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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程门滴血

次日天方亮,二人便到了附近镇上,南方出行多用船,但武夷是山地,好歹也买了两匹健马,虽不是日行千里的好马然而脚力也尚可,二人便骑了马往扬州而去,二人商议好,先到扬州见了程松和程老夫人,商议出办法再议如何献上皇帝密诏。

虽路途不近,但是二人此次感情不同于往,再长路途与相守相伴相比,也显得短了,二人白日快马加鞭赶路,晚上便寻了客栈休息,南塘修习错脉心经和六安六乱之法,心力日进,只觉丹田日渐充盈,加上他自身心性进益更大,晚间歇息时,便练习那棺中剥下来的一苇剑法,这剑法实在精妙,大开大阖又是犹为精奇,剑法虽以佛家典故命名,但是剑法根基却是道家套路,剑指八方六合,步法却依了八卦阵法,佐以错脉心经指力,更见精奇。

数日间二人已到了扬州城外,南塘只觉扬州城不似往日,大到街道小到胡同,行人谨慎店家少语,似多了许多人在明里暗里监视往来人等,南塘心中隐隐有些许不安,便带着元儿往城外东门老分舵赶去。

待到分舵时,二人大惊,原来清静安宁的东门分舵却哪里在,庄外小湖上飘着残破的木板杂物,湖中尽然有两具尸体,南塘在庄上曾见过二人,只是粗使的仆人散,临走时的青青小湖现在已是肮脏不堪,湖上的落雨亭、廊桥小道只剩几个木桩,再看那庄院,已被付之一炬,只剩下些断墙,南塘和元儿忙放了两匹马让其自行吃山坡新草去了,带着元儿借力一跃,南塘原本轻功业已不错,如今这带了一身轻轻一跃,只借了湖中木桩之力便已到了庄上,南塘自己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心力修为进步如此之大,但此时心乱如麻,不知程松、程老夫人、程勉、张知行等人生死,原本五进的庄院如今成了一摊废墟,虽说程松当初救自己有私心,然而程老夫人真心相助,他才有此奇遇,要说如今天下最让他感激之人,便是洪普大师并程老夫人师徒了,他与程勉五年相处,情同兄妹,和张知行虽是小时相交,长大后相处日短,然而此时想来身世相似,二人祖父又是同同僚,张居正更是对戚继光有知遇之恩,诸事相加,不怪得他心中不痛快。

南塘带着元儿进了庄里,前厅已经是一堆废墟,二人急急查找,果然又是两具尸体,这二人却是程松的弟子,在诸弟子中入门较晚,因而没有随柏东林迁往无锡,二人越看越心惊,南塘当先跑向后院,元儿却是在细细查看肉体,她自小养毒,元毒客医毒皆通,而且宗旨是以毒治病,因此元儿与医脉一道也颇为知晓,只可惜医道重实践,她陪着元毒客深居山中,彼此只有一个病人而已。

元儿在前厅只听懂后厅戚南塘大吃一声,连忙跟来,只见后厅横七竖八满是尸体,有未随柏东林到无锡的弟子,程家仆人丫鬟,还有程勉的两个婶婶也死在小院假山之后,皆是一招毙命,有的是刀伤有的是剑伤。

南塘更加担心程松、程老夫人等人安危,已顾不得众人死因,忙向后堂奔去,进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竟是程勉的两位叔叔,南塘往内堂急寻,好在并无程老夫人等人尸体,二人回后堂一说所见,果然是众人皆是为人所杀害,对方武功卓绝,众弟子根本无还手之力,且无一个活口,而且杀人后以火烧了庄园,二人心细,已经发现庄内值钱细软尽皆不见,连内室中的壁画皆已不见,好在并未见程老夫人、程松等人,想必应有生机,毕竟二人武艺不凡,程勉两位叔叔和众位资历较浅的弟子武功和内力修为远不如二老,东林门长老又不在此。

二人计议一番,毕竟是年轻未经过这等大事,苦无良策,一时踌躇,正犹豫间却见远远飞来三个人影,南塘一见大喜,虽然多少年不曾见过,可一枯一荣二人他还是仍然记得,枯荣二人与五年前并未差别,另一个人却是他们的惟一传人张知行,南塘记得元儿在天游时说过,覃花等人得到南塘消息正是由张知行透露,刚刚担心他生死,现在见他完好无损,心中疑问便起,但是在枯荣二手面前不便马上提及。

枯荣二老并张知行借一桩未被烧死的老树之力先后落到二人面前,这一跃虽然招式一样,然而心力修为有高有低立见分晓,南塘心力修为日精,观察他人修为的眼力也是远远高于以往,张知行的轻松、心力修为远不如枯荣二老,枯荣二人如一秋风中一叶,平平落下毫无声息,张知行一脚踏上树枝时枝干沉沉一斜。

一枯手黄中冠道,“孩子你回来了,勉儿可同你们一起。”

南塘看了一眼张知行,心想他难道瞒了他们师父,便道,“我等在武夷山时曾见过勉儿一次,后来石人老怪和阳明栗师祖一场大战,她先行走了,其后我一路往扬州赶来,并未曾遇见”

元儿见南塘有意替张知行遮掩,她担心张知行若有不轨的想法,今日恰是处理掉的时候,戚南塘其他都好,然而自小失父失母,连义父都枉死,因此特别重视亲情,五年之前他和程勉、张知行的约定,三人以师兄妹相称他并未忘掉,而在他心中,更是视二人为兄妹了。

想到此处,元儿想说出,不由得看了一眼戚南塘,只见他神情不快,二人数月间相伴,近日情感升华已视彼此为终身爱侣,一颦一笑便知对方心意,元儿知南塘欲阻止自己,心中一软,便不违拗他心意,枯荣二老虽然武功高超,然而并非心细之人,因此也未发现二人面色不对。

南塘便问道,“二位师公可曾见到程师公和程老夫人二人,不知可否受伤。”

一枯手黄中冠道,“我二人之前刚巧从无锡回来,碰到这群倭人屠我庄上,程师哥和师嫂二人与那群倭人正斗得厉害,这群倭人招数怪异,个个功夫了得,便急上前搭手救了师哥师嫂二人逃走,把二人送到南京暂避刚刚赶回,一来料理众人尸体后事,二来查这群倭人为何而来。”

“程师公和程老夫人可曾受伤?”南塘忙问道。

要知详情,请看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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