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了？我看到妖浮屠正在收拾行李。”书房内，卫虚守忽然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已经走出屋外的言随。
“没什么，只是更换住所而已，反正这里本来就是他们歇脚的地方。”卫道一继续埋首伏案，声音冷淡。
“不过还真是想不到，言随不过跟你接触几天就能够看清楚你的真面目，镇妖谷传人还真是名不虚传。”
卫虚守走到窗旁，说道：“不过，你不是一直不会主动得罪别人的吗？现在我怎么觉得你对言随太过针对。”
“我不会无故针对任何人。”
卫道一敷衍应了一句，卫虚守接着问道：“既然你不会无故针对任何人，那么你为什么要针对言随？他不是镇妖谷传人吗？与他交好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
“姐，你的身边都是那些粗人是不是也让你的脑袋变得迟钝了？”
卫道一抬头，目光冰冷注视卫虚守，冷淡说道：“言随确实是镇妖谷传人，而且帝君似乎也很在意这个人。”
“所以呢？”
“正常人的思维都是讨好他，跟言随交好来让自己得到好处。不过，你们只看到好的一面，坏的一面呢？”
卫道一神情看起来信誓旦旦，卫虚守好奇，问道：“坏的一面是什么？”
卫道一眼神变得冰冷，说道：“太过强大的人通常都是目空一切而且不愿受到任何束缚的，不过，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同尘帝国。这个帝国里，还有那个人。”
卫虚守皱眉，难以理解，说道：“道一，你推测得是不是错了？言随只是镇妖谷传人，他能够对帝君产生威胁吗？而且，镇妖谷传人怎么可能对那个位置感兴趣？”
“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卫道一摇头，冷淡说道：“镇妖谷的传人对于世俗的权力确实不屑一顾，不过，这种不屑一顾有时候更会体现在对于帝君的态度。”
卫道一侃侃而谈，说道：“我初次接触言随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毛孩，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只接触俗世十几天就学会了伪装。”
“既然他学会了伪装那么对于帝君一定会很有礼数不会冒犯，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向外面制造我们跟言随不和的现象？还有，言随只是接触俗世十几天就能够看穿你的伪装？”
“言随是在我跟他见面的那一刻就看穿了我的伪装。”
卫道一冷淡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不过根据我跟他相处的那些时间就能够推测出来。或许，他拥有着类似于胤师傅那种直视人心的能力。镇妖谷传人，拥有某种神奇的能力不足为奇。”
“但是，就是因为这点我们帝君就会跟言随不和？这未免太奇怪了吧？再说，帝君可不是避贤举亲的人。”
卫虚守觉得卫道一已经感情用事，对此，卫道一呵呵一笑，说道：“帝君怎么可能是刚愎自用的人，不过，帝君唯一不可忤逆的就是威严。”
“你的意思是？”
卫道一冷淡说道：“原本我也打算跟镇妖谷传人交好，不过经过接触之后我认为必须跟他划清界限。因为，言随有着自己的信念。而且，这个信念跟我们乃至整个人族都格格不入。靠近他，我们会受伤。”
“言随的信念？他有着什么信念？”
卫虚守好奇问道，卫道一看了她一眼，叹息说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信念，当然，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些，都是我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不过，我相信自己的推断。”
“我相信你的推断。”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卫道一自己的推断，不过卫虚守却相信她。因为帝师府成长至今日这个地步，靠的恰恰是卫道一的推断。
“不过，为什么你要跟言随约了这个比试？而且还付出不小的代价请胤师傅跟言随比试。”
卫道一冷淡说道：“没什么，除了看言随不顺眼之外，只是推波助澜而已。我只是给他一个离开的理由。”
“哎呀，有一个腹黑的妹妹还真是让人头痛。”
妖浮屠的房间。
言随来到房间，见妖浮屠只是坐在床上还没有开始收拾行李，疑惑说道：“怎么还没有收拾？”
“言随哥哥，我这么搬走了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言随看着苦恼的妖浮屠，无奈说道：“妖浮屠，你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矫情？假如你觉得受到卫道一的恩惠，那么你可以收起这份心意。”
“为什么？”
言随平静看着妖浮屠，直视她那乌黑的眼珠，说道：“你既然能够看出她的恶，那么应该就可以推断出她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妖浮屠，聪明点，我不希望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么愚蠢。”
“对于我们食妖者而言，感情是不能够用来浪费的。如果你想要把感激用在卫道一身上，这种愚蠢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做吧。”
卫道一这种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对妖浮屠友善？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利益。妖浮屠身上的潜力非同小可，如果能掌握在她手上就能成为一张王牌。
“我先走了，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言随转身离开，该说的已经说了，如果再坚持下去倒显得自己不怀好意。而且，言随不喜欢被别人选择。
妖浮屠陷入沉默。
原本她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山村女孩，但是一只妖却毁了她的一切。那时候，是卫道一向她伸出援手。
确实，自己的双眼能够看清卫道一身上的罪恶。但是，她对自己并没有任何亏待。假如现在只是为了自己就离开她，那么自己跟那些恶人有什么不同。
“言随哥哥，我打算住在这里。”
没错，自己不能够离开这里。言随哥哥说过人性本来就是善恶并存，那么道一姐姐思考的那些罪恶自己是不会让它们发生的。自己，必须这样做。
言随回首，诧异看着妖浮屠，说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我决定了。”
少见的，妖浮屠居然一副坚定的模样。言随见此，平静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去哪里你就会去哪里吗？怎么现在又食言了？”
妖浮屠咬牙，说道：“言随哥哥如果住在胤师傅那里的话有着她陪着你应该不会寂寞的，但是……”
“我不需要任何人陪着。”
言随平静说道：“自己害怕寂寞就认为别人也一样吗？少自以为是了。我是不会害怕寂寞的，从来不会。”
妖浮屠吓了一跳，言随虽然平静但是她觉得他已经生气了。这时候的言随，给她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言随平静看着妖浮屠，看着她惶恐的表情，他忽然闭上双眼，重新换上另一种表情，微笑说道：“刮目相看呀。不过，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还有，可不要忘记读书。不然，我可不会教你。”
“知道了！”
胤武馆。
“言随，你不是说过妖浮屠也会搬过来住的吗？怎么现在只有你过来了？”
言随平静看着胤，说道：“你不是能够直视人心吗？难道你不知道妖浮屠为什么不搬过来吗？”
“我确实能够直视人心，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够知晓一切。我看到的，只是你那隐藏起来的内心。”
言随皱眉，说道：“胤，随便探索别人的隐私可是不道德的行为。”
胤摇头，无奈说道：“言随，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像你睁开眼所看见的也并不是都是你希望看见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你无法直视人心吗？当然，最主要是我并不想被人看透，我需要隐私。”
对于言随的建议，胤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我也想做到，不过我也不知道从哪个方面下手。”
“看来我们有必要研究这个问题。”
言随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说道：“这个问题很有研究价值，胤，这段时间我们就研究这个问题吧。”
“随你喜欢吧。”
胤微笑说道：“不过，难道你没有什么正经的事情要忙吗？你不是镇妖谷传人吗？难道帝君让你入世却没有让你做什么？”
“当今帝君长得怎么样我都不知道。”
言随耸肩，平静说道：“我入世并不是给帝君当下属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喜欢位居人下的人吧。”
胤苦笑，说道：“言随，你这么说可是会得罪帝君的。”
“这一点，我只是实话实说。”
言随见胤面露担忧的表情，说道：“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愚蠢当着帝君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他不问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如果他问了呢？”
言随耸肩，无所谓说道：“想什么就说什么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