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道很窄,只够两个人肩挤着肩行走。少女见身旁有人过,下意识让开点道,但一脚踩空,喊出声来。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见状,即刻伸手抓住了少女的小手。不费吹灰之力将少女拉了上来,也因为少女很轻盈。
少女稳住身形,触电般地松开少年的手,微仰起头盯着少年,扯开稚嫩好听的嗓音:“Thanks.{谢谢}”
“You-are-welcome.{不客气}”少年也回应了自己独有的薄荷音,并未久留,极速跑向出口。
听着这异常耳熟的薄荷音,少女打了个激灵,呆站着,她也认出了少年就是刚才湖边看到的:这个声音…他肿么会在这?那女孩是他谁?
种种疑问,诱使少女回头往后看去,不经意间摸摸口罩挡着的脸颊,心里有些失落:那女生好漂亮,如果我是这个样子,呃,离他很远吧?算了!反正我也怎么不喜欢他了…
公园出口——
少年心神似乎被少女吸引了几瞬,不觉在出口处停下步子。
抬起手,盯着手心,好似还有清香。
清香,是因为少女抚摸过路旁的新叶,当然咯,面包也香香哒。●v●
还知道,抓着她的手的时候,心停滞了瞬间,这个感觉,像那时候在臭豆腐手心画上的蝴蝶……
公园内——
董芜犹豫了许久,拿出手机。
“妈妈,我在街心公园里,我扭到脚了。你来接我吗…不来就算了!”不想听芜妈妈唠叨,刚想挂,听到电话那边的芜妈妈叹了口气说来接,谈谈的回:“嗯,我在湖边这里等你。”
挂掉后,董芜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给芜妈妈,而不是程绍。
也不知道为什么程绍的身影,在她脑海里越来越不清晰,几乎被少年的身影给占据。
夜渐渐暗了下来,启明星高高挂起,这个公园的路灯接连不断地亮起,夜行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
穿着纯白色长裙,长黑发披散的董芜。在她头顶的路灯照耀下,仿佛是从梦幻中走出来的仙女,正静静坐在湖边,路人赞赏的目光一一扫过。
——九分钟后
芜妈:“董芜!”
听到熟悉的声音董芜立刻从神游中醒来,转头往后看。直接就看到了满脸疲惫的芜妈妈,站在不远的大树下。一阵愧疚冲上心头,不禁低下头:“对不起,妈妈。”
芜妈妈当然听得出,这句简单的对不起里,包涵了多少东西。疲惫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笑颜:“女儿,你长大了。”
董芜家——
董芜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凯…这个字怎么挥之不去了呢?
化妆间——
“小凯,这次的绷带怎么那么少啊?”此时,帮董芜包扎的少年,坐在一个正被化妆师折磨的少年前。
“你哪又绑成猪脚了?我看看先。”小凯好笑地抓起大源的手打量。
源:“我是帮助人才用完。”
凯:“谁呀?好可怜,居然接受了二源的猪脚包扎法。”嘲笑嘲笑嘲笑
源:“你才猪脚包扎法呢!我包的很有技术含量好不好!”争辩争辩争辩
凯:“是吗?哪一次不是你使劲用使劲用,不把绷带绑完不罢休。然后回来问我要啊?”挑眉挑眉挑眉
源:“有你那么损队友的吗?”
凯:“有啊,千总。”
玺:”别理他,犯二!”
凯:“看看。”
源:“你们联合欺负我。”委屈委屈委屈
凯:“哈哈!你救的是谁啊?”
源:“不认得,是个女的。”
凯:“哟,二源,不错哟,人家长得怎么样啊。”调侃调侃调侃
源:“你想哪去了,我看都没看几眼,就包扎而已。”辩解辩解辩解
凯:“真的?”调侃×1调侃×1调侃×1
源:“我还年轻!”
凯:“真的?”调侃×2调侃×2调侃×2
源:“我对女的没意思!”
凯:“真的?”调侃×3调侃×3调侃×3
大源愤怒甩门而去。
凯:“怎么办?千玺,他生气了。”求助求助求助
玺:“不关我事。”
凯:“哪有你这样不帮队友的?”
玺:“……”鄙视鄙视鄙视
凯:“诶!二源别生气嘛,我这次给你两卷好不好?你还有什么没了,我补给你啊…我刚才开玩笑呢……”化完妆的小凯立马追出去。
街道角落——
电动车的行驶噪音顿时响起。
一个长相一般的少女,从一间简陋的瓦房出来,一脸鄙夷地看向那个撞到董芜的男人。
“这是猪脚饭,你爱吃的没有了。”男人的脸上充满了歉意,从车尾箱取出一份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盒饭。
父爱,很伟大。自己被饿着,也要给孩子带上一份……
“没有了?哼!你知道跟着你我多委屈吗?你留着自己吃吧!”少女似乎并不领情,冷哼一声,伸手把盒饭毫不留情地砸到地上。走进房间,取出自己的东西,越过男人,离开这个肮脏不堪的街道。
白花花的饭,洒落了一地。
男人愣了愣,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眶红了一大片。
随后,他做了一件令人不解的事。
颤抖着蹲下,不理饭菜是否沾满灰尘,一粒粒地塞进自己嘴里。
他以为离家出走了许久的女儿,今天回来是接受他了。不会再嫌弃已是退休高龄的他了……
他已经拼出所有的精力、屈下所有的尊严去找工作了,但没有任何地方愿意接受他。一气之下,在市中心商场放了几把火。
可能,警察到处在抓他…可能,他已经不配在世界上活着了…不再有任何奢求,只有一个坚硬如铁的心结:女儿,叫一声爸爸吧……
一直逼在眼眶中的泪,决堤了。一颗颗地滑落,砸在满地的饭粒上。手上、嘴里的动作依旧没停。
墓地——
这里,是个阴湿的地方,杂草丛生,凄惨荒芜。充满了寂冷,远处闪烁着几点若隐若现的磷火,埋着很多人的悲伤、不舍、留念……
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一个隐秘于松柏林中的小木屋里,居然走出一个人。
来者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他的穿着异常怪。戴着白色的医用口罩,披着一件泛旧的白色大褂,背着一个很旧的竹筐,撑着根竹竿,在这个地方踉跄地寻着什么。
这里的路很难行走,又因为下了场暴雨,本来就寸步难行的泥巴小道变得更加滑湿、危险。
男子撑着竹竿,每每经过一棵长着奇形怪状的真菌蘑菇的松柏树时。总会停下,眯起眼睛仔细几遍。认为需要后,便艰难地将其采集进竹筐。
像似一位采草药的人,但却又不是,也不能说不是。
“帝王蝶?不久前下了场雨,怎么会有这些小东西?奇怪?”男人来到了一个山丘背边,一大群正在飞舞着的小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禁诧异。
成百上千只帝王蝶在夜色下舞动着,遍布了整个山丘。
很惊奇吧?这个没有人想靠近,也没有人想踏入的凄凉之地,竟然会有这样美丽的生物栖息。
“难道?”男人也惊奇了很久,随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孩的面容。
心里找到了答案,他仰起头,看向天空那轮皎洁的弯月。
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扬起那抹欣慰而又心疼的笑容:“为什么…这些美丽的小东西,总是这种令人头疼的个性呢?”
帝王蝶,这种美丽的热带蝴蝶,是不能生存在这种寒湿的环境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