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是11点半的班次。我们从售票窗走开之后,严词本来想回头去问售票人员是否有更早一些的班次,他还没完全转过身,便想起什么,然后自言自语着:“算了,算了。”
车站的厕所很脏很臭。我和严词同时分别进了男女厕所,严词用完厕所走出来的时候,我早已站在厕所外面等他。他没有看到我,我见他像刚从垃圾堆里逃出来一样,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意思是说这厕所实在恶心。我看着他,洗手池前面有一面不是很干净的大镜子,镜子里的他,正在使劲洗手,还用弄湿的纸巾轻轻擦拭衣服,然后将鼻子凑到袖子上闻了闻。他将纸巾扔到垃圾筒,转身看到我站在一旁等他,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走到我面前,惊讶地说:“你这么快就用完厕所了?”
“是啊。厕所很脏。”我笑着说。
“女厕所也这样啊?”他坏笑着问。
“是啊,你要有兴趣,可以进去看看。”我打趣道。
我们走向那个南靖班次的候车区,严词忽然说:“我发现,你动作很快嘛,今天才想起,和你认识以来,都是你在厕所外等我。”
“好像是哦。”我笑答,“男人等女人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但我似乎一点也不舍得让你等我。”
“我知道你对我好。”严词看着我笑。
等我们坐上开往南靖的班车,严词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一上车就发现大家根本不按车票上的座位安排对号入座,他对我说:“搞不好这车不走高速。”
他让我坐在位置上,他走到前面去问司机,“师傅,这车是走高速的吧?有直达南靖吧?”
坐在第一排位置的一个中年男人,我探着头看到他腰间别着个小腰包,估计是随车售票员。他笑呵呵说:“到南靖,到南靖。”
严词不放心,又交代他:“那麻烦到达南靖时跟我们说一声,谢谢。”
“行,没问题。”男人爽快答应。
“我们到了南靖,还有车去土楼吗?”严词问。
“这车就是去土楼的啊。”男人笑着说。
“啊,那刚才我们问售票员,她又说没有,怎么回事情嘛。”他郁闷地说道。
严词往回走向我们的位置,他想起什么,又回头冲那男人问:“大概几点能到土楼?”
“要三个小时吧。”那男人说。
严词坐到位置上,差点又要拍大腿,手放在半空中,忽然就笑了,“我差点又控制不住想拍大腿了,该又要吓到你了,好在我及时控制住。”他将头靠在前面座位的椅背上,一脸惋惜地说:“早知道昨晚住在漳州得了,现在我们是往回奔波了,算错一步了。”
“那你不是已经预定厦门的酒店了吗?”我问。
“可以退啊,不过会被携程旅行网扣积分,这样也不好。我想想,我为什么当时会这样安排呢?”他冥思苦想着,过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是咨询了厦门铁路宾馆,说他们的宾馆有旅行团去土楼,早上8点出发,第二天中午回到厦门。我怎么给忘了呢,哎,糊涂了,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鬼使神差地跑去车站报名旅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