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卖?”我指着一种鱼问他。
“300块一斤。”他答。
我差点没把舌头吐出来,我又转身指着另一种鱼,问他:“这个呢,多少钱?”
“这个,480块一斤。”他笑着答。
“不是吧,我们那边一斤才卖一百多块钱。”我对严词说。
“是哪里呢?”服务员问我。
“深圳。”严词回答他。
“咱们这里的海鱼是出了名的,很多游客来了咱们青岛,一定会来劈柴院尝一尝咱们的海鲜。”服务员颇为耐心和客气地解释。
“行,那我们就试试青岛的海鲜有什么不同。我来点吧,你能给我个优惠的价格吗?”严词问服务员。
服务员无奈地笑笑,说:“行,你先挑吧。”
严词挑了一款海鱼,问他:“这个是什么鱼?”
“石斑鱼。”服务员答。
“哦,这个是石斑鱼,怎么跟我在上海吃过的不一样。”严词笑着问。
“各个地方的石斑鱼都不同,要不你尝尝咱们青岛的石斑鱼怎么样?”服务员问。
严词问我:“吃这个鱼好吗?”
我点点头。
“行,那你给我个优惠的价格吧。”严词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犹豫片刻,笑着说:“行,190块一斤。”
“180块吧,好吧,就这么说定了。”严词笑着说。
服务员无奈地笑笑,说:“好吧好吧,那你还要点什么其他的吗?”
严词又点了一道壳类海鲜,服务员报出每斤60块之后,严词又将价格砍成每斤45块。服务员一边在登记,严词一边问他:“很快就能上菜吧?我们肚子很饿了。”
“很快很快,你们先等一下。”服务员拔腿就跑向厨房。
我们挑了个位置坐下,还不到五分钟,严词便开始急得坐不住了,他招手让一个服务员过来,问他:“我们的菜好了没?不是说马上就上菜吗?”
服务员拿起我们的菜单一看,礼貌地解释:“先生,这个石斑鱼要够火候才入味,大概需要20分钟。”
“哦,那你们还是得快点,我们很饿了。”严词对他说。
服务员走开之后,严词问我:“饿吗?”
“还行。我们耐心等一下吧,他们也够忙的,估计忙不过来。”我说。
严词大笑,“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善良,这个世界就太平咯。”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笑着说。
话音刚落,严词又喊住一位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服务员,“我们的菜好了没?”
“马上好了,马上好了。”服务员说。
“怎么回事情嘛,你告诉他们,要是5分钟后不能上菜,我们就退掉了。”严词气呼呼地说。
“要不先喝点开水吧,别饿坏了。”我对严词说。
我一边帮他倒开水,一边问他:“或者让他们先上一碗米饭,你说好吗?”
“我很想吃海鱼,我特别喜欢吃海鲜。”严词笑着说。
他举起手,我见他又准备叫服务员,立刻抓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到桌子上,我说:“我来吧,我来问。”
我向那个为我们点菜的服务员招手,他走过来,马上笑着说:“鱼已经在蒸了,你看吧,咱们这个鱼得蒸得足够火候,才能吃出那个味道。”
“再给十分钟,能做好吗?”我问。
“可以可以。”他笑着说。
“10分钟后,如果还不能上菜,我们就要退了。”严词生气地说。
“行,行,没问题。”服务员说完,赶紧跑向厨房。
严词对我说:“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差点想骂人了,一条鱼要蒸这么久,效率太低了。”
我笑着说:“是久了点。不过我们也才等了十几分钟,还不到二十分钟,就再等等吧。”
“行吧,我倒要看看,这条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鱼,到底有多好吃。”严词笑着说。
过了几分钟,服务员终于端出两道海鲜和一盆白米饭,我赶紧为严词盛了一碗饭,他急急吃起来,“你也快点吃吧。”
我觉得这道鱼不合我胃口,于是吃了几口之后,便一直吃另一道海鲜。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吃饭,我忽然感到很失落,有一种流浪的感觉。
严词吃得津津有味,他看我吃得很慢,便问我:“不好吃吗?这个鱼好像蒸得还不够火候,可能多蒸两分钟味道会更好。”
“我觉得太腥了。”我说。
“吃吧,陪我吃好吗?来,加点醋就好。”他拿起一个小碟子,往里面装了点酱油和陈醋,用筷子在鱼肉上面拨弄着,嘴里说:“这边的鱼肉嫩点,你试试看。”他夹起几块鱼肉在碟子里蘸一蘸,然后放到我碗里,说:“吃吧,陪我吃。”
想到严词赚钱很不容易,而这条鱼值二百多元,倘若多浪费一块鱼肉,我对严词就越愧疚,于是我再怎么不爱吃也逼自己硬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