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此,世上绝对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即使双胞胎也不例外!
——双胞胎之间也有区别,只是你很难发现而已。
——很难发现不等于没有!
杨天啸和孙秀艳之间当然也有区别。
最基本的区别是:杨天啸是一个男孩,一个忧伤的失意的,消极的冷漠的,有时“冷”的像一块冰的男孩,有时他的身上还能看出一点儿七八十岁老头才有的“老气横秋”之像!相反,孙秀艳则是一个女孩,一个快乐的向上的,阳光的,热情如火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
尤其是他们坐地很近,所以他们之间的区别也让人感觉特别明显!
在课堂上,杨天啸很少发言,几乎从不主动举手,偶尔被老师叫一次,感觉勉勉强强的,好像被人拿枪逼的是的。
而孙秀艳几乎每次老师提问,她都要举手回答,她高举着右手,一脸的焦急与急迫,像火烧眉毛般的急切,仿佛一分一秒都等不起似的!
而且孙秀艳“胃口”大的很,好像永远也不会“吃饱”似的,回答了几次问题后,她白嫩的右手依然举地很高,像一个得了冠军的运动员,脸上洋溢着渴望与兴奋的神情,就那样不知疲倦般的举着,一副老师若不叫她就不会放下来的样子!
杨天啸与孙秀艳在一起,一动一静,感觉像是温度的两极,一个极热,一个极寒;又像是情感的两极,一个极悲,一个极喜。
孙秀艳对任何人都很热情,但对杨天啸却有一种异样的热情,只是杨天啸当时没有感觉到而已。
记得有一次上自习课,杨天啸正在写作业,孙秀艳在后面捅了他一下。
杨天啸转过头,看见孙秀艳手里拿着数学书,脸上有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神情,孙秀艳嘴角含着一种少女特有的痴情与风情似的微笑,问道:“哎,这道题你会吗?”
杨天啸看了一下道:“我想想吧。”
说完正准备转过身,孙秀艳却拉住了他,“呵呵呵!”孙秀艳忍不住得意而开心的笑道,“不用了,其实这道题我会。”
杨天啸听到这句话,没有生气,他冷漠而忧郁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感,若仔细看去,似乎有一点儿常人难以理解的孤独与寂寞。
孙秀艳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杨天啸道:“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话似乎有点太自傲或自大,但其实不然!
因为孙秀艳的成绩在当时班级里面,很少有人能超越她,若她拿第二,没人敢拿第一!
孙秀艳如火的热情里面,似乎还有点“凤姐”似的泼辣,“江姐”似的勇悍!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有一次班上有名的“刺头”于明和孙秀艳吵了起来,那一次的争吵令班上所有人都很瞩目,恐怕至今他们都会和杨天啸般记忆犹新,要知道当时就算是男生也没有几个敢和于明吵的,女生就更不用说了。
而当时孙秀艳就敢于和于明吵,于明甚至威胁孙秀艳道:“信不信我放学揍死你?”
孙秀艳杏眼怒睁,毫不畏惧的道:“你吓唬谁?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于明气地跟什么似的,用力挥舞着拳头,恶狠狠的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孙秀艳可也真勇敢,也真“倔”,高傲而毫无惧色的道:“来呀!你打啊!”
当时所有的同学都为孙秀艳捏了把汗,于明高举着拳头,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目光闪动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打下去!
幸好这时,于明的同伙把他拉走了,也许于明的同伙是怕引起众怒吧!
孙秀艳和杨天啸在一起“亲密”的接触只有两年,即初一和初二这两年。
在这两年中,杨天啸还有多少有关孙秀艳的记忆。
有。
应该有很多!
可惜杨天啸已经记不起来了,而且自从上初三以后,他们很少能碰面了!
因为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的两个班,杨天啸被分到了初三三班,而孙秀艳则分到了初三一班,杨天啸觉得很对不起的同桌——刘萍,则分到了初三五班,一个差班!
上初三以后,也许因为杨天啸和孙秀艳见面的次数很少,所以那有限的几次见面就让杨天啸记得特别清晰。
——甚至过了十多年后,杨天啸也没有忘记一点点那天的情节!
