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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道

叶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处一片广阔无垠的田野里,四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远处,自己的爹娘正在地里劳作,“爹,娘!”叶莽放下手头的活,抬头望着叶峰,伸手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峰儿,快过来,来爹娘这儿。”冯兰微笑着对着叶峰招手说道。叶峰跑向自己的爹娘,可是爹娘慈祥的笑容,就像是挂在天边的云彩,任凭叶峰跑的多快,似乎还是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叶峰急了“爹!娘!”一边喊着,一边跑的更快了。“峰儿,来爹娘这,快过来呀。”叶莽和冯兰微笑着,向着叶峰招着手。

突然,叶峰眼前的事物开始就像一盆清水倒进了墨汁,开始快速的黑了下来。天空黑了,田野黑了,似乎连空气也黑了。不一会,叶峰已然完全处于一个黑暗包围的世界里。唯一没有变黑的,只有远处的爹和娘了。这时候,叶峰眼中慈祥微笑着向他招手的叶莽和冯兰,他们的身体开始迅速的发亮,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分解,化作点点亮光。飘散开来。叶峰大声喊着“爹!娘!”但是任凭叶峰如何嘶喊,嗓子都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叶莽和冯兰,就这样在叶峰眼前,化作点点星光,飘散而去。不一会儿,连唯一一点的光亮也开始暗淡下来。又归为了一个全然黑暗的世界。叶峰瘫坐在了地上,心中悲戚的嘶喊着“爹,娘!”

这时,叶峰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如同一扇关闭着的门,慢慢的打开,亮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叶峰睁不开眼!“爹!娘!”叶峰呼喊着从梦中惊醒,醒过来的叶峰,发现自己满脸泪痕,正躺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屋里除了自己躺着的床榻,就只有一张竹子做的桌子,还有墙边一个堆满了瓶瓶罐罐的柜子。叶峰想起身下床,一动身子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感觉像是浑身骨头架子都散了。挣扎着下了床,推开了门,烈日当空,让叶峰的睁不开眼。好一会,才适应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道观之中,这个道观非常的小,而且残破不堪,并没有围墙,而是和村民一样用了一些枯树枝打了一圈的篱笆,只有三间屋子,篱笆门正对着的是摆放着神像的大殿,叶峰身处的屋子对面是一间正冒着炊烟的灶房。

这时,灶房里走出来一个身穿八卦衣的老道,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叶峰发现这道士就是当天在张瘸子家给张瘸子爹做法事的老道长,这老道看见站在屋前,眼神迷迷瞪瞪的叶峰,似乎有些惊讶的说道“小子,你居然能下床了?快回屋里去,”说罢一手端着碗快步拉着叶峰进了屋子。进了屋子,叶峰问道“道长,我这是在哪?”“在哪?当然是在老道我的道观里咯。”叶峰想着昏过去之前的事情,但是思绪一片空白头,脑袋就像针扎般的疼。老道看出了叶峰的异样,赶忙将叶峰按在椅子上。“小子,你伤到了五脏六腑,看你这小身板,我原本以为你要躺个几天才能下床,没想到第一天就下床了。先别说了,喝了这粥。”说着将那碗热气腾腾的粥推到了叶峰面前。叶峰一听,才感觉到肚子咕咕的直叫唤。端起碗,咕嘟咕嘟的大口喝着稀粥。老道一见皱着眉头说道“小子,慢点喝,别烫到了,也不怕噎着。”

喝着粥的叶峰一听这话,想起了以前在家喝粥,冯兰也是这样说的。随即放下碗,急切的问道“道长,我娘怎么样了。”老道叹了口气“唉,昨夜贫道下山已经晚了。村里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唉!。那恶鬼好生厉害,贫道与他缠斗二十余回合,降他不得,情急之下用精血画了一道五雷符,才将他击伤,贫道正准备打散他的魂魄时,这恶鬼好生狡诈,居然把枉死的村民魂魄全招了上来,控制着这些魂魄与贫道缠斗,贫道顾忌这些村民的魂魄,未敢打散,只敢将他们全囚禁用送魂符送回地府,期间被这恶鬼偷袭,被他伤了肺腑。贫道无能啊,最后还让那恶鬼凌空逃走了。唉,!”

