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词和我有一致的看法,他后来告诉我,他看到这个小男生,就觉得他人不坏,所以他同意由他带路了。严词问他:“土楼到了吧?”
小男生指着那座土楼说:“这就是其中一座土楼了。”然后他领着我们走到一条狭窄的田埂上,鲁迅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变成了路。”我们脚下的这条田埂,也许就是因为土楼成为著名旅游景点之后,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一条还算平坦的路。
忽然间,从一个角落里冒出来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们热情地走到我们身边,“是看土楼吗?10块钱,带你们走遍所有土楼。”见我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便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那个小男生羞涩地冲他们说:“这是我的客人。”
还好这些人大概只想做生意,并没有什么野蛮抢客的想法,他们咕哝着说:“我知道是你们家的客人。”
那小孩走在我们前面,他回过头向我们介绍:“这就是我们家的房子了,我们的客房很便宜,也很干净,今晚就住我们家吧?”
严词随意瞟了几眼他们家的房子,然后说:“看看吧,我们先玩。”
我们看到的这座土楼就是闻名遐迩的“和贵楼”。那小男孩向我们介绍,“和贵楼”是福建土楼最高的方楼,建于清雍正十年,为简氏十三世简次屏所建。走进一楼院子里,不时有本地人冒出来热情地说:“看土楼吗?今晚住我们家吧。”
那小男孩不断向他们扔话:“这是我带来的客人。”
我和严词面面相觑,也不喜欢他们一直跟着我们。于是严词说:“我们先自己看好吗?”
一个本地人马上说:“售票处在那,进去看土楼要先买门票。”
当时我们也没多想,就走过去买票了。可买完票,却发现走在我们后面的一些游客根本没买门票就进了土楼。
那小男孩安静地站在一边等我们,我们不讨厌他,觉得他很有礼貌,他并没有老是硬拉着我们。所以在走进土楼的时候,严词还客气地跟他说:“我们记住你家在哪里了,今晚如果我们不回去厦门,就住你们家了,我们先参观土楼,行吗?”
那小男孩笑着说:“好。”
与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土楼里居然还住人。几层楼里都有人住,虽然大部分门户紧锁,但几乎家家户户都贴着红联,很多门口还放着小时候父母给我们大便的那种塑料屎盆。我们站在二楼,踩在并不严实的木板上,我感觉自己摇摇晃晃的,好像一不小心木板就要断裂。放眼望去,一圈圈的公用走廊连系各个房间,几乎每家每户都是一样的造型,一样的规模。忽然从对面那排房子里传来一个“吱嘎”声,一个女人手里拧着一只水桶向楼梯走去。楼下传来一声刺耳的鸡叫声,有个年轻男人正拿着一把刀,在割杀一只鸡的脖子。楼下院子里人来人往,有些看起来是游客,但大部分都是住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