记得那是上午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时间,杨天啸还记得那天是个阴天,天气不是很冷,而且杨天啸看见了孙秀艳。
孙秀艳不是火炉,但杨天啸看见孙秀艳时,却明显的感觉到心里升起了一股无由的暖意!
那天,孙秀艳穿的是粉红色的夹克衫,衬托着孙秀艳那张有点苍白的脸。
杨天啸忧郁而失意的目光偶尔一转头,恰好看见孙秀艳,孙秀艳当时离他大约有十米左右!
杨天啸看见孙秀艳粉红色的外衣时,心里忽然一动,同时也是心里一痛:他忽然想起了他小时候的同桌,那个脸色娇美的红衣少女——施慧君!
杨天啸的目光有点痴迷而直直的。
孙秀艳正在和另一个女生说话,发现杨天啸正在看她,而且目光有点异样,孙秀艳苍白的脸立刻红了,红的像一个熟透的苹果,苍白的脸上又仿佛带着一种病态的嫣红!
女为悦已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杨天啸心里有种很明显的感觉:孙秀艳羞红的脸色是因为自己痴痴的望着她而变的!
在孙秀艳对面有一个女生,因为背对着杨天啸,所以杨天啸看不见那个女生的脸。
孙秀艳嘴里在和对面的女生说话,眼睛却总是往杨天啸这边瞅,当发觉杨天啸在大胆而露骨的凝视着自己时,又马上转回头,假装和对面女生讲话!
不知为何,杨天啸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竟然有点湿湿的,孙秀艳的脸蛋在他伤情而无情的眼里,一会儿变成施慧君的脸,一会儿又变回孙秀艳的脸,到底是谁的脸,杨天啸有点迷忽了。
孙秀艳离他虽然只有十米远,但杨天啸却感觉自己离她很遥远,好像一个在悬崖顶,一个在深不见底的悬崖底。
孙秀艳就像一朵花,一朵开在悬崖顶的飞花,那么红,那么艳的开着!
杨天啸和孙秀艳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杨天啸上高三上半学期。
那时,由于家里的生活始终处于“军阀混战”似的混乱中或动荡中,杨天啸的性格也孤独到了极点,自闭到了极点,由于缺少沟通和安慰,杨天啸性格越来越孤僻和自闭,其结果是他天啸得了一种精神上的极度压抑症,而且他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他,无论他是上学还是上街,他总是觉得背后有人,可是当他回头看时,却总是看不到那个“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背后有人!
杨天啸的背后是否真的有人?
这一点儿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相信,当杨天啸最后终于忍不住把这事告诉老师,老师又传到同学们眼中时,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件事,大家都认为他疯了!
虽然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但杨天啸却始终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没有人相信的结果却使他的性格更加内向,更加不合群,更加的压抑……
那段时期是杨天啸是最痛苦最彷徨的时候,就在这时候他又看到了孙秀艳。
那是一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
杨天啸往厕所走去,看到孙秀艳站在高三一班的教室门口,正在和几个女生说话。
那天孙秀艳依然穿着粉红色的衣服,粉红色的衣服在她白嫩的脸蛋上映出了一抺绯红!
孙秀艳正在说话,看见杨天啸走过来,直了一下身子,脸蛋更红了,笑着望着杨天啸,嫩红的嘴辰动了动,似乎想和杨天啸说话,但看到杨天啸冷漠而忧郁的目光,似乎又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有点疑惑但又有点不舍的看着杨天啸走了过去。
那一次“见面”,杨天啸虽然没有和她说话,但在他内心深处却有种感觉:孙秀艳是来找他的,是特意来找他的,虽然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一次见面也是让杨天啸最痛心也是最后悔的一次,因为自从那次“见面”后,杨天啸再也没有见过孙秀艳,时至今日,杨天啸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她一面!
杨天啸这辈子还能见到她吗?
杨天啸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孙秀艳一面,正如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中奖,何时才能走出人生的低谷一样!
其实见了面又如何?
见了面又能说什么呢?
彼此过了这么多年,都已经结了婚,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组成了各自的家庭。
那段难忘的有点苦涩的情缘已经成了一段历史,永远也不会重现!
人生之路已成了定局,像一个输光了资本的赌徒,甚至连内衣都输掉了,已经没有任何机会翻本了!
可是对杨天啸而言,若是此生不能再见上一面,却是一件比死还难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