿啼哭的声音。
老人眉头皱了皱,停下手中的扫帚。眼睛看向声音处。
婴儿的哭声还在继续,老人寻着声走了过去。
声音是从垃圾桶发出的。
一个瘦弱地身子躺在呛鼻的垃圾上,身上只裹着一件破棉袄。
老人将手伸了进去,摸了摸小脸,又把手伸了出来,离开了。
老人继续清理垃圾,车走了。
第二天依旧,老人开着车来到这里。
没有婴儿声。
老人很好奇,又走到那个垃圾桶旁,往里一看。
那个婴儿用手胡乱地抓着身旁的垃圾,使劲地往嘴里塞。
似乎是倒春寒的冷,又或者是塑料袋咽不下去,婴儿又哭了起来。
老人还是没有抱起她,只是手上的扫把棍握得更紧了。
第三天
老人又来到这里,小家伙没有哭,没有吃东西,她手脚乱蹬,想爬出这个地方。
第四天,第五天。
今天是领工资地日子,老人领了50点信用点,这是他一个月的努力成果,省着点用能够撑过下一个月。
老人有些高兴,他来到早点铺,花了0.5点买了碗热粥,带着它来到小家伙的家。
“你看看这是什么,高兴吧,你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已经很想吃了吧,来喂你。”老人将一勺粥舀起吹了吹,将它送进了小家伙的嘴里。
小家伙好久没尝到如此美味的食物,脏兮兮的小脸似乎泛起了一丝红光,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老人。
老人也在看她,喂完一碗,小家伙手挥了挥,嘴上咿呀呀地叫着,表示还想要。
“你看呐,没咯,我的那点都被你吃了。”老人笑咪咪地。
老人抱起小家伙,往她脸上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老人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想起了去世的儿子孙子。
老人把小家伙抱上了清洁车,最后不忍心看着小家伙自生自灭。
战锤市市北
这里是一处难民区,它和市区隔着一堵厚实的城墙,而与市外的城墙有些破损,是早期防御工程所留下的,至今也不过十年,却被淘汰了,抵挡不住大型兽潮的进攻。
老人抱着小家伙来到老人的家,一间木板房。简单的摆设,一张桌子,一张床。
老人将吃饱熟睡的小家伙轻轻地放在床上,轻轻地盖上了棉被,又轻轻地掩上门。
这一点信用点已经不足够两个人的生活所需。
……
“我说李叔啊,你也知道,联盟对这方面管的很严的,资源都很有限,我也没办法啊。”说话的正是当初推荐老人去卫生局工作的人,在卫生局里有些话语权。
老李这次找他,想要求他帮忙再找个报酬多点的工作。
“我很难做啊,”他接过老李递来的名牌烟,点着抽了几口,想了想,“这样吧,你要是真想得多点,我帮你跑跑路,去军队问问,听说那里有个帮忙运送军资的任务,报酬很高。”
“这种好事能轮到我?”老李不敢相信。
“哎呀,就是帮忙送到边境去,危险肯定有的嘛,军队都被调去看守边荒了,人手有点不够嘛。”
老李也知道高危险高收益,问到:“那工资怎么算?”
“一趟来回300,一个月少说有两三趟,多的有四五趟。”
老李眉头皱了皱,为了小家伙,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