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仙瀑气愤愤离开了花脸先生的家门外,很快,他就走到了族长办事呆的土房子外,然后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冲了进去。
“族长,出山油的山在哪里?”
他气没消,说起话来也是心急火燎、短而急促,开门见山,毫不客气。
族长本在和那战士大人商议战兵选拨的事宜,本来聊得是很投入,却没曾想突然间巫仙瀑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
一时间,两人都显得有些错愕,不知所以。
最后,还是辛老光头跟着走了进来,朝着巫仙瀑来肩头轻按了一巴掌,“安静点,没大没小!”
然后气势陡然变化,对着战士大人,挺胸抬头后,狠狠躲地道:“战士大人安好!”
呀,这一下,巫仙瀑感觉当真是房子都在震动,耳膜都快被震破了,他娘的,这老光头搞的是什么玩意儿?
可他还来不及多想,那战士大人也骤然站起,狠狠躲地一脚,沉声喝道:“战兵英勇!”
直弄得这所土房子顶上草削泥灰直掉,落在巫仙瀑头上,又落在他的吃惊的嘴巴里,噗噗的吐,直骂出声:“娘的,搞什么玩——”
一句话未骂完,眼前竟见到辛老光头的巴掌骤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顿时又是啪的一声巨响。
“规矩点!”
辛老光头震怒,不过心中却是心疼不已,徒儿啊徒儿,要怪就怪你就怪为师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再在战士大人面前不礼貌了,这些个战士,可都是些身经百战狠主啊。
巫仙瀑哪还有什么气焰逞口舌,被打了两次,他自然明白了是什么个情况。
于是站起身子,挺胸抬头,学着辛老光头和这战士大人两人,狠一跺脚,便沉声喝道:“战士大人安好!”
那战士大人早打听清楚巫仙瀑的各种信息了,此刻见他朝自己敬礼,还真有几分模样,当真是被小小一惊。
不过,他并没有对他进行施行军中还礼,只是再次坐下,然后道:“巫仙瀑是吧。你不必如此,你还不是战兵。另外,这位老前辈也不比如此,他还没进过防线呢,不比用军中礼节约束他。”
辛老光头笑说“是”。
巫仙瀑这才放松下来,心中却是百个不愿意,那是当然,老子堂堂大慧小仙王,你还真以为老子想跟你敬礼啊。
这时,一旁的族长终于出声了,他先是笑了笑,化解有些凝重的气愤,然后便说道:“辛前辈,巫仙瀑刚刚说要出山油的山,你们这是要——”
族长神态很平静,语气却是很委婉,巫仙瀑看得出,这多半是因为辛老光头比他年长的缘故。
辛老光头听闻了族长的话,并没有回答,而是朝着巫仙瀑看了去。
巫仙瀑知道他是在问他的白炉该不该暴露在外来的战士大人面前,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的好。
于是,他哈哈笑了笑,便朝着战士大人毫不客气地说:“嘿嘿,战士大人,还请您移一下尊位!”
其实巫仙瀑想叫族长出去一谈的,可是,他还对这战士大人很好奇,很想看看他的作风,于是这才狠皮子这般说道。
“大胆,你——”
此时,一直站在战士大人旁边的一位黑脸壮汉终于出了声音,巫仙瀑知道,此人是战士大人手下的一名正当年的战兵,这次来,便是给战士大人端水穿衣的,嘿嘿!
那黑脸壮汉想要批评巫仙瀑的无理,不过他这话还没说完,便感受到自己肚子被战士大人轻按了一下,然后肚子气一泄,后面的话也跟着缩进了喉咙里。
战士大人又站了起来,“好吧,既然小兄弟和这位老战兵有要紧的事情,我便出去走走。那高澧族长,我们——等一下在继续谈!”
“抱歉了!”
族长起身相送,见那战士大人与那名黑脸战兵慢慢走出,心中却是隐有一分愤怒,这战士大人是我们高澧的贵客,掌握着部族战兵的名额,巫仙瀑就不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吗?他被关了两个月,怎么还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然而,当战士大人完全走出土房子之后,巫仙瀑给他说了一些事情过后,他却再也生不起这种想法了。
巫仙瀑从他拾到白炉开始说起,又讲出了白炉内的黑暗世界,大慧小仙王的印记,他的印记,还有今天来此找他要山油去重施大慧小仙王计策的事情。
这一连串的事情听下来,族长早就得被惊得不知所以了,又哪有心思在关注巫仙瀑的性情问题。
而至于说他们要去重施大慧小仙王昔年计策的事情,他更是一听便热血沸腾。
他知道这计策被巫仙瀑改了,改成了一种符合实情的计策,所以是很值得一试的。
另外,他可以将部族里最强的月典祭司和神位守护者都派给巫仙瀑,帮助他稳妥地完成他的计划。
巫仙瀑知道月典祭司就是少年战时那次脾气火爆的耄耋老人,但那神位守护者他却说闻所未闻。
不过,他没听过此人,辛老光头却是大吃一惊,然后为巫仙瀑解释道:“听闻这个老前辈好多年前就超过了一百二十岁,传言讲他长期守护在祖祠的阴暗角落里,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也竟然还活着?”
