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公交车到站,急刹车的声音引起严词的注意,等车的人争先恐后地挤上车,他也跟着挤进人流,伸长脖子问司机,“师傅,这车是到崂山的吧?直达售票处吧?”
司机和蔼地笑着回答他,“对,去崂山直接坐这趟车就可以了。”
“谢谢,谢谢。”他连连向他道谢。
他回过头,冲我笑了笑,说:“没错,是去崂山的。”
“哦。”我懒懒地应了一句。
“拉拉,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到对面问那个保安,也许他比较清楚。”他指着对面一家星级大酒店门口的保安。
车子来来回回,他冲过马路跑到那个保安面前。我故意从人群中走开,一个人面对着栈桥海边的方向站着,他问完路找不到我,便着急地大声叫喊我,“拉拉,拉拉,拉拉。”当我听到他这么坚定地叫我的名字,我的心已经软了。但我倔强地站着不动,直到他看到我,然后冲到我面前,埋怨我:“哎呀,你干嘛,我以为你跑哪去了。”
这下子我的心完全软了下来,我看着他,说:“对不起。”
严词轻轻地摘掉我的墨镜,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一边为我擦眼泪,一边说:“你啊,老是乱想什么。”
“你想她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委屈地说。
“谁说我想她了,我是回忆我自己,我没说我回忆她啊,难道我回忆自己也不行吗?”他理直气壮地说。
我破涕为笑,问他:“真的不是回忆她?”
他摸摸我的头,说:“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不要老是提她。咱们两个人出来玩,你干嘛老扯她。我们是我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高高兴兴地带你出来玩,你却又乱生气。”
我赶紧抱着他,说:“是我不好。”
鲁迅公园的海边,让我感到很亲切。阳光、沙滩,还有浪花朵朵,我仿佛回到了家乡的海边。我兴奋得迫不及待地脱掉鞋子,坐到礁石上,抬起头,尽情呼吸熟悉的海腥味。潮水涌上来,漫上沙滩。严词一边看着我的鞋子,一边拍风景。我双手托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问我:“好玩吗?”
“你也来试试吧。”我向他招手。
“赤脚踩在沙滩上啊?很疼吧?我从来没这么玩过呢。”他不自觉地退后几步。
我敏捷地从礁石上走到沙滩,拉着他,“不怕,我保护你。试试吧,很好玩的。海水对皮肤也有益处,你就试试吧。”
“好吧,我试试。”他将相机收起来,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开始脱鞋脱袜子。
他将袜子小心翼翼地塞进鞋子里,一只脚踩在细柔的沙滩上,立刻尖叫了一声,“哇,这么疼。”
他抬起脚,用手拍拍脚底的沙子,不知道是热得满头大汗,还是疼得直冒汗。我笑他,“你也太娇气了,哎,你看,我怎么就不觉得疼呢?”我在沙滩上蹦跳了几个来回。
一用力蹦跳,我的手也跟着摇晃起来,他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吓得大叫,“抱住我,我怕。”
我紧紧地抱着他,他又小心翼翼地脱掉另一只鞋袜。他双脚踩在沙滩上,每走一小步,就疼得直喊:“不行,不行。”他的手用力地抓着我的手,等我把他顺利带到礁石上,他已经满脸通红,汗流不止。潮起潮涌,每当潮水打到我们旁边的礁石上,他便吓得大叫。好在游客们都在远处的沙滩,所以他的叫声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面对面各坐在一块礁石上,我们的双腿浸泡在海水里,每当浪花拍打过来的时候,我们脚下海水的高度也跟着升上来。尽管我们已把裤腿挽到膝盖处,但还是被弄湿了。我很享受海水轻抚肌肤的感觉,一点也不介意裤子被弄湿。严词却十分在意裤子被弄湿,他连忙用手将裤腿挽得更高。
我见状,干脆坐在他前面,为他挡住不断涌过来的浪潮。然后弯下腰,轻手轻脚地为他挽高裤腿。他笑了笑,说:“你不会笑我吧?我真是第一次下海玩,以前哪有这么疯狂。我不会游泳,特别怕水。”
“不会笑你。我还恐高呢。总之,我们互相照顾就对了。”我笑着说。
一个浪花拍打过来,我的衣服被打湿了一大片,严词着急地为我拍拍衣服上的海水,我笑着说:“没关系,海水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他情不自禁亲了我一口,说:“你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