老道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上山的时候,发现一个妇人全身蜷曲着躺在在山下,贫道过去一探气息,已然生机全无,怀中紧紧的抱着你,要是没有那妇人拿身体包裹着你,你小子早就被那些砾石峭壁砸的粉身碎骨了。”叶峰一听,如同晴天霹雳,万念俱灰。短短一天时间,爹娘就这样撇下他走了。甚至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他脑子满是叶莽临死前为了保护他冲向曹景宗的情景。“爹!娘!”悲戚的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老道见状,轻拍着叶峰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小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你爹娘在天之灵肯定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娘拼死将你护在怀里,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你更加应该用你的表现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说罢带上门出了屋。叶峰此时心里,除了悲伤,还有愤怒,还有对生活的迷茫。哭着哭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老道带着叶峰,将村中村民的尸骸,收敛下葬。在南明山脚下用土堆简易的修了一大一小两座新坟。大座埋葬着村里几十口村民,小座是埋葬的是叶峰的父母。老道为亡魂做了简单的超度法事。叶峰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爹娘,峰儿一定会帮你们报仇!”

回到道观,叶峰扑通一声就给老道跪下了,“道长,收下我做徒弟吧!”老道微笑着的看着叶峰“小子,你学道是为了什么。”“当然是给爹娘报仇!我一定要将曹景宗那恶鬼打的魂飞魄散!”“你现在心里全是怒火,又怎能静心修道呢?”老道语重心长的说道。“道,自然也。自然即是道。世间万物,遵循自然,才是大道。”老道看着叶峰,继续说道“要修道,首先要静心才能悟道。你如果能将内心的怒火压制下去,贫道就收你为徒。”说罢便进到大殿神像面前打坐去了。

叶峰望着老道的背影,嘴中喃喃道“静心。静心。”可是叶峰心里无论怎样都无法平静下来。只要他一闭眼,就能想到叶莽为了救他奋不顾身冲向曹景宗的那一幕。叶峰使劲摇了摇脑袋。要静心,我一定要静心!他学着老道。在大殿里的蒲团坐下。开始思考起来。一旁的老道,如同一座钟一般闭着眼,一动不动。呼吸越来越来缓慢。叶峰也学着老道,闭上眼睛,可是一闭眼,叶莽惨死一幕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叶峰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头上出了豆大般的汗珠,一旁的老道见叶峰有异样,眯着眼念起了清心咒“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叶峰不自觉也跟着念了起来。一遍,两遍,三遍。数遍之后,脑海中已经变的一片清明。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缓起来,越来越缓慢。老道看着眼前的叶峰,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道“孺子可教也!”叶峰感觉自己身体变的开始轻盈起来,身上的酸痛也全然消散,感觉天地间一股股清风吹入他的心田。

两个时辰过后,叶峰睁开了眼,稚嫩的眼神里少了一分愤怒,多了一分坚毅。此时,一阵轻微的呼噜声传来,叶峰转头一看,这老道居然睡着了!叶峰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麻,一不个小心“扑通”跪在了老道面前,惊醒了老道。老道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叶峰,摇了摇头说道“想让贫道收你为徒,只会跪的久是没用的。”叶峰双腿又疼又麻,咧着嘴答道“道长,我只是腿麻了,站不起来了。”“……你还是继续跪着吧,贫道问你,你现在能静心了否。”“谢谢道长点拨,我明白道长的意思了。”老道满意的捋着山羊胡子又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学道是为了什么?”

叶峰想了想,答道“修道先修心,心正者一切正。随后修身,匡扶正义,降妖除魔!”老道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那还报不报仇?”叶峰眼里闪过一丝坚毅“报!”

“好!好!好!”老道起身,一连说了三个好。对叶峰的悟性,老道满心欢喜,“贫道一生云游四海,从未收徒,今日与你有缘。贫道答应收你为关门弟子!”叶峰欣喜的答道“谢谢师傅!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随即就要行礼,老道伸手拦住了叶峰,说道“明日午时,贫道便为你举行拜师仪式,正式收你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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