“一百二十岁?还好多年前?”
巫仙瀑吃惊得差点没把头跌在地上,在他的认识里,高澧人儿活过七八十岁便算是了不得的了,听闻那已经九十多岁耄耋老人,就已是反常的存在。
只是他没想到,部族里竟然还有比耄耋老人长寿的,且还是大大超过了一百二十岁。
另外,在咋舌的过后,他又暗自欣喜,因为他想着这次竟然可以惊动这两位去实施自己的计划,自己果然是混世小仙王啊。
族长交代完这些,便去请人去了。
而巫仙瀑和辛老光头便继续在这房子里等待,等待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他们就见着那背着一把大刀的耄耋老人和一位白发都快掉没了的、皮包骨的瘦小老人快步走了进来。
巫仙瀑对这个超过一百二十岁的老人很好奇,由是当他进来这几步,他看得是非常仔细。
在他的眼睛里,他觉得这老人虽然走得快,但是总给人一种有点飘忽的感觉,或者说,这人走路走不稳!
白发老人似乎也是个急性子,一见到巫仙瀑和辛老光头便直接道,“走,事不宜迟,晚上还要回来喝酒呢!”
娘的,似乎又是个酒鬼!
巫仙瀑顿时又对这个老人又失去了期待感,他想,喝酒伤身,爱喝酒的人哪一个有个好身体?那死酒鬼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这些想法一一蹦出,他觉得这所谓的神位守护者似乎并不怎么样啊!
然而,在他刚刚想着不怎么样的时候,他看到那白发老人突然动了动,一股强风骤然就出现在了土房子里。
那狂风一下将他围住,又一下将他卷起,呼呼几声,他便见到自己已经被卷出了土房子,来到了房子外边数十丈的高空上。
胃里一片翻腾,一些胃里的液体都已从喉咙里溢出到了嘴中。
他“呸呸呸”的吐了两下口水,一双清澈眼睛,早已瞪得是比牛眼睛还大。
原来,这白发老人走路飘忽,是因为他走路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风上啊。
惶恐间,他又看向了自己的脚底,这才发现自己脚底不知何时有一团白气在涌动,不仔细地看,仿佛自己就是踩在了云朵里。
“好功夫啊!”
他感到心惊,同时,那对白发老人失去的佩服,瞬间便变成如大火中的烟灰,“嚓嚓嚓”的往天上蹭了。
“走!”
白发老人毫不扭捏,刚刚看见耄耋老人和辛老光头登上天空,便沉声喝道。
接着,他双手往后一背,便御气拉着巫仙瀑如闪电般掠了出去。
巫仙瀑只感觉那狂暴猛烈的风如同刀在刮脸,弄得他那坚挺的鼻子片刻之间便变成了个红透熟了的蒜头鼻,弄得他如二狗子般张舞着双手嗷嗷怪叫。
不过,他没注意到,正是这嗷嗷怪叫,让部族下方许多高澧人儿都开始惊呼,“天哪,那不是巫仙瀑吗?他怎么在天上了?他可以飞行了?”
“诶,还有月典祭司,辛老战兵!”
“还有最前面的那个白发老人,他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
族长内心激动的仰头看着,口中念念有词:“我们部族,难道又会诞生出一个英雄吗?”
战士大人惊讶的看着,嘴上像是自语,也像是对着旁边黑脸战兵说着:“巫仙瀑?!呵呵,早听说这个少年常常做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刚刚还把我‘赶’了出来,今日此去,他又是做什么呢?”
那花脸先生透过房子的门,一脸的疑虑,“难道,他刚刚说的话并不是吹牛?不过——如果不是吹牛,他的方向怎么不是朝向南方?”
另外,还有站擂六日的黎安满腹惊疑,二狗子朝着父亲大声嚷着:“阿父阿父,快看快看,那是老大!老大诶!他会飞啦!会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