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很静,孙秀艳用手捅了杨天啸一下,杨天啸转过头,望着孙秀艳。
孙秀艳明亮的黒眼睛闪了几下,脸贴近杨天啸的头,轻声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杨天啸也轻声道:“什么事?”
孙秀艳稍微迟疑了一下,道:“你妈妈真的有病吗?”
一听到这句话,杨天啸的表情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一时间僵住了,杨天啸的目光凝视着远方,良久,缓缓的点点头。
孙秀艳的明亮的眼睛忽然暗淡了,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
孙秀艳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凝望着杨天啸,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等到她想说的时候,杨天啸却已经把头转回去了。
下午自习课时,杨天啸的橡皮掉到了地上,杨天啸弯腰到地上捡橡皮,无意中看到孙秀艳的短裾下摆放在膝盖上,可能是天气太热吧。
孙秀艳的小腿很白,杨天啸还隐约能看到她的大腿也很白,杨天啸不是有意的,赶紧直起了腰。
孙秀艳可能发现了杨天啸的异常举动,脸一红,瞪着杨天啸小声斥道:“你刚才看什么呢?”
杨天啸道:“没看什么!”
孙秀艳似乎有点生气的道:“你是不是看我——”
孙秀艳似乎不好意思说下去,杨天啸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孙秀艳白了他一眼,哼道:“没说什么!”
杨天啸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转回身去。
下午放学时,李老师对着所有同学兴奋的道:“告诉同学们一个好消息——”
听到这话,同学们有的马上开始小声议论着是什么好消息,李老师接着道:“明天是难得一见的日全食,大家可以带副墨镜来,或者其它有色眼镜也行,实在不行弄个玻璃片,涂点墨汁也行。”
同学们大部分都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第二天,第二节课下课,做完眼保健操后,所有的学生都到了操场上,准备做广播体操。
当同学们做了一半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许多人拿出墨镜看太阳,杨天啸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玻璃片,对着太阳看去,他惊奇的发现太阳正一点点变小,两分钟后,天色全黒了,天地间没有一点儿光亮!
奇怪的是,所有的人,包括老师和学生,没有一个惊慌失措的,也没有一个大声尖叫的,他们就像事先排练了几十次似的,只是静静的默默的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有十分钟左右,太阳又出来了,天地间又恢复了正常。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时,杨天啸和王海朋在外面玩,两人随意的疯闹着,王海朋一抬脚假装踢杨天啸,杨天啸一手抓住好同学的脚,往后一拉,却不小心把王海朋拉倒了。
王海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杨天啸走到他身边,小心的问道:“没事吧?”
王海朋揺揺头,但脸上仍旧能看出一点儿生气的样子。
杨天啸有点心虚的望着王海朋,王海朋用手拍身上的灰土时,杨天啸似乎看到王海朋的手掌破了点皮,杨天啸心里忽然很内疚,觉得对不起王海朋。
杨天啸望着王海朋,想跟他解释一下,一时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王海朋的个子很高,比杨天啸几乎高出一个头,经常戴着一副眼镜,瓜子脸,有点黒,看上去有点文质彬彬的!
放学后,王海朋热情的邀请杨天啸去他家玩,杨天啸愉快的答应了。
王海朋的家在金州区的东门附近,离汇金市场很近,和杨天啸家相比较,几乎一个在城区的东头,一个在城区的西头。
王海朋住三楼,杨天啸和王海朋走进他的家后,立即感到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他自己的家似乎也曾有过,那应该是在母亲出事以前,在母亲出事以后,再也没感觉到过。
王海朋家没有装修,屋顶和墙壁还是刚建成时的样子,两室一厨,厨房挨着大门口,卫生间也在大门口旁边,往里走,是一间大屋,屋里的北面有一张很大的炕,应该是王海朋的父母睡的。
在南面有一间小屋,被隔成了南北两个小单间,靠南面的一半是王海朋睡的地方,她姐姐睡另一半,她的姐姐皮肤很白,个子和王海朋差不多,很苗条。
王海朋的父母都是医院的工程师,父亲个子倒不高,头顶的头发秃了一小半,鼻子很尖,特别喜欢和人唠嗑,每次杨天啸到他家,他的父亲都要和他聊半天。
王海朋的母亲个子也不高,面容有点老,和他老公正好相反,不爱说话。
王海朋坐在自己的床上,杨天啸坐在旁边。
杨天啸看到床边的桌子下有很多补品,一盒十个小瓶那种,有很多空盒子,杨天啸心里嘀咕:难怪他力气那么大,原来天天喝这个东西!
王海朋看着杨天啸道:“过两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想不想去?”
杨天啸奇道:“什么好地方?”
王海朋神神秘秘的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杨天啸看的出来,王海朋家不是很富有,因为他家连台电视机都没有,哪怕是黒白电视!好像只有一台破收音机,也不知是哪个年代的!
虽然王海朋家不是很富有,但杨天啸却觉得王海朋家比他家强,可是到底哪方面强,杨天啸一时又说不上来,他只觉得他家和王海朋家就像两种天气似的:王海朋家是晴朗的,凉爽的,艳阳高照;而他家呢,阴云密布,阴沉沉,还有点阴森森的,那片乌云还是一片不祥之云,阴沉冷暗的乌云好像每天都有大风暴要发生似的!
过了两天,王海朋真的要带杨天啸去那个神秘而刺激的地方。
那个地方原来就是金州区的中心地带,金州区医院的东面,那是一个人工湖。
杨天啸冷俊的脸掩藏不住的失望。
王海朋似乎看出来了,拉着杨天啸的手朝一个偏僻的地方走去,到了一个拐弯处,王海朋用手示意杨天啸放松脚步,同时禁声。
王海朋像做贼似的轻轻而小心翼翼的走近拐弯处,慢慢探头往拐弯的那边张望。
不知为何,杨天啸的心情忽然变得好紧张好紧张。
杨天啸望着旁边两三米远的地方,那是一片湖水,湖水碧绿。
望着碧绿的湖水,杨天啸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要是自己突然掉到湖里会怎么样呢?
人就是这样,有些时候会忽然间产生一些莫名奇妙的想法。
比如吃饭时,看着饭碗,心里会突然想要是碗里有个虫子会怎样?
或者走路的时候,会想到万一地上突然裂出个大缝,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王海朋小心翼翼的走回来,看他的表情莫非那边有个魔鬼,可是如果是魔鬼,为什么他还要拼命的去看呢?
杨天啸也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到了“警戒线”时,杨天啸本能的警惕起来,像一只缩头乌龟似的,慢慢的探出头去,当他看到“警戒线”那边的情景时,他的心跳竟然立刻加快了十倍!
原来在“警戒线”那边的墙角下,草地上,有一男一女都躺在地上,两人都穿着牛仔裤子。
男的紧挨着女的,两人年纪都不是很大,女的裤子的拉链已经解开了,男的一只手正伸进女的裤子里。
杨天啸那时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了,这些男女之事他多少也懂了一点儿,至少他知道这两人正在做坏蛋活动。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第一次看见这种事,自然觉得很好奇。
杨天啸看了一会儿,王海朋把杨天啸拉回来,王海朋又探出头好奇的看一会儿,然后杨天啸把王海朋替回来,自己接着观赏一会儿。
两人来回不知换了几次,后来那一男一女似乎有所察觉,杨天啸和王海朋赶紧“撤退”!
杨天啸和王海朋都是十五六岁的人了,对于大人之间的事他们都“懂了”不少,在他们的人生中第一次看见这种事,好奇是免不了的,但他们的这种行为算不算混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